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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爱偷欢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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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爱偷欢 作者:肉色屋
    你们不就是嫌我给大少爷出了主意吗?不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主意你们不方便兴风作浪了吗?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地骂人?本小姐可不是你的丫头,随你骂随你嘲笑!胡作非为?本小姐还没学会!我可不像有的人,毒蛇心肠,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害。不要以为别人没看见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到时候全会得到报应!至于我爱穿什么衣服,那是我自已的事,别人管不着!”
    大夫人一下惊呆了。不知她是震惊我的态度,还是我的话。
    说完,我扔掉柳枝,趿着被抠了许多小洞的绣花鞋,哼着小曲从大夫人的身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前面的湖边豁然开阔,原来,这岸边不种柳树,全是清一色的桃杏。
    正是果子初结的时候,累累地挂着,别有意趣。
    “好厉害的一张嘴!”
    循声望去。妈呀,竟是多日没出现的花五郎!只见他背靠着一棵桃树上,浓密的枝叶将他的面容遮去大半。双臂环胸,一脚单立,另一只脚歪在单立的脚背上,正冷冷地看着我。
    不好!花五郎不会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我转身便跑,兴许是心慌了,半拉鞋子勾住了一根横在地上的枯树枝。一个趔趄,身子便往湖中倒去……
    当身体与湖水接触的那一刹那间,我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及一声女人的笑语:“哈,活该,老天长眼,淹死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以后,我们还能有以后吗?
    当我悠悠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已正美美在躺在“清风冷月”的床上,月霓与雨荷分别在左右替我擦头发。花生糖坐在床沿上,一眼不眨地望着我。丑小姐坐在床前的圆凳上,一手拉着我的手臂,一手拿着帕子拭泪。大少爷跟几个丫头婆子在交待些什么,屋里的人来回奔走,很忙乱的样子。
    见我睁开眼,花生糖一把攥住我的手,连哭带笑地喊道:“你醒了,醒了?太好了,我以为你……”
    见屋里的人全盯着花三郎,我有些难为情地抽回了手,有些虚弱地笑道:“以为我什么呀?以为本小姐会死?太杞人忧天了吧。本小姐以前可是年段的游泳冠军哦,那浅浅的湖水能淹得死我?”
    几句话让眼前的人全瞪大了眼睛。
    我自知失言,忙掩饰:“没事啦,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丑小姐伸手一摸我的额头,吁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烧。”
    我知道他们以为我在发烧说胡话呢。
    月霓从床里边爬下,点着我的额头,“你呀,就嘴硬。若不是四少爷就在你身边,这会儿怎样还两说呢。”
    什么,花四郎?“那花五郎呢?”我不解了。
    “五弟当时不在呀,你怎么想起他了?你掉下湖去的时候四弟就在边上。若不是他跳下去救你,你还不知要遭什么罪呢。听话,以后一个人不准再去湖边了。实在想去,让人陪着去。”花三郎仍是一脸的紧张,双眼紧盯着我,好像我会趁人不注意又掉进水里去。
    我看见大少爷与丑小姐相视地一笑,大少爷随后说道:“正是这话……这事想起来就悬。四弟不会游水,若不是老天保佑,你们两个……唉,幸亏两人都没事。有个差池,我可怎么跟父王交待啊。”
    原来站在桃树下的是花四郎啊。
    更想不到他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我。虽说凭我的水性,这两、三米的水深根本奈不了我何。说不定,没有他沉木般地抱住我往湖底下坠,我还不会昏迷这么久呢。
    但不可以这么说啦。
    “四少爷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我对他的所为总得感示一下感谢。
    “唉,四少爷先是死人一般,吐出了几盆的湖水才渐渐地缓了过来……若不是大夫人的一个丫头见你们掉下去吓得乱嚷,在近处的几个小厮听到喊声飞奔而来……不说姑娘会怎样,这四少爷怕是过不来这个坎……来,姑娘喝碗姜茶,去去身上的水气。”老婆子端着托盘,俯下身,说。她的脸上,也是惊魂失色。
    我其实没事,所以缓过劲来就眉飞色舞地又说又笑了。
    大少爷与丑小姐见状也放心了,嘱咐了几句,带着月霓先回去。
    花三郎站起来送他们。
    我听到丑小姐在门口与花三郎开玩笑:“三弟,把握好机会哦,大嫂可是把妹子交给你了……”
    大少爷不知说了句什么,却听到他内敛的笑声。
    不一会儿,花三郎又折回,对忙着收拾我湿衣服的雨荷说道:“你先回去吧,我陪会她。”
    雨荷柔声地答应着,脸上却闪过一抹失落的表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悄悄地看了一眼花三郎。
    只可惜花三郎的心,花三郎的眼,花三郎的神经,全在我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雨荷那付怏怏的神情。
    这一切,我看在了眼里,心里有一丝窃喜,还渗杂着一股醋劲,莫名的。
    我扮出很灿烂的笑容,对花三郎道:“喂,看出来了吗?雨荷对你有意呢。”
    “你高兴?”花三郎的脸,立马阴了下来。
    “是啊。雨荷美貌温柔,会做人。又会绣花,又会做美味的饭菜,还会弹琴跳舞。不像雨俏,只会狂玩疯吃……我看哪,雨荷是‘花润溪’最合适的女主人。”我不想这么说,但我只得这么说。
    说着这话,我的心很疼!
