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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戳了戳程雁:“……你来电话了,雁宝,尾号零六……”
程雁说:“你接,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许星洲:“……可是真的是你的电……”
程雁起床气一上来,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作势就要把自己手机砸得稀巴烂!
这程雁也太疯了,许星洲简直不敢正面刚还没睡醒的程雁,无奈道:“好、好……我去接,我去接好吧,你继续睡。”
许星洲正要接,那个电话就超过了一分钟,变成了未接来电。
她长吁了一口气,正要躺回去呢,那个电话又打来了……
这他妈哪里来的神经病啊!许星洲看了一眼熟睡的程雁和熟睡的全寝室,简直要骂人了,哪个智商正常的人会在凌晨四点二十打连环call?怕是想被起床气炸死。
那个号码是上海本地的,许星洲担心吵醒寝室的人,轻手轻脚地下床,拧开了阳台的门。
那个电话仍在孜孜不倦地振动,像是快疯了似的。许星洲平时连程爸爸程妈妈的电话都能接,接个她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倒不必避讳——许星洲把门关了,以防把可怜的一群室友吵醒,她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眼那串号码。
远方东天露出鱼肚白,破开天际的黑暗,树叶在初升朝阳中染得金黄。
许星洲困得眼泪直流,简直想把对面大卸八块,然后她在晨光熹微之中,怀着满怀恶意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许星洲带着满腔怒火,咄咄逼人地问:“喂?喂喂?谁啊?”
许星洲一接这个电话,简直忍不住想骂人,还不等那头回答就找茬道:“喂?早上四点打电话还不说话?神经病吧。”
听筒里终于,传来了那个神经病的声音。
第27章
晨光破晓之时,听筒里沉默了片刻, 终于, 传来了那个神经病的声音。
“……你……”秦渡低声道:“小师妹?”
居然找上门来了。
许星洲立时就觉得眼眶发烫, 强撑着冷笑一声:“谁是你小师妹啊?”
秦渡说:“你。你别挂电话。”
许星洲于是慢吞吞地收回了自己准备挂电话的手指……
“小师妹……”秦渡沙哑道:“师兄道歉好不好?昨天不该手贱给你付账, 不该凶你,别生气了……师兄昨天晚上太混帐了。”
许星洲一听,眼眶立时红了。
人受委屈时,最怕那个人来道歉。
他不道歉的话, 许星洲还能一口气撑着不落下泪来, 装作自己是个铁人。可他如果一旦道了歉,那受了委屈的人的眼泪,便打死都止不住了。
秦渡艰难地补充:“……师兄从来没想过打你。”
许星洲只觉得太难受了,也不说话, 就咬着嘴唇落泪。她的泪珠跟断了线的串珠一般, 扑簌簌地往下掉, 沿着面颊滴滴往下淌。
“师兄没想过真的打你,你很乖。”秦渡难堪地说:“只是说着玩玩……每次都是。吓到你了, 你不舒服了, 可以揍我, 打哪都行,师兄……”
他艰难道:“……师兄绝不反抗。”
许星洲使劲憋着泪水, 憋着不哭, 但是鼻涕都被憋了出来。
秦渡说:“我找了你一晚上……”
“吓死我了, 以为你真的生气了……”秦渡低声下气地道:“以后不舒服就和师兄说, 我不懂你们女孩子,老是开玩笑没个数……”
许星洲仍然不说话,无声地在电话这头哭得稀里哗啦。
“小师妹……”他哑着嗓子说:“师兄早上四点打电话,吵你睡觉了是不是?今天晚点师兄去找你,到时候见了师兄想打就打,昨天晚上你手机关机,我没来得及说,怎么打都行。”
许星洲:“……”
许星洲终于说了第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我不见。”
“我不见你。”许星洲生怕他听不清似的,带着鼻音和哭腔重复道:“我不。”
女孩子哭得鼻子都酸了,说话都抽抽噎噎的,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都送你了,”许星洲抽噎着说:“伞,小书,我都不要了。你丢掉也好怎么也好,反正学生会我也不会再去了。”
秦渡急了:“许星洲我昨天晚上——”
“你昨天晚上怎么了我也不管了。我就是幼稚鬼,我也斤斤计较。”许星洲哭得发抖道:“对不起那天晚上抢了你的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许星洲啪叽挂了电话,趴在栏杆上呜呜哭了起来。
秦渡一颗心,在听到她结巴着道歉的那一瞬间,碎了个彻头彻尾。
那一瞬间,秦渡意识到了一件事。
——什么面子里子,什么下马威不下马威,他秦渡在这个正在掉眼泪的女孩面前,从来都没有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