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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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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府 作者:肉书屋
    门内的客厅显然要比她房子的客厅大了许多,一眼扫去,里面的家具复杂而奢华,孔立青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整个空间,她几乎一进门就被斜靠在沙发里的男人吸引去了注意力。
    有一种人,他似乎与生俱来身上就带着强大的气场,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他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首先注意的就一定是他。
    孔立青走进门转瞬间目光就与男人的眼神相接,一种阴冷粘腻的感觉爬上孔立青的后背,这是孔立青与周烨彰的第一次见面,第一眼的感觉就注定了孔立青不喜欢这个人,他的眼神与那个人太相似,她对人有种本能的直觉,她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在绝对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华丽夺目。
    男人没有说话,在孔立青在门口的僵立的片刻,是她身后的陆旭说的话:“孔小姐,麻烦你,病人就是这位。”
    孔立青没有回头,也没说话,她没什么多余的动作,直接走到沙发边。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一件黑色西装就放在他的身边,孔立青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伤口就在腹部,血不多,初步判断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她弯腰伸出手停在男人覆盖在伤口上的手的上方。
    男人的手很大,指骨修长,肤色苍白,指缝中沾染上一些血迹,看着有点不干净,破坏了一些美感,孔立青有点不着边际的想着。
    孔立青没有抬头看男人的脸,她等待在那里大约两秒后,眼前的手挪开了,她放手上去,拿开原来按住伤口的毛巾,随手就扔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毛巾下的衬衣已经从腹部的地方成了两片,看得出弄伤眼前这男人的刀子应该很锋利,衬衣没有断接的地方,轻轻掀开一节衬衫的布料,伤口很长,横穿过整个腹部,看着有些狰狞,但已经没有再出血了。
    孔立青回身从急救箱里拿出一双手术用手套,一只戴在右手上,伸手扒开伤口看了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说:“找个地方躺下吧。”
    男人有着一张冷酷的脸,他的五官立体深邃,肤色苍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孔立青,眼神很冰冷。
    孔立青对这样的眼神很敏感,她没有和他对视,转身开始准备手术用的东西。她的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在一边的陆旭也走了过来。
    孔立青蹲在茶几前眼观鼻,鼻观心的忙自己的,她这个急救箱是一个厂家赞助的,里面的东西齐全做一些简单的手术还是可以的,拿出一个不锈钢小盒子,放入半打纱布,注满酒精备用,找出两种型号的的专用弯针,肠线。最后她没有找到麻醉剂,这个急救箱是医院发的,从拿回来孔立青就没有打开仔细看过,她转身对着旁边已经躺倒一旁贵妃椅上的男人说:“没有麻醉剂,你忍得住吗?”
    男人好像有片刻的诧异,随后他轻点了一下头,孔立青没再说话接着忙自己的。片刻后她起身对一边的陆旭说:“帮个忙,帮我把茶几抬过去。”
    陆旭很和合作帮着孔立青把茶几抬到了贵妃塌旁边,她蹲在男人的旁边,用酒精棉球仔细的擦着手指和手臂,用平板的声音说:“你的创伤面没有达到腹外斜肌腱膜,我需要对你的伤口进行两次缝合,没有麻醉剂会很疼,请你尽量在缝合过程中保持不动行吗?”说到最后孔立青终于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平躺在那里,似乎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孔立青,孔立青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这样人的眼神是很难让人忽略的,但在她以往成长的岁月里经常伴随着比这更恐怖阴冷的目光,所以对别人探究的目光她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她抬眼冷漠的看着男人。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动作微小的点点下巴,孔立青再不看他,低头用医用剪刀剪开男人的衣服,开始消毒缝合伤口。