    花三郎紧紧地拽起我的双臂,双眼直视,“你说的可是你的心里话?”话,一字一顿。
    我被他眼里的怒火灼疼了,避开了视线,低下头轻喃:“发什么火啊?放开啦,痛死我了。”
    花三朗松开了我,依旧紧盯着我的眼睛,咬着牙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提。”
    我嗯了一声,又说:“假如你娶了雨荷,你会对她好吗?”
    花三郎愣住了,随即颤着声问:“你今天怎么啦?难道不想要花生糖了?”
    既然提起这个总也说不出口的话题,我索性横着心说了下去:“假如有一天,雨俏嫁给了别人,你能接受吗?”
    花三郎的脸色一下变成很吓人的死灰色。他的身子好像在颤抖,我听见他骨节抖动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只听得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紧接着,他双手紧抚着胸,大口大口地出气……
    我被眼前的这付情景吓呆了,摇着花三郎,连连喊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说话呀,雨俏害怕啊-”
    话音里已带着明显的哭声了。
    花三郎很艰难地摆了摆手,“傻丫头……没……没关系的,别着急……”
    看他这么痛苦,却一心安慰着我。我一感动,加上担心,“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边哭边伸手去揉花三郎的胸口。
    花三郎反手抓住我的手,“别哭……别哭啊……你哭,我……我的心更痛……好痛……”
    “雨俏不哭了……。雨俏再也不哭了……”我说着,哭声强制压抑着。泪,却满面,如断线的珍珠。
    花三郎一边不停地喘着大气,一边断续地说:“好雨俏……以后,以后千万别说…。。别说那种话了……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别离开我……”
    这个时候,我还能再说什么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花三郎这样痛苦啊。
    但我不能答应他,我不能负六郎啊。此刻,我只能无语。
    花三郎将我的手按至他的胸口上,喃喃道:“我的小人儿……这辈子,你就是我的,谁也夺不去……你要是跑了,这儿,这儿会碎的,你忍心看着它碎,它流血吗?”
    我别过脸去,不让花三郎看到我脸上流不尽的泪。
    我不怕别人强悍,却怕别人对自已柔情柔意。尤其是,这花三郎还是自已真心喜欢的人!
    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悄悄地试去泪水,提醒他:“老嬷嬷在外面呢。”
    花三郎有些羞涩地抬起头,快速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上还泪痕斑斑呢,眼里却含着一丝难为情的笑意。
    我很少看到男孩子哭,想不到花三郎的哭泣会这么感人,这么令人心酸,且哭后的笑容这么醉人!
    我不敢想,不敢再看下去了。
    翻身下床,对花三郎说道:“四少爷不顾自已会淹死下湖去救我,我得去看看他。”
    “嗯,应该的,道理上是这样的……我陪你去吧?”
    “不好!别人看着像什么呢?”
    “嘿嘿……也是……以后,以后别人就不好说什么了。”花三郎一付羞颜。
    以后,我们还能有以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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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难缠的角色
    与花三郎走过长廊,桂姐从身后赶来,“雨俏姑娘,等会,等会……”
    我头也不回,边走边笑:“桂姐放心,雨俏不往湖边去……上四少爷那儿去呢。”
    桂姐也笑道:“我知道姑娘不会去湖边……看人也不可以空手去啊,好歹得有点意思。”
    魏嬷嬷捧着一个大食盒从身后转前来。新换了一件月白兰的衣服,新梳了头,魏嬷嬷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像个走亲戚的样子。
    我伸手就想接过。桂姐又柔柔地笑道:“让嬷嬷随姑娘一块去吧,她认道,想必姑娘还没去过四少爷的院子吧?”
