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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到底你的哪一点吸引我了。后来愈是和你相处久了,你的懦弱你的勇敢包括你偶尔的孤独,总是在吸引着我。所以我不在逃避,我承认我的感情,它不再受我的控制。”
已经脱离轨道了。
她装作听不懂,闷声不语。
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所以涂桑,你才不是什么都没有。”
她苦笑,她懂他说的意思,可是她的一腔勇敢无地可施,给不了她要的,简单的幸福。
咚咚咚,下午五点,挂在墙壁上的老式时钟敲了五下,屋外的斜阳穿越层层枝桠透过来,落在地板上,微微晃动。两人拥抱的姿势太久,腿开始发酸,她扭头透过窗外去看橙灿灿的西阳,美轮美奂。
她无端开口,“我小的时候吧,才是真的勇敢。毕竟爹不亲娘不爱,他们就知道整天泡在麻将馆,跟吸毒似的,麻将就是他们的海.洛.因,他们一天不打麻将就慌。除了打麻将,剩下的爱好也就是打人了,亏得我皮糙肉厚一直活到现在。”
那是真的,涂远康和黄玲远从来不管孩子,有和没有是一样的,除了对姐姐涂玥的要好一点,那也是因为涂玥争气,年年都考全校第一,学校高兴得不得了,于是每年都会发奖学金,涂远康和黄玲远高兴得不得了,这才愿意供着涂玥继续读书,好为他们赚钱,哪儿像她,她打小就是成绩一般,无功无过,但也没少受过白眼,涂远康对她就像对待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开心打人,开心了还是打人。
她从来就没得到过多少爱。
印象最深的是,十年前的一个夏天,一如往常的酷热,那时候家里还没有安装空调,用的还是吊扇,二手的吊扇在头顶上旋转嘎吱嘎吱响,有要掉下来的趋势。
她眼睛望向后门铺着的凉席上,躺着一个四仰八叉,睡相极其难堪的男人。男人鼾声犹如闷雷,随着呼吸一收一放。她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装在裤袋里的手握得紧紧的,抿紧唇齿。深呼吸一口气,她冷漠地吐出一句:“钱,我要上学。”
男人用手撑起半个身体,迷迷糊糊地在身前看了半天,才模糊将视线定格到她身上,打了哈欠,他抹着眼角随哈欠而流出来的眼泪,讲:“翠屏你去哪儿了?”
顿地,空气里针落可闻,过堂风还在继续吹,将她身上刚冒出的一点儿汗吹得发凉,随后觉得有点儿冷,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清晰可见。
“阿远,我刚买了鸡子,做黄焖鸡给你吃,你确定黄玲远不回来吧?”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娇娇嗲嗲。
她转眼过去看,女人身上穿着蓝格子裙子,衬得蜡黄的老脸上像是上了妆的妖怪,恶心到想吐。
涂桑知道这个女人,对面卖豆腐的,总是浓妆艳抹。卖豆腐的时候,有人取笑,“翠屏,吃你的豆腐都要吃下去半斤粉哦。”
原来她的家,在多年前就破碎了,一个偷腥的男人和用麻将麻痹自己的女人。
那天涂远康将她往死里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里。幸好是夏天,还过得去,她穿着早就馊掉了的上衣,一个人在夜里走了很久很久,走到累到哭不出来了,她才蹲在电线杆下。
抬头一看,还是回到了家门口。
她就那样蹲在街灯下,过了一晚上。
方越然恩了一声,安静地抱着她,他知道她还有未说完的话,他不打断,专心聆听。
她起身,拾起那些碎片,碎片划破手,她瞧着流出来的血,讲,“我都不明白,我兜兜转转,那时候还是回到了家门口。”话锋一转,她说,“可能是我觉得这个地方,这个破落的房子,就是我的归宿。我知道,很多人都说,归宿不是一座房子,也不是一个地点不是一个城市,但我对城市有太多的眷念,我对这所房子有太多的眷念,尽管有许多好的坏的都在里面。”
可是最后还想留住的还是留不住,终归是失去了。
说完,她鼻头一酸,险些落泪,今天又是感性了一把,矫情得不行,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何时都变得要向人吐槽一下过去境遇,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说完了?”他低笑的声音好听得人心里有些痒痒。
“完了啊,是不是觉得特矫情,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能说,说得嘴都干了。”她故意吸了吸鼻涕,憋着嗓子。
他真以为她哭了,忙推开她,捧着她脸左看右看,“没哭就好,不然我这心也疼。再就你说的矫情吧,女人啊,矫情些才招人喜欢,比如说你这样儿的。”
涂桑甩开他的手,“是吗,那你要越来越喜欢我了。”
方越然头疼,“真是这样,倒也不错,毕竟我那么帅,你这么美,不是天生一对嘛。”
“……”
涂桑被他说得发笑,悲情的气氛霎时都被破坏掉了,“起开,我要整理房间,乱死了。”
她猛地推开他,站起来,却又被他绊倒在他的腿上坐下。
“我这十万里加急跑过来,弄得聚会上不欢而散,不能就这么会儿拥抱就解决了啊,我的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