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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这是什么命呦!男人也没本事不着家,我和儿子同孤儿寡母什么区别,只有给人欺负的份诶!哎呦,苦命哟!”
她的声音着实尖利异常,不但盖过了其他的声音,就连十丈外树上的鸟儿都被惊得飞起来,凑热闹的村民也纷纷皱眉退避。
姜刘氏不停,依旧扯着嗓子干嚎,没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梁劲手指一抽。
梁劲的耳朵里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姜刘氏的尖叫陡然刺入耳膜把他激得一激灵,他想让这声音停下,一张嘴吐出两口河水来。
梁姜氏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瞧见梁劲闭着眼皱眉头,惊喜地捂住嘴巴,连连摇晃梁劲:
“劲儿!劲儿!你醒醒,不要吓娘……”
梁劲又咕噜噜吐两大口水,疲惫地抬抬眼皮,张嘴想叫一声“娘”,又发不出声音。
梁姜氏抱着梁劲的头,嘴巴贴着梁劲的额头,失而复得的惊喜令她喜极而泣:
“娘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她又口不择言地对梁长虎喊:
“他爹,快!大夫!快去找大夫!咱劲儿还有气儿!”
梁长虎闻言见梁劲被梁姜氏抱在怀里,眼睛果然睁了一道缝,他也是大喜,也不顾姜玉祥和姜刘氏,抱起梁劲就飞奔去找村医。
梁劲被梁家夫妇从村医家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景必果一人在家里始终不见一家三口回来,正心里焦急,听见院子里有声响,出屋就看见梁劲脸色惨白地被梁长虎抱着走进来,梁姜氏则跟在后边一边拿袖子抹眼泪。
梁姜氏将梁劲放在东屋的炕上安置好,才将今天梁劲落水的事情和景必果说,大夫说梁劲能醒来就没事了,只是身体虚弱要多休息休息。
梁姜氏看着儿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说到梁劲如何溺水,她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末了还不忘埋怨道:
“也不知道这孩子发哪门子疯,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去,若是他真出了事可如何是好,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景必果心头一跳,他想起下午自个儿腹痛的时候梁劲一直挠门的事情,梁劲不太喜欢出门玩,必果猜测他出去多半是去给自己找大夫,想起下午自己还冲梁劲发脾气,对方却差点为了自己丢了性命,忍不住鼻子一酸,拉住依旧昏睡的梁劲的手,对梁姜氏说道:
“婶婶,这事不能怪梁劲,都怪我……”
景必果话才说了一半就感觉手指被梁劲紧握住,必果的话一顿,就听见床上的梁劲像是梦呓又像是呻吟道:
“呜呜呜,娘,呜呜……疼……”
梁姜氏大为心痛抚摸儿子脸颊道:
“劲儿,你和娘说哪里疼啊。”
梁劲顿了下,却道:
“呜呜,爹,你像喜欢我一样喜欢必果好不好,必果对我好,我也和必果好,咱们做一家人好不好……”
梁长虎一直站在炕边,紧密地关注的梁劲的情况,闻言一怔,他看向景必果见对方一脸无措的表情,显然景必果也没想到梁劲会这么说,梁长虎又看向两个孩子紧紧相握的手,他顿了顿突然就释然了,他不能完全接纳必果多半是因为必果的那个娘亲,也是担心梁劲被分走本该属于他的母爱与父爱以后会吃味,现在看来是自己死脑筋。
其实景必果和梁劲年纪差不多,都还是玩闹的年纪,景必果作为白水宫的少宫主却从小背负了太多。别的不说,光是他到梁家以后的乖巧懂事梁长虎也是看在眼里,梁长虎觉得自己的确是对必果太苛刻了。
梁长虎在心里大叹三声:罢罢罢。而后对梁姜氏道:
“娘子,那件事我想通了!你跟我出来一下吧。”
梁姜氏隐约知道梁长虎会说什么事,她抹抹眼泪,看了一眼一脸莫名的景必果顺从地跟着丈夫出了屋子。
景必果正在心里猜测梁家夫妇在聊什么,就在这时,他感到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景必果顺着手望过去,就看见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梁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正睁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打量自己。
景必果低呼:
“你……”
梁劲“嘘”了一声,低声道:
“必果,当我求你好不好?”
景必果奇怪地眨眨眼,梁劲接着说:
“待会儿我爹娘说什么你都要答应啊!”
景必果皱眉,正要问答应什么,就听见梁劲夫妇走回来了,梁劲立刻闭眼,装出一副虚弱昏迷的样子,景必果知道这家伙实则两只耳朵都竖着呢!
梁长虎看见景必果一副紧张端坐的样子,本来已经到嘴里的话突然不知该如何启齿。
梁姜氏等得心焦,忍不住推推丈夫,梁长虎咳了一声对景必果道:
“必果,你来叔叔家也差不多快半年了吧?”
景必果坐在炕边上,他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梁长虎看见必果仰着的那张张白生生的小脸上依稀能看见当年少爷的影子,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梁姜氏埋怨地瞪了梁长虎一眼,坐到景必果身边,拉起景必果的手说道:
“叔叔和婶婶商量过了,我们都稀罕你得紧,想要收你做我们干儿。”
景必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