    这桂姐就是这样细致,总是在人们不经意处想到了细节。
    敲开院门,一个年纪看上去很小却打扮得很成|人化的丫头站在门里边,一边不停地摆弄着头发,马蚤首弄姿,一边眼皮不抬地问:“你们找谁啊?”
    我心里在笑,这小丫头也太不好见人了吧?长着一张大饼似的脸,偏在上面将嘴画得小小的,眉细细的,让人看去很滑稽。
    魏嬷嬷探头望里看,有些讨好似地说:“我们雨俏姑娘来看望四少爷,请这位姑娘进去通禀一声罢?”
    “什么雨姑娘雪姑娘的,我们四少爷病了,我们奶奶说任人都不见。”说完,便要掩门。
    “姑娘、姑娘,我们姑娘不是别的姑娘,是王爷院中的雨俏姑娘啊。”魏嬷嬷绕口令地解释着。
    以为打出王爷的旗帜这小丫头就会买帐,谁知她越发不耐烦,连声斥道:“你这个老婆子好没眼色,少奶奶吩咐说任人都不能进,你耳聋听不明白啊?絮絮叨叨的烦死人。”
    魏嬷嬷是王府里的老人,连王爷都不会大声斥责她,余下的人就更不会为难她了。今天遭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刁难,心里早就不舒服了,亮起昏花的眼,不客气地说道:“黄毛丫头,竟也学会狗仗人势!老身要教你个知晓,你不知在哪个腿肚子转筋的时候,老身就在这儿侍候老夫人了……敢跟我掉脖子使横!”
    小丫头红起脸来,“你才在人家的腿肚子转筋呢。”
    魏嬷嬷皱巴巴的老脸涨成青紫色,正想发怒,我一把拉住,抱着臂,冷眼歪睨,声音不紧不慢,“你信不信?我一脚就可以把你这破门踹个稀烂!”
    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小丫头退后一步,嘴仍然硬帮帮的:“你有胆踹吧?看四少奶奶怎么收拾你。”
    听到这话,我真的火大了。一头长长的青丝往后一甩,提起一脚,“哐当”几声。本来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雕花木门便裂成了几片,横在地上不敢吱声。
    小丫头明显有些吓傻了。好半天回过神,便提起裙子往里跑,边跑边嚷:“奶奶,少奶奶,不好了,女强盗来了。”
    我刚踩着木门的尸体往里进,一个声音兜头就来:“老娘倒要瞧瞧,是哪个了得的女强盗打上门来了。”
    我不及细看,魏嬷嬷忙挡在我的面前,笑道:“四少奶奶一向可好?”
    “好好好,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岂能不好?”
    魏嬷嬷又道:“四少奶奶见谅。我们雨俏姑娘性急,禁不起你们这儿姑娘的逗趣,不小心将院门弄坏了。少奶奶莫急,待会传几个工匠来收拾收拾。”
    我将魏嬷嬷拉至身后,有些谦意地说:“对不起四少奶奶,雨俏一时鲁莽。”
    “原来是雨大姑娘啊?我说是谁呢敢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今天大驾光临,是带来王爷的指令呢,还是你雨大姑娘又有什么新主张了啊?”
    听她口气实在不友善,我才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通:细高枯瘦的身材,太平公主的胸脯。脸长如驴,眼小如豆。眉骨很高,挑起两道稀疏的眉毛。高耸颧骨将薄薄的脸皮顶起,腮帮子上的肤色显青色-我奶奶曾经说过,有这种长相的人,你必须得远离他(她),切不可跟其交朋友。他(她)典型的特点是翻脸比翻书快,无情无义,卖父卖母……
    “四少奶奶抬举了,雨俏仍一个小丫头,哪敢弄出什么动静啊……少奶奶请带雨俏进去看看四少爷,谢谢他的救命之恩,雨俏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我只想尽快完成任务便撤退,不想跟这种面相的人多说话。
    “谢谢雨大奶奶了,请回吧。我们的四少爷福小命薄,受不得贵人的谢意。”四少奶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豆大的眼里冒出仇恨的凶光。
    去她妈的,我又没抱她的孩子跳井,不就是踹破她一扇门吗?我们已经认过错且承诺改正了,值得她一再冷嘲热讽的?
    我转过身,“魏嬷嬷,将东西放下,我们走。”
    魏嬷嬷不敢将东西放在地上,扭答扭答地上前,陪着笑脸道:“四少奶奶就让雨俏姑娘进屋吧,我们看一眼就走,要不让雨俏姑娘的心里怎能安啊?”
