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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捧住任垠予的脸,深深地亲他,他也不管任垠予是不是感冒引起的发烧,会不会传染,是真的太想了,任垠予温度偏高的嘴唇让人踏实,挤着又抿又吮,间或亲亲他的脸颊。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都有点喘,任垠予的脸更红了些,微微笑着。
沈槐觉得病了的任垠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清爽,温顺,不那么挑逗了。
他又看了几眼。
任垠予没笑了,不太有力气的样子,伸手拉着沈槐的手闭上眼睛。
躺着的任垠予显得脸小了一圈,长相俊美,鼻梁眉骨下颌,线条堪称完美,但他的眼睛闭着了,脸上也没有表情,有种意外的普通。
不会惹人看第二眼的那种。
对着一个病着的人琢磨什么呢,都没力气了,还要人表演个睡美人才行?
沈槐在心里呵斥自己,站起身去给本宅的家庭医生打电话,问问发烧的人吃点什么,有空的话过来看看。
他走开后,任垠予还是静静躺在那里,每根骨头和肌肉都舒展着,虽然他并没有睡着。他疲倦地想,我病了,我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像用功的乖孩子,在生病那几天不写作业,也不会有人怪他。
第四十三章
当天晚上任垠予果然退烧了, 只是人还虚,沈槐不会做饭,叫了饭店外卖,只吩咐口味清淡,看任垠予垂着眼捧着粥碗吃东西,沈槐多少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体贴。
“要我喂你吗?”
任垠予蒙了一下,抬起眼看他, 沈槐很认真, 放下自己的碗靠过来,把任垠予的碗接过去,真的舀起一勺粥来。
“是不是还得吹一吹。”沈槐冲任垠予笑,又弯下脖子去吹。
任垠予的心像那层浮在碗面上的粥皮, 被吹一吹就吹皱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沈槐喂了任垠予半碗,剩下的还是任垠予自己吃了, 边吃边聊了些近况,于是两人在这样温吞日常的时间里, 才发现交往至今,他们鲜少这样聊些琐碎。
沈槐的勺子刮了几下空碗,抬头问任垠予:“你好像没怎么提过你的父母?”
任垠予的动作顿了顿:“我跟他们不怎么联系。”
然后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他没跟人说过这些, 而沈槐恰好也不是个会问这种问题的人,问完才发现挺突兀的,两个人就都卡住了。
沈槐其实脑子里有一百种继续话题的方法, 他想探听任垠予那些不表露的生活,恰恰证明他对任垠予上心,这分明是个调情机会。但他突然不想这么做,这片刻的尴尬,等待对方敞开心扉的沉默,意外的让人觉得珍贵,这种少有的平缓而悸动的心情,让沈槐深深意识到,任垠予是不一样的。
沈槐的目光直白,他从来不是扭捏的人,但他的直白总是暗含威压,上位者的习惯使然。但这次任垠予垂着眼,也能分辨沈槐那直白的目光是温柔的,他一边抿着勺子边缘凉掉的粥,一边看着自己,静静等自己给出回应,那么笃定。
是的,任垠予发现不管是放肆的沈槐,还是这样安守在线内的沈槐,都让自己把持不住。
必然会就范的。
他说起几乎未曾跟人提过的那些事情:“我们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我爸妈在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我爸过,然后周末去找我妈,念书那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俩都是那种感情比较淡漠的人,所以都没再婚,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们离婚对我影响也不那么大,分别跟他们生活而已,零用钱也有双份。”
人生中最重要,塑造性格和认知的时期,任垠予都是在冷淡的父母之间来回,他们并不是不尽职,法律条文上规定的义务他们都有好好履行,除了温饱学业,母亲偶尔也会带任垠予去趟游乐园,父亲偶尔也会陪他看部电影,只是天性使然,他们不是会释放爱意的性格,从过早离异并且不再婚来看,他们也的确是不适合与人相伴的类型,所以那些教育节目上学来的东西,虽然带着责任心,却并不能让任垠予感受到温暖。
任垠予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生在离异家庭,但与周遭同学没什么不同,不论是游乐园还是刚上映的动画片,他都能和同学有共同话题。直到上了大学,父母觉得职责已尽,松懈下来,他与同学的差异就出现了。无论是开学时亲自到宿舍给生活能力为零的儿子铺床挂蚊帐的父亲,还是应季寄来的特产的母亲,他都没有,几乎失联一学期之后,到了长假,他便有些不知道该回哪个家,于是留在外地,与父母的距离拉得更远。
这些过往都是可以几句话带过的,因为的确普通,也从未有人问过,任垠予晓得怎么将台词说得生动厚重,但谈起自己的经历,可以用的词汇就太贫乏了,他跟沈槐说了几句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但沈槐一直特别认真地,仔细地望着他,他就担心让对方失望,着急补了一句。
“后来我喜欢上演戏,有可能就是想获得更多别人的关注吧。”
说完他就发现那不由自主的心机又窜出来了,几乎当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