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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京中替朕监政,滚去西州驻守,好好反思你的罪过。”
皇帝并没有当场废黜太子,这意味着太子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皇帝的多思狡诈,他这是怕一旦太子之位空悬,反而会引起皇子们自相残杀。
“方敦,把人送回去。”
皇帝的声音打断了南怀珂的深思,方敦应了一声,出去喊来几个太监和太子带来的随从,一起把血淋淋的人架了出去。太子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萧砚那张眉目疏朗的脸上——这是他的弟弟,也不是他的弟弟。
皇帝的目光重新落在睿亲王夫妇的脸上,须臾说:“老八,你受苦了。”旋即却问:“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太子准备今日对付你的?”
从萧砚说他带来的人证在宫外等候的那一刻起,皇帝便知道他早有准备。
起先皇帝还存有疑虑,是太子确实拿住了切实的把柄,还是王妈妈只是萧砚故意用来诱骗太子上钩的工具?不过都不重要了,当他看到萧砚身上那条伤疤的时候起,太子受到任何挫折和责罚都是活该。
天子的子嗣,容不得别人陷害和伤害。
“是今天,”萧砚回答得很诚实——至少是一半实话:“儿子早前发现王妈妈不对劲,今天一早她就不见了,我想她可能是去了谁那边,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想不到是大哥……”
这没什么可再说的,皇帝又问:“这个女道士是……”
“这就是救下怀珂的那位女真人,石门观的监院妙智。她可以证明……”
“行了。”皇帝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皇帝其实根本不在意南怀珂的清白与否,他只是想要将她赶出皇家。
萧砚见状,立刻深情哀凄,用再不能更加真挚的声音说道:“父皇,母妃不在后,儿臣弧形吊影常常茫然不知滋味。自从怀珂来到身边掌王府事宜,朝夕左右殚精竭虑,王府内院一切井井有条,儿臣也能于外安心。儿臣若失去她,便如萧萧黄叶西风自凉。儿臣与父皇是君臣也是父子,儿臣斗胆抛开其他不论,儿臣于宫外孑然一身。但求父皇开恩,不要使我们夫妻生离。”
“可是……”
“父皇明查,世间女子何其之多,然而同声相应同心相知之人却凤毛麟角。儿臣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愿得一知心,红袖添香在侧,白头终不相离。情深缘浅,相爱莫及,何至于要儿臣抱憾终身?”
世上什么都能分析利害,唯独感情不能,就像皇帝当初为了南慕仙杀尽钱家人难道就是对的?可是爱人近在咫尺却不能得到,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经历方才那么一闹,皇帝对于南怀珂的态度其实已经缓和下来,再没什么比太子上蹿下跳更气人的了。何况太子方才针对完他们两,皇帝现在再行逼迫,实在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你把那姑子带回去罢。”
“父皇的意思是?”
“朕今日乏了,不想再说这些烦心事。你们退下。”
萧砚一愣,继而喜出望外:“多谢父皇。”这声谢,是谢他不再相逼,但从前已经铸下的错,他从来没有打算原谅。
南怀珂亦然,徐徐一拜谢了恩。转过头看到下破了胆的王妈妈,心念一转央求皇帝准许她将王妈妈带回。
“你想如何?”
“王妈妈是儿臣的家奴,虽然罪犯欺君,可她在儿臣身边多年,儿臣希望父皇可以将她交给儿臣。”
皇帝不耐烦道:“行,你自行处置罢。”
“多谢父皇。”再是一拜谢了恩,二人便带着两位证人一齐退了出去。
回到王府,南怀珂先命人将王妈妈带下去严家看守,随后亲自安排了一间屋子给监院落脚。很快有人送上新鲜的饭菜,南怀珂请她到桌边落了座。
“我倒真没想到你是个王妃,”监院还是不改直爽的脾气,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可真是想不通,有这么好的夫君和家世,早些怎么不肯回来,真是怪里怪气。”
南怀珂笑道:“今天那样子你也瞧见了,这家世是要付出许多代价的。过去我有很多事心里没有想通,所以不想回来。”
监院嚼着菜发愣,不久点点头:“我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在你这夫君看起来待你极好。早些年我救过一个京城的妇人,她的命比你可惨多了。”
“是吗?”南怀珂给她盛了碗汤,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闲聊。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妇人长什么样我都忘了,只记得生得是倾国倾城,却穿着宫女的衣服,怀里还抱了个奶娃娃。她打石门观那里经过——当时应该是刚出月子吧——也不知走了多久鞋都破了,可怜又没有奶水,孩子饿得哇哇直哭。那娘俩实在太惨了,我就接济了两碗米汤,又收留她们住了几天。
后来问她打哪来,跟你一个样都不肯说,不过听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士。我问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