    就在魏嬷嬷的话音刚落,她枯瘦的脸上早着了一巴掌,怒骂声随即而起:“你个老奴才,用得上你多嘴!你以为是谁啊,仗着王爷给个笑脸就不知自已的奴才身份了?”
    魏嬷嬷被打得晕头转向,手中的托盘翻然落地。
    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啊?尽管我不是魏嬷嬷的主人。
    我上前,一把推开四少奶奶,瞪着欲裂开的眼睛,指着她道:“你凭什么打她?给嬷嬷道歉!”
    “道歉?哼,笑破肚皮!老娘这辈子还没给别人道歉过呢,不会!”四少奶奶已是一脸的不屑了,仅剩两撮皮的嘴角高高翘起。
    “行,那我教教你吧。”我边说边伸出食指,又想故伎重演,点她肩上的死|岤。
    正在这时,从假山后头传出一声分贝不高却很清晰的声音:“雨俏姑娘”
    我抬头一看,是花四郎。他披着着淡青色的长衫,扶着一个丫头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走来。
    正要上前打招呼,四少奶奶却冷着脸道:“你出来做什么?为了她差点送命还嫌不够啊?灾祸精,扫把星!”
    我知道四少奶奶借机在骂我,我也知道四少奶奶在府里是有名的泼辣货。按说我根本不惧她,可我玩了个小花招,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雨俏……雨俏只是为了感谢少爷才过来的,怎么变成了这个精那个星的……呜呜,四少奶奶怎能这样乱骂人哪?连王爷都没骂过我……呜呜……”双手捂脸,手指张开一条缝,在手心里躲着笑。
    四少爷的脸色出来的时候有些怯意,不时地看着发飚的四少奶奶。可看到我那么伤心的哭了,腮帮子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细长的眼梢直竖,“雨俏是客人,少奶奶怎能如此待客?传出去让人笑话死,还不快请人进屋?”声音细小,却很笃定,不容反驳。
    可四少奶奶想必在家中欺负惯了四少爷了,哪容得四少爷出头帮外人说话?她“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阴恻恻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想让这个丫头上你的床吗?看你巴结的样,老娘看着恶心!告诉你们,只要老娘活着一天,一天不让你们称心!”
    本小姐上花四郎的床?亏她想得出!
    四少爷的脸立马红了,结结巴巴:“胡说什么呢……”
    “老娘胡说?哼,哪个夜里梦里口口声声地喊着亲亲爱爱的雨俏姑娘?哪个觉也不睡,大早上淌着露水采花编篮狗颠屁股似赶着送去?哪个明知自已是个旱鸭子还跳进湖去?别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你的心思-”
    四少奶奶正无边无际地大放厥词,脸上,突然狠狠地着了一个大耳光!
    哈,竟是花四郎发威了!
    “丢人现眼!平日爬到我头上也就罢了,怎得欺到雨俏姑娘的头上了?父王看她比待府内的姐妹还重,你竟敢如此轻视她?”
    四少奶奶不依了,她一把揪住花四郎的衣襟,一手乱打乱捶,一边哭骂:“好啊,竟敢打老娘!老娘骂你的小马蚤货你心疼了?你个蔫货,不声不响地就给老娘找好了眼中钉了,还找上门来……”
    两人扭成一团,我有些好笑了。对魏嬷嬷摆了摆头,“走咱们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任你们抢来抢去?
    回到“清风冷月”,魏嬷嬷竟不象平时那样围着我说东说西了。打来一盆凉井水,“咚”地一声放在木架上,黑眉黑嘴地转身便要出去。
    我知道魏嬷嬷受委屈了,心里也很是愧疚。忙从竹躺椅上站起来,从食品橱里拿起几盒花三郎刚送来的绿豆糕,满脸陪笑地塞到她的怀里:“嬷嬷,来,吃糕……好啦,别生气了,都是雨俏惹事让你挨了那个泼妇的打了……来,打雨俏一下出出气……好漂亮的嬷嬷哦,噘起嘴来就难看了,就找不到老公了……”
    魏嬷嬷“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接过糕点,抱在怀里,道:“谢姑娘……姑娘取笑了。还漂亮呢,大白天出去没吓倒人就好了……老婆子不是跟姑娘生气……老奴在老夫人跟前的时候,老夫人都没有弹一指头。老奴又不是她四少奶奶的人,她打不得老奴!”