    整个伤口的缝合,前后大概十几分钟,男人果然躺在那里动都没动过一下,就连神经末梢的颤动都没有,孔立青没佩服这人的忍痛能力,她只是想到,这人一定受过严格的身体训练,一个人当经历疼痛的时候,或许可以用意志力控制住自己,但当疼痛达到一定极限的时候,身体神经末梢的颤动却是不受控制的,这个人连颤动都没有就说明他有过很多的忍痛经历,神经的极限比普通人高,但他暴露出来的皮肤却是光洁的毫无瑕疵,不像是个整日生活在身体高度紧张下的人。孔立青也只是想到这里,她对事物的好奇心有限,就是觉得有点好奇,并没有深想。
    最后把酒精纱布覆盖在缝合好的伤口上,用绷带把伤口缠好固定住,孔立青摘了手套站起来,又用平板的声音交代道:“消毒的条件有限,伤口很容易感染,如果明天有条件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她看着自己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说:“要是有消炎药现在吃一些最好。”
    房间里从刚才就安静的可以,这会也没有人接她的话,孔立青也不想等着有人接她的话,她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提起急救箱就打算往门口走。
    “你就住对面。”孔立青往外走的动作僵立在那里,她就知道,她的运气不会这么好的,她任命的闭了一下眼睛,转过身来。
    男人已经半坐起来,他斜靠在身后的靠背上,盯着转过身的孔立青的眼睛看了一会,这人的眼神太锐利,孔立青和他对视不了,她习惯性的把目光的状态调整到发散,从一旁看她似乎是在和男人对视,其实她眼睛的焦点是放在他的嘴唇上的。
    男人见孔立青不说话,看了她半晌后,转头给他身边的陆旭递了个眼神,陆旭很快会意,他对孔立青说:“孔小姐,非常抱歉今天我们可能要在你那里叨扰一晚了。”
    这算是半挟持,如果孔立青反对那么就会变成真正的挟持,孔立青很清楚的明白,她也看出来了,这两个男人绝对不是生活在平和世界里遵纪守法的人,他们身上的戾气浓重,这个时候她首先考虑到的是对面房子里的孩子,一时间她站在那里举棋不定。
    男人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他撑着旁边陆旭的手站起来,走到孔立青身边,对从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门口没挪过地方的杨小姐说:“秒可,一会可能会有人找到这里来,你只要告诉他们我走了就可以,不要乱说话,他们不会为难你。等一下把这里收拾一下,不要让人看出这里有医生来过。”男人的声音冷清,他对门口的女人吩咐着。
    门口的杨妙可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听了男人的吩咐,有些窘迫的握着手说:“好的,周先生。”
    男人吩咐完,转头看着孔立青:“对不起孔小姐,我只能保证在没有特殊的情况,我是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对方没有撕破脸皮的挟持,孔立青只有被动的接受,她现在唯一有点庆幸的是,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至少这两人都衣冠楚楚,最起码还披着一层文明的外衣。这样至少不会吓到孔万翔,她这样想着,转身往大门走去,在门口与杨小姐的目光相对的时候,明显在她眼里看见了歉疚,但她什么也没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带着两个高大的男人进屋,一下子她狭小的客厅就显得空间窘迫起来。孔立青看看沙发上孔万翔还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电视,见她领着两个男人进来,也只是好奇的看着她。
    孔立青走过去蹲在孩子的面前,轻声解释:“对面阿姨的朋友病的很严重,我是医生要看护着他,你明白吗?”
    “嗯。”孩子抬头看看门口一个搀扶着另外一个两个男人,转头看着她点点头问:“我们的床要让给他们睡吗?”
    孔立青点点头:“今晚,我们睡书房。”她想着男人的身材,看看自家短小的沙发起身走到他们身边:“到卧室里去躺下吧,你的伤口不能做剧烈的动作。”
    两个男人从进门就看着她和孩子说话,规矩的站在那里没有动,这会孔立青和他们说话,那个明显是做主的受伤男人也只是点点头。
    孔立青带着他们走进卧室打开大灯,再顺手开了空调,她站在门口看着男人被扶着半靠着在床头坐下,她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现在这种情况她好像也说不出“你们随便”这样的话。她看着男人被安顿好,转身准备出去,身后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谢谢你。”
    孔立青走动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直直走了出去。
    回到客厅,好声和孔万翔商量:“睡觉?”
