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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颗水珠倾洒碰撞。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没有伞,身上被淋得湿透。
其实,许呦之前想跟谢辞说。
她的手机被没收了,以后可能没办法天天陪他讲话。
她想告诉他,希望他耐心好一点。
她不会约束他什么,但是如果他愿意等,他们高考以后还能在一起。
她会跟他讲,那天晚上挂电话之前,谢辞问过她的答案。
她要亲口跟他说,她不会看不起他,她从来不嫌弃和他有关的一切。
她想帮他变好,就算到最后他只能考三本,也要学着努力地去生活。
她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他对她的好,她一直记得。
她担心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不能把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告诉他。
她想过他也许会气急败坏,想过他重新和她冷战的模样,想过他死皮赖脸不答应,想过他....
可是她没能想到,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
是他躺在病床上,脆弱得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的模样。
许呦双手捂住嘴,就那么一瞬间,疼得气都不敢喘。
她拼命安慰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别想,不要想......
谢辞依旧神智昏沉,戴着吸氧管,手背上插.着针头,身边有缠连着电线的仪器在嘀嘀叫。
她慢慢走过去,小腿都在颤,靠近他。
谢辞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没有看到她欢喜的模样。脆而薄的苍白脸色。他闭起眼睛,睫毛下有阴影覆盖,仿佛已经入睡。
许呦心脏剧痛,只感觉天旋地转,脚一软,在他的床边蹲下。
身后似乎有人走进来。
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声音几近崩溃,叫了一声,“谢辞.....”
“他没生命危险了。”
曾麒麟站在她身后,俯下身,轻声说,“这里不能多待,先出去。”
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呆呆坐了一下午。
曾麒麟在许呦旁边,两腿分开,手撑着头,断断续续地跟她讲。
“我们学校之前和二中有矛盾.....上个周末发生了一点纠纷,后来闹得有点大,他们有一个人喊了社会上的人来....”
“当时有点混乱,一个黄毛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手里拿着刀子直接捅到谢辞的肚子里。”
说到这里,曾麒麟闭了闭眼,似乎不想再回忆那天的场景。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人群的尖叫与红色的血。
谢辞最后倒在地上的模样。
“是我对不起他.....”曾麒麟喃喃。
许呦精神似乎已经麻木了。她不言不语,双手放到膝盖上。
等身边的人说完,她轻声问了一句,“那个人,进警察局了吗。”
“.......”曾麒麟一愣,问“什么?”
“拿刀的人。”
许呦很平静,全神贯注地看着地面,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进警察局了吗。”
她身上被淋透了,头发也贴在脸颊两侧,寒气从脚底冒起来。
“进了。”他答。
半晌,她点点头,“好。”
然后两人就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窗外的光线慢慢暗了,头顶的白炽灯亮起,惨白惨白。
有不同的人进进出出,来去经过。许呦也不知道最后怎么走的。
关于那天的记忆实在太模糊。
就记得雨淋在身上,好冷。
精神和身体很疲倦,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就像大雪纷飞后的寂静。
——
没过多久,学校到处都在传这件事情。流传出来的版本很多种,只要是八卦,大家都懒得去细纠故事的真假。
许呦从那天去医院后,就再也没去七班。她下了课就坐在座位上,哪也不去,放学了就直接回家。周围有同学议论起这件事,她就默默离开,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说。
有时候走在路上,会接收到各路探寻的眼光。
其实许呦发现她自己挺坚强的,至少能在同学眼里,老师面前,还有父母面前保持原来的模样,只是话变少了一点。
就这么过了几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徐晓成来找她,说谢辞意识已经恢复了。
再去医院,谢辞已经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一只手缠满白纱,半靠在床边。
许呦进病房,两个人对上眼的瞬间,同时怔忪了有几秒。
她走上前几步,“谢辞,你好点了吗?”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谢辞开口,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
他不敢看她,目光落在别处,说:“许呦,你走吧。”
她愣住了,脚步一顿。
许呦攥紧了书包带子。
徐晓成在身后,眼睛瞪大,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谢辞?”
好一会,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谢辞的眼睛看着窗外,面色虽然苍白,却依旧毫无起伏。
“你走吧。”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细弱却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到她耳朵里。
“——我不会去上学了。”
旁边的人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病房里静悄悄的。
许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句话其他人也听到了,徐晓成更是忍不住开口,上前一步:“谢辞,你疯了啊?!!”
许呦身子僵在原地,不晓得要说什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