    说起了这个,我也很生气,安慰道:“嬷嬷放心,雨俏找个时间替嬷嬷出气。”
    魏嬷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算了,姑娘不用将这事放在心上。四少爷也还了她一巴掌,也算替老奴出口气了……唉,四少爷这样老实的人,偏偏修来这样的母夜叉……”
    “他也不算老实啊,瞧他的那一巴掌下去,四少奶奶的脸上马上肿了一大块哦。”
    “四少奶奶那样的人,就得有姑娘这样的人才能降得住她。可惜四少爷原先也有二个侍妾,在的话四少爷也不会如此孤寂了。可四少奶奶一进门,那几个侍妾便被打了出去……唉,四少爷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听到魏嬷嬷连声叹息,又说起侍妾之类的,我突然有想开玩笑的冲动,笑道:“嬷嬷,雨俏有个办法可以让四少奶奶从一只老虎变成一只小猫猫。”
    魏嬷嬷显然当真了,忙凑过头来问:“什么办法?真要这样,四少爷会把姑娘供起来当观音菩萨。”
    “嘿嘿,雨俏自告奋勇嫁给四少爷。反正王爷说过,雨俏不管跟哪个少爷都是少奶奶,到时雨俏就成天跟四少奶奶对着干,收拾她……嬷嬷,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啊?”我倒在躺椅上,脚尖撑地,躺椅便前后摇晃了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姑娘过去准是四少奶奶的对头。凭咱们姑娘的能耐,四少奶奶到时只有哭的份……可不行啊,姑娘是三少爷的人,板上钉钉的事。”魏嬷嬷从床下抽出一张小矮凳,又从桌上拿过小笸箩,准备又要开工纳鞋底。
    我最烦那种麻线在鞋底上下穿梭的声音了,忙叫道:“好嬷嬷饶了雨俏吧?等你这双鞋底纳好了,雨俏也要死了。”
    “雨俏姑娘,四少爷来了。”帘外一声细细的喊,紧接着,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听得出来,这是桂姐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她跟我一样,成天都是高高兴兴的,走起路来一蹦一跳。
    魏嬷嬷忙起来打帘,四少爷的身影已出现在屋内。
    他已不是先前的那般披发了,长发用黑绸带扎紧,在头顶用一根碧玉长簪绾锁着。一件月青色的长袍,素淡清雅。举手抬足,飘逸异常。有些腼腆内敛的脸上,面色有些苍白,可能还未被落水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但就是这样,他好像更秀气,更具有女孩的那种细腻和质感……
    我只得站起身来,总得有点屋主人的样子嘛,“四少爷来了?请坐。”
    嬷嬷走了出去。
    我见他仍是傻傻地站住,“请坐啊,本小姐可不想陪你站着。”说完,我一屁股站在摇椅上。可能坐下去太用力了,又没坐椅当中,躺椅一下便乱晃起来。
    四少爷眼明手快地扶着躺椅的两边扶手,焦急地说:“小心摔倒了,慢点慢点。”
    定心抬眼处,我看到花四郎的眼里除了担心,竟然还看到了柔情,就象从花三郎与花六郎的眼里看到的一样。
    这下我真是慌乱了,一个花三郎还没摆平,可千万别再出来一个啊。
    我故意放下脸来,“你来做什么?万一被你那个母夜叉的老婆知道了,她还不把雨俏的骨头拆了?”
    “真是对不起,姑娘好心来看我,竟让那悍妇胡给搅了。我是来陪礼的,请雨俏姑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敢!别的事可以让她一二分。若是牵扯到雨俏姑娘,我是决不允许的!”花四郎自已拣了个圆凳坐了下来。
    这话越说越让我心慌了,这不是明摆着跟我诉说衷肠吗?
    我只能装作不知,笑嘻嘻地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没给雨俏编花篮了?”
    “姑娘喜欢吗?喜欢的话,我给你编一辈子。”
    “干吗呀干吗呀,本小姐还想多活几天呢,怎能活在一堆花圈里?”我顿着脚,故意曲解花四郎的话意。
    花四郎抿嘴一笑,不说话,灼人的眼神却飞快地从我的脸上闪过。
    我害怕这种沉寂,忙又找话题:“你跟三少爷他们要好吗?这么多兄弟之间,你跟谁最好?”
    “跟三哥走的最近……但不管是谁,只要谁跟我……跟我抢-,我就会跟谁翻脸。”
    我没听明白,“抢什么?”
    “抢-,你知道的……”
    花四郎说着,脸红起来了,眼睛却不停地偷看着我,一排白的耀眼的贝齿细密地咬着下唇。
    我的妈哟,怎么什么话题都会转到这儿来呀?
    帘子一响,进来了一个修长挺拨的人,他的话,更是救了我。“四弟在这啊?你要抢什么呢?”