    “嗯。”孩子很乖巧的放开布偶站起来,孔立青去关了电视,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进浴室。
    “自己脱衣服,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好吗?”孔立青对孩子交代着。
    “好。”孔万翔脱着小背心回道。
    孔立青又看了一眼正自己脱着衣服的孩子,开了浴室门走出去,她这个房子浴室对面就是个小书房,书房和和浴室中间是个不长的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卧室的门,她出门拐了了弯就进了卧室。
    孔立青没把眼光看向床上半躺着的男人,她直直的走到衣柜前,动作利索的找孩子的换洗衣服。
    背后一直粘腻着一道目光,那眼神带着冷厉的探究,孔立青的神经敏感,感觉的非常清楚,她厌恶着这样的探究,但没有反抗的能力,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是个窝囊的人,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但她却除了忍受什么都做不了。她快速的翻找出衣服又匆匆走了出去。
    浴室里孔万翔已经光着小身子在等着她,孔立青打开花洒调好水温,孩子自己凑到水龙头下开始洗澡,她拉好浴帘转身坐在马桶上等着他,这孩子从四岁以后就不让孔立青帮他洗澡了,孔立青为了怕他在浴室里滑到,一般都是坐在浴帘外面等他。
    听着浴帘里“哗哗”的流水声,孔立青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她心里其实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镇静,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外面对着两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男人,算是挟持了她,还占据了自己家,这情况是多么复杂,她不敢往坏的地方想,她感到一种压抑的恐惧,嘴里又神经质的开始无声的念叨:“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孔立青不是基督教徒,她在幼年的时候每当经历恐惧时就总幻想有人能拯救她,可是她的生活里从来没有救世主,当她精神压抑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就会学着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主角一样不停的念叨:“上帝保佑。”这也是她唯一能缓解精神压力的方法。
    孩子从浴帘后面探出头:“妈妈,我洗好了。”
    孔立青猛地抬起头,回过神来,她起身关上花洒,扯过大毛巾包裹住孩子,拿着干净的衣服,抱着他出了浴室。
    孔立青的书房面积狭小,放下一张写字台,一张单人床就没有什么空间了,她把孩子放在床上站好,给他擦干了头发,换好衣服:“自己先睡,我一会就来好吗?”
    “好的。”孩子自己拉起毛巾被盖在身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孔立青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孩子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孔立青也微微笑了一下,转身打开写字台上的台灯,关上大灯走了出去。
    浴室的洗衣机里还有刚才洗的床单被套,孔立青抱着半干的一堆布料走到客厅,她这个房子是没有阳台的,衣服只能晾在客厅落地窗旁的一个晾衣架上。
    来到客厅的时候孔立青发现客厅里原来开着的大灯现在已经关上了,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原来大开的窗帘,现在也拉拢了,那个没受伤的男人正站在背光的角落里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打量着。他听见孔立青的脚步声,回头看向她,显然这个人的警觉性很好,孔立青的脚步声很轻,他回头的姿势从容,显然是早就听见了孔立青靠近的声音。
    孔立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到角落里打开靠墙放着的晾衣架,一件件的抖开手里的布料整齐的搭在上面。
    孔立青知道男人一直在看着她,但他的目光没有那么□的尖锐冰冷,她感觉不是那么厌烦,手里的动作也从容许多。
    “今天情况所迫,我很抱歉。”男人忽然对孔立青说话,孔立青手里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有接话。
    “我叫陆旭。”孔立青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看着对面的人。她搞不清楚这样的情况下,这男人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以后成为朋友吗?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也没说话,孔立青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稍稍有些尴尬,“啊。”她出于本人所能拿出的最大的礼貌,不知所谓的应了一声。
    稍后两人再没说话,孔立青忙着手里的事情,男人也继续望着窗外。
    收拾完,孔立青回身往书房走去,走出两步她就感觉男人跟在了她的身后,她走到书房门口停住,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她转身扶着门做出要关门的姿势,眼睛疑惑的看着男人。
    “晚上请不要关门。”男人的话里带着请字,但他的眼神和语气却是带着冰冷的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事,所以先上来更了。请大家多提意见。
    第四章
    孔立青一手扶着门,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要关门。”陆旭再次冷硬的命令,说完他也不等孔立青有什么反映,转身就回了客厅。
    孔立青抓着门的手紧了一下,她心里充满了厌恶的情绪,这是她自己的地盘,她很爱惜这里,她这人其实对外面的社会环境会感到恐惧和厌烦,挣扎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窝可现在连自己最后觉得安全的地方也被人侵犯了,她心里压抑着巨大厌恶和不满,对自己的境遇,对外面的两个男人,但他们两方的实力悬殊,她又没有足够的胆量和智慧把他们赶出去,所以她只有忍耐只有妥协。
    最终还是不敢把房门关上,孔立青带着一点怨气上床,睡在里面的孔万翔见她一躺下就自动习惯的滚到过来,孔立青伸直一只胳膊,手臂刚一摆好,孩子的脑袋正好枕了上来,两人配合默契。
    孩子缩在怀里,孔立青把下巴枕在他的头顶,轻轻呼出一口气。
    “妈妈,你爱我吗?”
