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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鞋蜷在床角,背对着傅致远,不肯看他。
傅致远感到头疼,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明明以前在家里,她都不爱和自己说话的,整天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傅致远心底涌出一阵无力感,恰好外头有人叫他,他就出去了,半只脚还没跨出门槛,似乎又想起什么,转头低声嘱咐她,“柜子里有被子。”
萧姝确实有点冷,她撩起眼皮朝外瞟了下,见屋里没人了,才下床穿鞋,打开柜子的门,将一床半旧的被褥抱到床上。
正要合上柜门,她的目光落在最里头压着的一件黑色毛衣上,毛衣的质地很好,花纹看着也很精致,和周遭的摆设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呵,这件毛衣可是曾晓萍一针一针织的,原小说中是这俩人定情的信物。
萧姝若无其事地将毛衣放回原处,捋了下发走到门外,看到傅致远站在路边,正和老乡说话。
老乡听到动静望过来,见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外,有些摸不准,只好迟疑着问:“这是?”
傅致远面露犹豫,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萧姝就会和他谈离婚的事,可现在...
萧姝却笑盈盈地迎上来,自我介绍着:“老乡您好,我是致远的老婆,刚从北京过来的。”
傅致远微怔,心头堵得慌。
老乡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立刻笑得皱成了一团,竖起大拇指变得花样儿地夸:“首都来的呀,好好好,和傅老师多般配...”
萧姝礼貌地笑笑,偏头看了傅致远一眼,那目光清清淡淡落在他脸上,他心头猛然一跳。
送走老乡,两人进了屋,破门才合上,萧姝脸上的笑霎时淡了。
“我在衣柜里看到件毛衣,还挺好看的,你怎么放在箱底不穿?”她语气淡淡的。
傅致远冷淡地回她:“天冷些再穿。”
萧姝心底一阵冷笑,却仍耐着性子问:“是你朋友送的吗?针法可真厉害,我在北京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毛衣。”
她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轻颤着,小表情别提多无辜。
“不是。”他眼皮子都没抬,放下那个藤箱后,将桌子移到凳子边,勉强凑成了一张床,又抱起床上原本那条薄被,然后吹灭煤油灯,躺下了。
屋里黑黢黢的,只余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是其他女人送你的?”傅致远闭着眼,冷不防听到这样一句。
他睁眼看向她,却只能看到斜倚在床角的那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嗯。”鬼使神差的,他这样应她。
萧姝猛然跳下床,堵在他面前,“难怪你一直让我出去住,原来是怕被我发现你和其他女人来往?傅致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甜糯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哭腔,压抑的抽噎声随之响起。
娇小的身影慢慢蹲下,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傅致远眉头紧皱,伸出双手去捞她,却只捞到满手冰凉的眼泪。
他只好圈住她,给她抹了几下眼泪,哑起嗓子安慰:“别哭了。”
萧姝伏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复骂着:“傅致远,你混蛋!你没良心!”又不甘示弱地昂起头,娇声娇气地问:“那个女人比我漂亮?比我文化高?比我了解你?”
傅致远哭笑不得,“你脑袋瓜子都在瞎想什么?那毛衣是我上次救了学生的命,他妈非要送我的,我原本不想要,后来领导批准同意,我才收下的。”
解释完他就后悔了,明明萧姝随时都会开口谈离婚的事,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她就会信吗?
这样想着,他松开了她,淡淡地说:“去睡吧。”
两人各自躺下没多久,傅致远迷迷糊糊听到一声惨叫。
他睁开眼时,看见黑乎乎一团缩在藤箱边,声音颤抖着说:“致远,有耗子!屋里有耗子!”
傅致远点了煤油灯,萧姝立刻跳到他身边,一手紧紧抓着他,一手握着小半个白面馍馍,杏眼中蒙了层水雾,“致远,我怕,你陪我睡。”
傅致远没说话,掌着煤油灯在四个屋角找了好久,却没看到半个耗子的影儿。他困惑地放下灯,立刻被她吹灭推上了床。
萧姝盖上被子,将小半个白面馍馍撕成条,塞到了他嘴里。
“我饿了,你也饿了吧。”她甜甜地说。
嘴边也有股甜甜的味儿,分不清是馍馍的,还是她指尖的。
两人并肩躺着,傅致远有些睡不着,时隔一年多,身边忽然多睡一个人,他不太习惯了。
偏偏萧姝翻了个身,将小手搭在他胸口,小脑袋枕在他肩颈处,她的碎发拂过他的鼻尖,痒得让他受不住。
傅致远推了推她,她小猫儿似的蜷着,安安静静的,压根不回应,他只好作罢。
他叹了口气,睁眼望进那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沉,他才终于睡着了。
傅致远是被外头的香味刺激醒的,他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