    花四郎忙站了起来,脸越发红透了,支吾道:“抢……抢……”
    我替他说:“四少爷要抢人啦。”
    花三郎脸色一沉,随即便跟没事人一般,笑道:“抢谁啊?我可有句话说在头里,四弟抢谁都可以,就这丫头不行。”
    花四郎,别看他平时闷葫芦似,凡事都能隐忍,这会儿也嘣出来一句让人火冒三丈的话:“谁说了都不算,雨俏姑娘说了才算数。”
    花三郎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平空出来个竞争者!他一把将我抓住:“丫头你告诉他,你是谁的人?”
    我要的是花六郎啊,可这话能说吗?我怕花三郎听了伤心欲绝,我又怕花四郎太尴尬,只得劈手挥开,大声嚷道:“你们以为我是东西啊任你们抢来抢去?全给本小姐滚!”
    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世堪怜
    原来只为花三郎一个人烦心,现在好了,又多出一个花四郎。
    平心而论,花四郎各方面并不比那两只狼差。品貌出众,心灵手巧,只是比他们多一份女孩的媚态,少一份男子的阳刚。但在雄性激素自由泛滥的唯男独尊的王国里,他的这份纤弱与媚惑,反而更令人注目,更引人柔肠千转……
    怎么想起花四郎来了?还嫌自已不够乱啊?我狠掐了一把大腿,剧烈的疼痛,将花四郎在倾刻间扔出了遐思……
    “姑娘,你都坐了一个时辰了,腰不酸啊?要不出去走走吧,今儿有些凉快,是阴天。”魏嬷嬷从大开的窗户里伸进白花花的头来。
    也是,成天闷在房里也想不出什么名堂来,还不如顺其自然,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凡事到时再说。实在不行,我就过回武则天的瘾,让那几只狼全当我的面首,那就不怕某只狼伤心了吧?再不行,我来个光棍脱身,哪只狼也不要,找个空隙回现代去。反正玩也玩了,吃了吃了,也不算白穿越一趟……
    说是这么说啦,可我怎舍得撇下花六郎,花三郎啊?现在又多了一只挺不错的狼,花四郎。
    烦,真烦人!
    以前看穿越文的时候,总想让女主np 。现在轮到自已了,才发现np也有不爽的地方。人家说老婆多了吃饭晚,那老公多了可是要引起战争的哩……你看,昨天花三郎与花四郎就已经是红眼鸡似的了,差点就要干起架来……
    我站了起来,扒在窗沿上,对仍不停地纳鞋底的魏嬷嬷道:“嬷嬷,咱们出城去玩玩吧?”
    “那敢情好。”
    “那你去跟大少爷说一声,让他派个车,咱们这就去。”
    “就咱俩去?要不让三少爷陪着一块去吧?听说城外不安宁呢。”魏嬷嬷吞吞吐吐地提出这么个要求。
    我不以为然,一口否决。
    “可三少爷-”魏嬷嬷仍没有动身的意思,迟疑着。
    咦,这魏嬷嬷也奇怪了,今天一再提起花三郎做什么?
    我有些不满地取笑:“怎么,嬷嬷喜欢上了三少爷啊?满口都是花生糖。告诉你哦,糖会粘牙,小心把你仅有的二只门牙粘掉哦。”
    魏嬷嬷张开缺牙的嘴笑了,“你个姑娘,就知道跟老婆子乱开玩笑……老婆子是喜欢三少爷,可不是姑娘那种的喜欢啦……本来三少爷不让说的,可姑娘就是拿老婆子逗趣,我就说了吧。三少爷昨天就暗自交待过,让老婆子寸步不离地跟着姑娘,若是去远的地方,让老婆子一定叫上三少爷……”
    “他想干吗呀?想监视本小姐?”
    “姑娘误会三少爷了。三少爷昨天见你掉下湖,心疼的直打自已的脑袋,直怪自已不在你身边……。后来就这么交待老奴了……”
    原来是这样。我对花三郎,不自觉中又多了一层感动。
    花生糖,雨俏值得你这么倾心相待吗?
    我转过头去,不让魏嬷嬷看见已渐渐润湿的眼,口里说道:“今天不用去叫他,他出府去办事了。”
    我撒了个谎。
    魏嬷嬷信了,迈着圆规般的脚,出去了。
    梅花堡,赶车的车夫曾去过几次,所以不用多吩咐便朝城外奔去。
    我和魏嬷嬷面对面地坐着,看着她东摇西晃的样子,我笑道:“嬷嬷骨头没抖散吧?抖散了雨俏会接骨。”
    魏嬷嬷拉起我的手看了又看,嘴里“咂吧”连声:“瞧姑娘这双手,细细嫩嫩的,手指跟个水葱似的,怎会有这个本事呢?会给九夫人瞧病,又治好了五少爷的伤。阿弥陀佛,听说当时五少爷腿上的肉都已经被拉下了一大块,是姑娘拿绣花针给缝上的……姑娘,你不会是神仙投胎的吧?”