    “爱。”
    “你是我的宝贝吗?”
    “是。”
    孩子经常会这样问她,他的神经和她一样敏感,他能察觉出孔立青不好的情绪,他会不安,这孩子和她一样没有安全感。
    孔立青把孩子的小身子圈在自己怀里,在他身上轻轻的来回抚摸:“今天不讲故事了好吗?”
    “好吧。”孩子在她的怀里躺平,一条小腿搭在她的肚子上。
    “妈妈,我睡着了哦?”
    “嗯,好,万翔最乖。”孔立青轻声安慰,哄着孩子。
    身边孩子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小身子在怀里也柔软下来,孔立青知道孩子睡着了,她伸手关上身边的台灯,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的空间中,孔立青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外面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的声音,一切都太过安静,但在远处又潜伏着不安定的因素,未知的不安全感让她无法入睡。
    孔立青这人神经有着强大的韧性,在她觉得不安全时,可以很久不睡觉,但是过后她会睡很久补回来,就是这种强悍的自我恢复能力才让她在幼年时经历了那么多的精神磨难没有疯掉也没有自杀的原因。
    平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外面的房间里始终没有任何声响,凌晨以后连马路上的车声也没有了,孔立青放稳着呼吸,转头看着窗外一直到天空的边缘有了一点朦胧的亮色。
    仿佛就是那点朦胧的亮色出现的时间,外面的客厅里传来了一点动静,孔立青侧耳细听,似乎是陆旭在和人说电话,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只是在听,回应的也是单音节,孔立青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片刻后,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前路过,陆旭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总够让孔立青听的清楚:“周先生,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何茂已经回香港了,外面的人也已经都撤了。”
    “嗯。”孔立青听见了男人有些慵懒的回应,伴随着这声单音节回声她似乎还隐约听见了男人翻身的声音。
    “外面的情况现在还不太稳定,昨天刺伤你的那人还没找到,阿晨说等他到了b城后亲自来接你。”
    “阿晨什么时候到?”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
    “他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到b城。”
    片刻的安静后,男人的声音响起:“可以。”
    随后就再没有说话的声传来,如刚才一样轻微的脚步声在路过她的门口时似乎有一小下的停顿,脚步声消失后就如这一晚一样,外面又陷入了寂静。
    孔立青慢慢的放松身体,她似乎觉得危险好像有点要过去的意思,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当天色有点亮起来的时候,她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的时候孔立青还是被孔万翔叫起来的,她迷糊中感觉身边有人推她,睁开眼看见孔万翔已经在她身边坐了起来,小孩子穿着小背心胳膊腿都是细长白嫩的,他皱着小脸使劲推着孔立青:“妈妈,妈妈我要尿尿。”
    孔立青一惊从床上坐起来,孩子捂着小鸡鸡,蹬着腿使劲催:“快点,要尿尿。”
    心急火燎的从床上跳下来,孔立青抱着孩子就往厕所里冲,嘴里嚷嚷着:“忍着啊,一定忍住了。”这一大一小的一天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抱着孔万翔让他站在马桶上自己解决完问题,孩子没穿鞋,孔立青直接就把他往洗衣机上一放,转身弄湿了毛巾给他洗脸。
    三两下给孩子洗好脸,又抱着他回到书房,一路手脚麻利的给孩子穿衣服,还抽空看了一眼时间,床头的闹钟正好指向七点半,看了时间孔立青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嘴里开始和孔万翔商量:“万翔咱两要迟到了,今天你不刷牙了行吗?”
