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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酒,两个蛛儿晃晃悠悠扛了两坛进来。紫螯把红布塞头一掀,一坛送到木芙蓉跟前,一坛自己饮。不多时,两个都是酒酣耳热。木芙蓉是从未喝过酒的,两口下去颜即染绯,紫螯也不是个能喝的,几口亦是红了脸颊。喝得半醉,紫螯便同他说起自己大闹虎王寨的事儿,将自己五分神勇说作十分,笑道:“……你…你是不知道……我把袍子拽……下来……哗!他们……眼睛都……直了!你知道为……甚么……直了吗!”木芙蓉已经半醉半醒,打了个酒嗝,软软道:“不知道……”紫螯蹦起来,把个酒坛抱了狂饮,再往地上一砸,登时粉碎,豪爽道:“因为我好看!”
木芙蓉软趴趴扶着酒坛子,直打嗝。
紫螯见他恹恹的不接话,顿觉没趣,明明是自己这般威风的时候,笨花儿一点回应也没有。于是想尽法子要让他接话儿。半倚在软椅上,道:“你……你穿的这么素,白蜡蜡的,秃子会喜欢才有鬼……”
木芙蓉心里正念着虚衍,被他一说,登时扶着椅子站起来,道:“紫螯……你说…怎地才讨大师喜欢啊……?”紫螯指着他道:“你……一点都不晓得自己弄得好看些!丢个花苞来我教你!”
木芙蓉抖出来几个花苞,丢到紫螯手上。紫螯将两个花苞在掌心里一点,变作两个绽开的玉雕花儿银托夹子,用在乳上的。丢回木芙蓉手里,对他道:“你夹在那儿,我保证那秃子看了就忍不住!”木芙蓉乖乖夹了,夹上去先咬牙叫了一声痛。想想若是真成了,能让大师喜欢上自己,随便怎么痛都成,反正戒尺也吃了。
一花一蛛都醉得软瘫,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
紫螯被个门口的蛛唤醒了,那蛛儿原本还是个童男的样子,如今打着滚甩了八只脚跳进来,呼道:“不好啦大仙!有个秃子冲到门口来啦!”紫螯酒劲未醒,大喝一声:“好大胆的秃子!竟然来我门口撒野!”把衣衫扎在腰间,气呼呼的出洞去了,至于后事如何,下回再说。
☆、九?
上回说到,芙蓉寺内作春宫,得虚衍惩罚,哭寻紫螯。紫螯连夜赶回,两人在洞内饮一夜闷酒,至晨间犹在酣睡。
睡得正香,紫螯被门口的蛛童闹醒了。见两个都慌不择路逃将进来,狂呼乱喊外面有个厉害秃子,一场泼天的火气直冲上脑,将衣衫往腰间一束一紧,便气汹汹往外面走去。
出了洞口,见外头一个高大壮实的布衫和尚,手握一串乌木佛珠,面目仁慈,庄严肃穆。见了紫螯东歪西倒的醉态,眉心微紧,略一点头,道:“贫僧叨扰,烦请芙蓉出来。”紫螯看着他那清圣样儿便冒火,怒目而视,身子膨起,美目迸裂作四个,化作一只巨蛛。喝道:“秃子!你欺我友,还敢来门前叫唤!今日便弄死了你给芙蓉出气!”
说罢两个后爪撑地,六只前爪往虚衍身上扎去。虚衍低声诵佛,将一串佛珠勾紧,清喝一声:“退!”一时佛光大盛,金辉耀目,紫螯见光大惊,往后猛退几步。
“秃子!有种将这些唬人的玩意褪了,与我打一场!”
虚衍第一眼见他,便知道之前来门口胡乱勾划“贼秃”二字的,正是这个蜘蛛精。若只是作些小恶,他便罢了,不去计较。但如今他将春宫图册给了木芙蓉,坏了虚衍一番送他清修得道的苦心,此最是他不能忍得。
需知这世间万物,各有造化。若有缘法,自觅修为,便有机缘可得道升仙,超然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紫螯自身修行缘起赤蛛半颗碎丹,赤蛛乃妖修,授予紫螯的也是一套吸人精元的功法。因而功体完满,历经天劫之时,业报全化作天雷炽火降下,将他打至丹破魂飞。而虚衍所主佛修之法,乃是从经书梵理悟道,劝修行之人摒弃杂念,远离尘嚣。虽初时不如妖修这般一日千里,却胜在清自身灵识,修自在心性。可如今紫螯将木芙蓉往妖修之道上引,怎不叫虚衍心中激怒?妖修之艰他甚是清楚,更不愿木芙蓉这一个干净清爽的人儿,去同各色世人媾和,最后不得善终。他日日将经纶佛理授予木芙蓉,便是希冀他亲手所种的缘果能升仙得道,自此跳脱生死之境,入散仙游修之界。
没想到他千防万防,将梵印都留在了木芙蓉身上,却仍然错漏一着,让他与这蜘蛛精生出了勾连。
虚衍心中正悔昨日伤了木芙蓉,平日里娇惯过了,不知他如今要怎地伤心,再怒这蜘蛛精坏了木芙蓉修行,还在面前犟嘴挑衅。虚衍将手里佛珠抛开,双掌合十,轻诵法华。紫螯见他弃了佛珠,张牙舞爪再攻上来,尖锐黑刺对着他天灵盖便去!
木芙蓉听得紫螯在外头的声音,亦是睡醒了,酒劲还不曾下去。听几个蛛儿说大仙在外头,同一个秃子打架,秃子还是来寻自己的,当下便慌了。紫螯是他挚友,怎得与大师缠斗起来?连衣衫都来不及整,歪歪扭扭奔出洞去。
方一出洞,便见紫螯的本体巨蛛两把尖刺就要扎进虚衍头颅并前胸,木芙蓉连忙自己去挡,惊叫一声:“紫螯,不要!”想也未想,人已经移到了虚衍身前。虚衍同紫螯皆是一惊,紫螯欲收了黑刺,却是晚了,眼看着那两根巨刺就要扎进木芙蓉身子里。虚衍眼疾手快,拨开木芙蓉的身子,挡至他身前,一手握紧了毒刺,另一手推挡开紫螯的身子,击出一丈多远。
紫螯腹部被虚衍一击,便青肿起来,忍痛问道:“芙蓉!你怎么样?伤着没有?”木芙蓉见紫螯化了人形捂着腹部,差点儿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