    我笑了笑,心里却在打鼓。九夫人搬出王府好长一般时间了,她完全恢复了吗?十一小姐雨嫣好吗?还有那个该死的樱桃,想必在九夫人跟前生不如死吧?
    想到小雨嫣,不自觉地想起她的身世。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天使,她是那么懂事,处境却这么尴尬。大伙都叫她十一小姐,可王爷从来没把她当作自已的女儿,夫人们也没把她当成王爷的骨肉,难道她是大少爷的女儿吗?
    我只是随口嘟嚷着,魏嬷嬷却听见了。她不住地叹气,不住地拍着自已全是肋骨的胸部,“唉,造孽哦造孽哦!这十一小姐,说她是生在富贵已极的王府,可实际上比下等奴才还遭罪啊……九夫人疯了的这几年,没人管她吃穿,四处还遭人诟骂讥笑……偏这十一小姐,不仅出落得花骨朵一般,还比别的娃儿懂事乖巧,让人见了哪个不心疼哟……”
    “嬷嬷认识十一小姐?”话出口后,自已便笑了。这不是废话吗?大家都在府内,能不认识?
    魏嬷嬷撮起唇角,双眼盯着晃荡的车帘子,声声叹息在不大的空间里,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显得有些刺耳。“认识,但不常见。自从王爷下了禁令让九夫人母女俩自生自灭后,十一小姐也不常出院子,别人也不敢去‘花泠溪’探望。偶尔在府内看到,也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谁敢违抗王爷的禁令啊。”
    “十一小姐不是王爷的亲生女儿吗?大家都说老虎都不吃自已的孩子,他就不管吗?等王爷回来,雨俏一定要替小雨嫣说句公道话。”这王爷,真是想不通。他对我这么一个旧情人的女儿都供在心尖上,为何对小雨嫣又如此残忍呢?
    “是亲生女儿没错,可不是九夫人所生。这话奴婢只跟姑娘说罢,外人可千万别提起啊。”
    魏嬷嬷的话差点吓我吓了个大跟斗,“那王爷跟谁生的十一小姐啊?为什么又会在九夫人的身边?”
    我想起九夫人对小雨嫣的那种依恋与疼爱,又觉得魏嬷嬷的话肯定不是真的,小雨嫣肯是这九夫人所生,只是父亲不知是王爷还是大少爷而已。
    魏嬷嬷摇了摇头,“这事只有我和‘花泠溪’的老婆子知情,还有就是四少爷的奶妈,樱桃的姑妈知晓。”
    什么跟什么啊?越来越乱了,怎么又扯出樱桃的姑妈来了?
    “‘花泠溪’的老婆子是老奴的堂妹,自小在府里当差,我们姐儿俩无话不说……四少爷的身世你知道吧?他从小是奶妈带大的。这樱桃的姑母啊,也是长得十分水灵,高高的胸脯,细细的腰,说话还带着一股南方的口音,说起来好像在唱曲。四少爷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王爷怜着四少爷,故常去看看他,一来二去便对奶妈有意了。没过多久,奶妈竟有喜了。这可怎么办?当时老夫人仙逝不久,王爷在孝期。嚷出来的话,王爷不是被囚禁便是要被满门抄斩,而且王爷似乎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已的血脉,因为奶妈是有男人的,在乡下开个小药铺,不时来王府聒噪,找奶妈要钱要粮的。王爷不承认,奶妈正想收拾行李准备回乡下生下孩子的时候,这事被王爷圈在‘花泠溪’的九夫人知道了,当夜就让奴婢的堂妹将那奶妈偷偷地传到‘花泠溪’,九个月后,奶妈就在‘花泠溪’生下了十一小姐。”
    这嬷嬷说起故事来,真是声情并茂,引人入胜。
    我半天才插嘴道:“难道别人看不出十一小姐不是九夫人生的?她又没大肚子。”
    “谁能发现呢?‘花泠溪’,当时府里的人哪个都不愿迈进一步,生怕得罪了王爷。九夫人不说借冒生一个十一小姐,哪怕说在里边生上十个也有人相信的。”
    “那,那个奶妈呢?”