    孩子自己往身上套着小短裤,有点不愿意:“不刷牙,嘴臭。”
    孔立青回身整理着孩子的书包耐心哄骗:“就一天,你昨天晚上吃完晚饭不是刷过了吗?没事别人闻不出来。”
    最终孩子妥协,自己穿好小皮凉鞋,孔立青也给他收拾好了书包,挺时尚的小书包往小孩身上一扣,她蹲下身去,和孩子拉开一点距离,流氓兔的小背心,外面一件果绿色的小短袖衫,陪着一条深蓝色的七分裤,孔立青上下打量一番夸张的点一下头:“嗯,我家万翔帅死了。”
    小孩很腼腆的笑了,他提醒孔立青:“妈妈。要迟到了。”
    拉着孩子的手走到客厅,两个男人都坐在沙发上,两人的目光都齐齐看着这两人走出来的方向,显然这两人早上的这一通闹腾他们应该是听的很清楚的。
    孔立青对着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孩子要上幼儿园的。”
    这一大一小站在那里,孩子穿的干净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看着就招人喜欢,大人却是穿的随便,一件肥大的老头衫式样的t恤,一条运动短裤,短短的头发睡了一晚上有几搓翘了起来,脸色灰暗,看着有点邋遢。
    男人看着他们发了一会呆,随后点点头,孔立青看见男人点头,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拉着孔万翔就出了门。
    孔万翔幼儿园的校车是每天早7点45来接,他们这一圈折腾下来,孔立青只有5分钟的时间把孩子送到小区门口。这一路上她手里拉着孩子一直在倒着小快步,嘴里吩咐着孔万翔:“到了学校要好好吃早餐啊。”
    “嗯。”
    “要是有小朋友欺负你,你要知道还手啊,先打回去,再告老师啊。”
    身旁孩子没回她。
    孔立青转头,看着不说话小跑步的孩子,大声的说:“听见没有!”
    “嗯,我知道。”孩子抬头看她一眼回她。
    孔立青觉得孩子开始有自己的心思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就是小时候太窝囊了,才会被她后娘带的那个孩子欺负,侮辱了很多年,她上学的时候因为自己窝囊阴郁的性格也没少被同学欺负,她知道其实有时候孩子之间也会有龌龊的存在,她对这个特别敏感,所以也生怕万翔被别人也欺负了。
    一路急匆匆的赶到小区门口,出了大门正好赶上校车停在跟前,万翔挣脱孔立青的手自己走到校车门口,有老师开了车门从上面护着他上了车,孩子没有和她说再见,转身意思一下跟她挥了挥手,随后车门就关上,车子慢慢启动开了出去。
    孔立青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汽车开出去拐弯,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小区里走去,孩子不在身边了,她想到家里的那两个男人心里也轻松了一些,要是真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的话,至少可以保证孩子是安全的。她慢慢往回走,就是不愿意她也不敢在外面停留很久,最后还是磨蹭着走回了家。
    回到家里,屋里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受伤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见她进门,就转头看着她,目光没有昨晚的那么锐利和阴冷,要平和许多,另外一个男人在拿着电话和人说话,他边说边来回在茶几前面走动,说的是粤语,孔立青一个字也听不懂。
    孔立青没和他们打招呼,她直接去了浴室,刚才她穿着家里的拖鞋到外面走了一圈,鞋底脏了,她到浴室去把鞋底冲干净,又顺便洗漱好了出来,到书房的柜子里翻出一板头孢,回到客厅她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走到受伤的男人面前问他:“你青霉素过敏吗?”
