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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疲惫,加上暑假也没能出去玩,窗外传来军训的新兵蛋子们喊口号的声音。
李青青好奇地问:“你男朋友呢?跑了吗?”
许星洲点了点头。
“这几天是不会见到他了。”许星洲不爽地掐着自己的小挎包,像是在拧着什么人的脖子,说:“他们数院的大四有个Field research,这几天不在学校。”
估计是天气太热,事事又不太顺,男朋友还滚去田野调查的缘故,许星洲看起来,好像有点低落……
李青青忍不住摸了摸许星洲的肩膀。
她刚想安抚两句,就看到了许星洲握住了拳头,喊道:
“——今天我听说本部食堂的有凉粉了!”
“青宝,我去去就回!”
…………
……
学校的一切,实在乏善可陈。
无非就是上课下课作业和课堂活动,周末去开个学生会例会而已。学期初试听课,窗外有军训的倒霉蛋愣是被迫跑到了南区,在外头声嘶力竭地喊着口号。
许星洲在周五下午没有课,而秦渡也不在学校,没法拉他出去浪,她就躺在宿舍里发呆。
312宿舍的天花板上悬着灯管,下午阳光金黄璀璨,蝉声长鸣。
他们居住的老校舍少说也有三十年历史了,许星洲挂床帘的绳子上被她绑了几只鹅黄色的莎莉鸡,此时呆呆地转着圈圈,许星洲想起自己大一时晒成一只煤球,在十一假期即将开始的那一天,笨拙地把这个床帘挂了上去。
那年军训即将结束的时候,许星洲交上军训心得,赤日千里,当天下午就买了一班绿皮火车,无声无息地跑去了中国的角落——彩云之南,滇池洱海。
十八岁的她只背了个双肩包,包里揣着五百块现金、银行卡和身份证,只身一人,无声无息地跑去了中国的西南角。
——彩云之南。
那里梅里雪山千里延绵,水云浩荡。
泸沽山水一色,飞鸟掠过如镜湖面,纳西族女人嘴唇涂着口脂,面颊红如晚霞,她们一敲皮鼓,手上银饰铮然作响。
十八岁的许星洲笑着在湖边抚摸松鼠的肚皮,用刚胁迫客栈老板学来的半吊子纳西语告诉那些姑娘‘你很漂亮’,‘你很美’——那时她在湖边拍照,离开的时候弄丢了自己的身份证,差点连学校都回不去。
……
许星洲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次去哪?便宜一点的国外?
她十八岁的时候确实是穷,确切来说十八岁的时候不穷的人反而不多。她那时候浑身上下加上现金也只两千多块钱,怀揣两千块人民币的小穷光蛋能跑到云南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壮举——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暑期工的收入和学期初的虚假繁荣令二十岁大学生许星洲膨胀……她看了一会儿机票,认为新西兰还是去得起的。
——大洋洲人烟稀少,又正是冬天,应该可以看到非常美的星空。
而且绝对,一点都不热
许星洲做旅游计划,做的极其熟练。
毕竟她搞攻略的次数太多了,搜了三四个攻略一综合,半天下午就整合出一份五天六夜的计划。她把计划整完之后,觉得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不把秦渡拽着一起走简直对不起这份攻略。
她刚打开手机,就看到秦渡发来的微信。
秦渡问:“星洲,在宿舍吗?”
许星洲笑了起来,打字回复:“不告诉你,你猜猜看,猜中了也没有奖励。”
秦渡:“???是我给你脸了?”
他那语气,极其,凶神恶煞……
然而架不住秦渡和许星洲是情头——他们分别是沙雕企鹅和另一只更沙雕的企鹅,此时连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沙雕企鹅是蹬鼻子上脸王者段位,立刻道:“猜不中我就不和你回家了!”
更沙雕的那只企鹅:“……”
那只更沙雕的企鹅说:“下楼。我在你宿舍楼底下,我们一起吃晚饭。”
过了会儿又补充道:“带上手机充电器,我手机快没电了。”
许星洲挠了挠头,把插头拔了下来。
已经快四点了,太阳现出一丝玫瑰色儿,暖洋洋地晒着许星洲粉红色的床帘。
许星洲将床帘一拉,与对床上正在敷着面膜蹬腿的程雁四目相对。
程雁:“……”
许星洲笑道:“雁宝!我去吃饭啦!”
程雁好笑地说:“行吧,我本来还打算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定外卖……算了,和你家师兄玩得开心一点。”
许星洲开心地应了,将充电器捏在手里,和程雁道别,然后快乐地跑下了楼。
宿舍楼向阳面映着整个校区。有学小语种的女孩背靠在阳台上,举着TOPIK教材准备十月份的考试,她发音生涩,一手咔哒着晨光圆珠笔。
太阳温柔地覆上许星洲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