    “生完孩子没几天,便偷偷地回乡下去了。当时奶妈要将孩子带走,九夫人不肯,说是王爷的骨血,不能流落在民间,当时九夫人还没生病呢……后来听说奶妈她男人嫌她不贞,将她休了……也有人说自尽了,也有人说她改嫁到外省去了,反正以后这几年就没她的消息了。”
    “王爷不知道十一小姐是谁生的吗?”心里在想,这王爷也太可恶了吧?府内养着那么多的大小老婆不算,还到处沾花惹草,连漂亮一些的奶妈也不放过,以前给他起的外号“种猪”,还真没委屈他。
    “看样子不知道。要知道的话,王爷也不至于如此对待十一小姐了,王爷一直以为十一小姐是九夫人与大少爷偷生的,所以痛恨着呢。”
    我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么秘密的事,嬷嬷为什么要告诉雨俏呢?”
    “因为姑娘有能耐,而且深得王爷的宠爱……老奴老了,不能将这个秘密带到阴间去,那样的话,老奴的良心会不安的……老奴将这个秘密告诉姑娘,就是希望姑娘给十一小姐正名份,让王爷善待十一小姐……”
    我明白魏嬷嬷话里的用意了,也对这个有着一身奴骨的老人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而且,九夫人的形象,在我的心底越发高大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梅花堡
    到了九夫人的“梅花堡”,我似乎突然回到了一个梦里头。
    以前曾做过一个梦,梦里的故事与人物记不得了,可依晰地记得梦境。
    一人多高的土围墙,漆着淡黄的颜色。墙头上爬满了绿色的藤条,间或开着粉红、淡黄与浅白的小花儿。一扇深红色的门,关不住满院的茂密与阴森,梅树的虬枝,在半空中婉转交叉,错落有致……院门前,站立着一大片矮壮的针松林。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身披蓑衣的小矮人,隐在浓郁中。
    魏嬷嬷上前敲门,敲了半天也没动静。
    车夫是个不善多言的人。他将长烟杆往墙上磕了磕,别在腰间上。又往双手吐了几口唾沫,嘿地一声便上了墙头。
    魏嬷嬷吓得低声叫:“哎哟喂,你怎能上墙啊?小心九夫人将你当贼拿哦。”
    车夫也不回答,扭身一跃,便听见墙里头传来了人体的落地声。
    嗬,看来不仅是本小姐一个人喜欢爬墙啊。
    “吱扭”一声,半边的门开了,车夫站在门里边,黑着脸道:“进来吧。”
    这车夫有点怪,不仅不说话,而且,他头上的斗笠始终低低的盖住大半个面孔……别是满脸麻子不敢见人吧?可就在他翻上墙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竟是一脸的清秀。皮肤虽有些粗黑,五官却十分显眼,浓眉如剑梢,隆鼻似悬胆,眼闪之间,透出一抹诡密与杀气。且他的身手异常敏捷,手臂有力,身材健硕。看得出来,这车夫很可能练过武。
    一个车夫练什么武啊?还有人劫一个赶车的?
    走进院门,你会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一条青石板的小路将浓密的梅树林一分为二。沿着蜿蜒的小道往里走,听着梅树间的蝉噪,阵阵的凉意从树的缝隙中隐出来吞噬身子上的汗迹……
    “一直往前走,前面的屋子就是。奴才在这儿候着。”车夫站住了,低低地说。
    “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想不到说话还蛮好听的。”我回过头看着他。
    他蹲在树下,低着头,硕大的斗笠连他大半个身子都遮住了。他依旧不回答,但从斗笠下冒出缕缕烟雾来。
    好个古怪的人!他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的话,哪个能对本小姐的美貌视若无睹?
    魏嬷嬷见我有些失落,笑道:“姑娘别理他。这个人从来都是怪怪的,爱理不理,好像谁欠他银子似的……王爷也不知从哪掏弄来的这么个活宝,唉,真是各人入各人的眼。”
    我的心一动,闪过了一个莫名的念头。可没有捕促到,不知是什么。
    梅树林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口澄蓝的池塘。池塘的一角,浮着绿洼洼的东西,魏嬷嬷说那是叫浮萍……靠近一排平房的池塘边沿,伸向水面的石板上,蹲着一个人,好像在洗衣服。
    魏嬷嬷快步地走了过去,高声喊道:“姑娘,九夫人可在家啊?”
    那人也不抬头,半天才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在……”
    尽管只有一个字,我却觉得声音很熟悉。
    我沿着塘沿走过去,走到那个人的身后,望着这人窈窕的身影,修长且有些粗糙的手指,我知道是谁了!
    “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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