    她一出现在客厅里,男人的目光似乎就一直放在她身上,这会看着她嘴角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孔立青对这个人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好感,给他拿药吃纯粹是医者父母心,刚才没出门前,他就看这男人的脸色灰暗,嘴唇发白,嘴唇上还干出了裂纹,她虽没给这男人量体温,大概也能看得出来他现在至少在发低烧。
    男人看着孔立青,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比较放松,他轻摇了一下头。
    “吃四粒吧。”孔立青冷淡的交代,把手里的药和水杯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男人一直直愣愣的看着她的脸轻声道谢。
    两人刚刚说完话,旁边的陆旭也打完了电话,他收起手机,对一边的孔立青说:“孔小姐能麻烦你给我们做一点早饭吗?”
    陆旭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诚恳,孔立青对她的请求没有什么反感,她稍稍想了一下说:“我只会煮面。”其实孔立青不只会做面条的,她常年带着孩子,做点精细的早餐还是难不倒她的,就是从照顾病人的观点出发,她可以做个稀饭什么的,但她不喜欢他们,不想伺候他们。
    陆旭倒是没说什么,他点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孔立青煮的面条是南方人的做法,一锅开水里下下去一把挂面再丢一把青菜进去一起煮,调味料不放进锅里,在一个大碗里放一些自己熬的猪油,一点酱油,盐,味精,和一把小葱,一碗面端上桌清清白白的看着挺有食欲,孔立青也挺喜欢吃,她在北方长大,这种做面的方法其实是她对她母亲唯一一点深刻的记忆,在她小时候她的母亲就是这样给她煮面吃的。
    孔立青做了三大碗面条,她一一把三个大海碗端上桌,对着客厅里的两个男人说:“好了,可以吃了。”
    孔立青叫完人就直接坐下开吃,片刻后桌边坐下两个人,她也是连头都不抬。几大口下去碗里的面就少了一半,若有似无的一道研究,探视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一种有点窘迫和害羞的心理慢慢在她心里升起,她的脸有点烧了起来。
    孔立青这人一般只要不是身体生病,都会有很好的食欲,她这人对食物有种热爱,吃东西的时候也专注,她小的时候挨过饿,她的父亲其实一直不是很穷,至少在那些年月吃穿是不成问题的,但她父亲对她有种变态的折磨就是饿她,在她成长的岁月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隔三差五的就要被饿几天,被饿的狠了,饿的怕了就对吃东西养成了一种狂热,有点暴饮暴食的倾向。
    孔立青知道自己吃饭很快,动作不太文雅,平时她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还可以装装,可在自己家,她觉得是自由的,也没啥好伪装的,结果就被人好奇的看去了。她心里其实挺腻味,自己的隐私被人窥视了,她还要不好意思。
    孔立青不想顶着别人探视的眼光吃东西,也懒得和他们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她都觉得累的荒,几乎没有停留的,她一口吞下嘴里的面低着头抱着碗就挪到沙发那,换个地方打开电视边吃边看。
    餐桌这边陆旭看见自家老板脸上那点意义不明的笑容也是愣了一下,两个男人都看向在沙发边弓着身子,吃的鼻头冒汗的女人,片刻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默契的低头开始吃东西。
    吃了早餐,孔立青洗了碗,收拾好厨房,回到客厅发现陆旭已经不在了,那个受伤的男人挨着沙发扶手坐的规规矩矩看着电视里早间新闻,眼神专注。
    孔立青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出声问他:“我可以上网吗?”
    男人抬头看向她,点点头:“可以。”
    孔立青没再说话,去了书房,她现在失业,既然不能出门,那只有在网上投投简历了。可她到了书房打开电脑却发现电脑屏幕的宽带连接上显示着一个小红叉。
    孔立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围着odel和机箱后面的网线插孔来回转了几趟,用力固定了几趟可还是个小红叉,她蹲在机箱后面鼓捣出一身汗,就在她烦躁的不行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声音:“我刚才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陆旭把你家的电话线改造了一下。”
    孔立青猛的一抬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她旁边,男人看看她憋红了的一张脸,一点都没客气的就在她身边,这屋里唯一的一张办公靠背椅上坐了下来。
    孔立青心里脑子里转了一圈就明白了,他们昨天不让她关门睡觉,把她的电话线弄坏这是怕她和外面联系呐,这会她才恍惚想起从昨晚开始她就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手机。
    男人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你的手机现在就在外面的茶几上,陆旭刚才已经给你放回去了。”
    孔立青很气愤,可她又不敢叫嚣出她的愤怒,她保持着那个姿势就那么蹲在那里,消极的抵抗着,那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又有点窝囊。
    男人也坐在那里不动,就那么看着缩在那里蹲着不动的女人,他的眼底有些深沉,脸上面沉如水。
    孔立青知道男人在看她,可能还在心里研究她,但她真的是腻烦的够了,你都看了那么久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她现在多少是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至少是没有生命威胁的。
    良久后男人忽然开口:“能给我一颗烟吗?”
    孔立青抬头向他看去,男人逆着光,五官看起来比较柔和,他就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既没有翘着腿,也没有塌着腰,他的两只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两手手指交叉着放在胸前,客观的说起来,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就是一夜没收拾,下巴上冒出了一些胡茬,他的五官依然是英俊逼人的,而且这人身上还带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拥有这种气质的人孔立青在她平日的生活中是见不到的。
    可这人虽好看,孔立青也是个还未婚的单身的女人,从人类正常的欲望出发,按理说这人至少应该是对她有些吸引力的,可孔立青本能的就不喜欢这个人,她对人有种本能的直觉,她可以感觉到这人身上有种血腥,阴冷的东西,她从来就排斥这些的东西。
    孔立青心里想的多,但也就是看了男人一眼就转开了头,男人不紧不慢的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抽烟。”
    孔立青知道抵赖不过,她慢慢站起身,打开男人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放到男人面前。
    男人拿着烟盒,左右看了看,孔立青那盒烟,是十块钱一包的白沙,她平时烟瘾不大,一包烟可以抽一个礼拜,一百块买一条够她抽两个多月的,她知道自己那烟不是什么好烟,这男人一看那做派就是个有钱的,自己这烟他肯定看不上,可她才懒得管他看得上看不上,转身就想往外走。
    可还没等她挪动步,身后就传来男人的声音:“陪我抽一颗吧。”
    孔立青紧闭了一下眼睛,忍耐着转过身,眼前就是男人苍白修长的手,烟盒握着他手里,一颗烟已经抽出了半截,露在外面。男人见她转过身,把手里的烟盒又往她面前递了递。
    孔立青抽出那颗烟,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燃,这屋里再没有坐的地方了,她无奈只好坐到旁边的单人床上,男人等孔立青放下打火机后,也给自己点燃了一颗烟,他轻吸一口后,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然后就静默的坐在那里,就那么看着孔立青。
    孔立青坐的地方就面朝着男人,她被他看的不自在,把脚收到床上盘着腿换了个姿势坐着,可换了姿势她还是觉得别扭,干脆就把两条腿曲起,一只手抱着两个膝盖,一只手拿烟,形成了一个蜷缩保护的姿势她这才稍微觉得自在了一点。
    两人都安静的抽着烟,这狭小的房间里气愤异常的安静,沉闷甚至还有一点点暧昧。半支烟的功夫过后,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点像他的人一样冷清:“你叫什么名字?”
    孔立青缩在那里不说话,男人也不吭声,耐心的等待着,没有人来冲破孔立青的别扭,很久之后,她才终于说:“孔立青。”
    “怎么写,是哪三个字?”男人继续用冷清的语气问着。
    孔立青不清不愿的回道:“孔子的孔,起立的立,包青天的青。”
    “嗯。”男人意义不明的嗯了一声后就再没吭声。
    孔立青也不说话,她一颗烟抽完,想走又不敢走,只好继续窝在那里,男人的眼光一直黏糊在她的身上似乎要把她切割了好好研究,她被看的浑身不舒服,但也只有忍耐着。
    一阵手机铃声解救了孔立青,男人接起电话,听了一会,然后说:“你上来吧。”挂断电话后,男人又看向窝在那里的女人,目光沉沉意味不明。
    一会后男人终于站了起来,他绕到孔立青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后脑勺,两秒后忽然说:“我叫周烨彰。”
    “啊?”孔立青抬头看他,搞不清状况。
    “周文王的周,火,华烨,彰显的彰。”男人冷淡的口气对着孔立青说。
    孔立青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记住。”男人用命令的语气说完,再不看一脸傻相的女人,朝着门口走了出去,大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孔立青听着男人打开大门,然后一个低沉平缓的男声说:“周先生我来接你了。”
    “嗯。”男人低沉的声音,随后是轻轻的关门声传来。
    过了五分钟,孔立青才慢慢的遛下床,她试探着走到客厅,一个人都没有,走了?她心里疑惑的想着,四下里又转了一圈,果然一个人都没有,这回她才真的意识到人真的走了,她慢慢挪着步子坐到沙发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第五章
    这一天,一确定人走光了,孔立青立刻倒回床上去睡了个昏天暗地,连下午接孔万翔都差点错过了。她这人经历的精神磨难实在太多,神经已经强悍的近乎麻木,昨天经历了提心吊胆的一夜,一觉睡醒后对她的影响也就差不多过去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睡了一天,下午起来后精神很好,急急忙忙的接回孩子,陪着他在楼下小花园里玩了一会,眼看着天黑了才带着孩子回家。
    万翔这孩子太安静,孔立青只要有时间,在他放学这会都尽量带他在楼下玩一会,也不拘玩什么,只要让他在活动就行。
    小孩一进屋就脱了身上的短袖衫直嚷嚷热,孔立青回身在鞋柜上放下孩子的小书包,招呼孩子换鞋进屋。
    万翔拎着自己的外套听话的低头换鞋,孔立青看孩子脸上一脸汗水,蹲下身拿过他手里的衣服给他把脸上脖子上的汗珠擦了擦,孩子的两个小脸蛋红扑扑的一脸神采奕奕,书上果然说的对:孩子在奔跑的时候都是欢笑的。孔立青看着孩子也面露微笑摸着他的头发用商量的口气:“先去写作业,我去做饭?
    “嗯。”孩子大声的应了一声,提着自己的小书包去了书房。
    洗手做饭,伺候着孩子吃了晚餐,安排好让他自己看电视,孔立青又急急忙忙的开始收拾厨房,和家里的卫生,做卫生的时候还要把昨天被人睡过的床单被套拆下来洗过,她来来回回的走动忙碌着,自从工作后,她这两年业余的时间基本都是围着孩子在转,她从来过的都不轻松,从来也没享受过单身女人的自由和娱乐。
    收拾完家里,再给孩子洗澡,伺候他上床,再把他哄睡着,等一切消停下来她走回客厅一看都已经十点多了。
    白天睡了一天,这会也睡不着,孔立青到卧室打开电脑,宽带连接还是个小红叉,她还是没法上网。
    孔立青对电脑是个白痴,平时就是电脑中毒的厉害了,重装个系统她都只能找修电脑的上门帮她弄。这会她想着反正没事,自己就在插孔和odel那里来回鼓捣。这个时节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书房里没有空调,她为了省钱,孩子睡了以后,她只把卧室的空调开了,客厅的空调就被她关了。这一下她来回没折腾几下就弄出一脑门子汗。
    孔立青正在那里烦躁的一肚子火,大门忽然传来了两声敲门声,她停下动作,侧耳又等了一会,果然几秒钟后敲门声再次想起,来人似乎很有教养,敲门的声音传来的不疾不徐,很有节奏只有三声。
    孔立青已经被前一晚的经历惊着了,呆呆的站在那有一会,才轻声的走到大门边,她稍微酝酿了一下才从猫眼里看去。
    门外的人似乎也没打算隐藏,就规规矩矩的站在大门前方,外面的走廊灯亮着,孔立青一眼就认出了是昨天那个叫陆旭的男人。她转过身恨不得大骂:这还有完没完了!她有些消极抵抗的站在那不愿意开门。
    门外的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出声,每隔个十来秒就敲一次门,也不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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