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一直留着没喝，是上好的峨嵋毛尖，翻炒过几次来保证茶香，味道连江先生都说香。”
    ……敬敬你活得像是朋友圈卖茶叶的。
    段婉姿态优雅，哪怕年岁大了，也丝毫不见任何礼节懈怠，全然是名门大户的太太仪表。温冉看她这样子，忍不住低头瞟了一眼她的双脚。
    啧，绣鞋，啧，没裹脚。
    没裹脚呀。
    看来不算是封建遗留。
    怎么看着，感觉进了大宅门。
    曲文敬悄悄捏了下温冉的肩膀，温冉仰头看他，两人心照不宣，露出笑容。
    段婉安静得品完茶后，咬文嚼字地评价了下这茶叶的质量，曲文敬吹着彩虹屁，刚把气氛弄热络了一点，段婉突然就杀了个回马枪。
    “孩子，你多大了？”段婉是看着温冉说这话的。
    温冉一个‘回奶奶话’差点脱口而出，憋住笑，答道：“我刚过完十九岁生日。”
    “才十九岁，”段婉显然是不太高兴，“打职业就非要这么小的年龄吗？这个时候不读书要什么时候读？”
    温冉忙说：“活到老，学到老，太太此言差矣，什么时候读书都不晚。”
    她一本正经，段婉看不出来，乔蔚然和曲文经都知道温冉心里肯定笑翻了，两人也不动声色，曲文敬甚至低咳一声，压住笑意。
    段婉意外地说：“你倒是有几分见识，态度也上进，十九岁……考大学了吗？”
    “考了。”温冉说。
    “考哪儿了？”
    “在国外，澳洲。”
    “美国，英国都是好地方，怎么去了那种野地方？”
    温冉：“…………”天啊这个老太太是从哪个封建角落里冒出来的。
    温冉又说：“我爸是做野生动物保护的。”
    段婉一愣，其余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应，都没想到温冉家里是这样的。
    “那你妈妈呢？”
    “自由摄影师。”
    “你妈妈也喜欢摄影？”段婉颇有惺惺相惜之情，她老年时候踏进的摄影圈，常常没事做拍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太原各处的景色。江恬将手机屏幕展开，上面是一幅牡丹的照片，她笑着说：“这是外婆拍的，很好看。”
    “在太原市里拿过摄影奖。”段婉笑得自豪，又问，“你妈妈呢，有什么作品？”
    “她没什么名气，”温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不动声色地微笑，“就是拿过几个国际摄影奖。”
    众人：“……”
    段婉看她的眼神不一般了，惊讶地问：“你妈妈是？”
    “她在摄影圈内用的名字是Candice。”
    段婉神色更惊讶了，乔蔚然也觉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曲文敬想了好一会儿猛地想起来：“这不是春季赛有次赞助商爸爸邀请我们去国外玩的时候碰见的那个，说要给我们照相的摄影师吗？我有合影。”他说着翻出手机，在照片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那张和女人的合影，他把手机递给温冉：“是这位？”
    温冉接过来一看，照片上的女人跟乔蔚然他们站在一起，特别幼稚地双手比耶，脖子上挂着一架相机，笑得特别开心。
    她点点头：“是我妈妈。”
    “我很喜欢坎蒂丝小姐的作品。”段婉已经从意外中冷静下来，她看着温冉，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如果有机会，可不可以引荐我和她同席？我也喜欢摄影。”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妈现在会在哪儿，她全世界到处飞。”
    “是么……真是遗憾，”段婉露出失望的神色，一时的激动让她完美无缺的礼仪有了破绽，但此刻又收拢双手，齐放在膝盖上，笑容分寸得体，“你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得体。”
    温冉没搭理，心想，她家里养了两只边牧，一只羊驼，一只布偶，听说上个月爸爸接回来一条腿断了的幼鹿……
    嗯，大户人家，没毛病。
    段婉对温冉很是满意，又觉不尽兴，开口问询：“你祖籍是哪儿？”
    温冉看着段婉，毫不避讳她的目光：“上海。”
    段婉一怔，嗤笑一声，露出三分鄙夷：“早先听人说，这上海人各个都是眼高于顶，瞧不起人的，今晚来上海，瞧着街边境况，满是暴发户的气息，哪有我们太原厚重古朴。你去澳洲读书，你爸妈呢？”她又觉着乔艺馨满世界飞，人影都瞧不见一个，如何能照顾温冉起居，又如何教养温冉？她脸色沉了下来，“便放任你像是个野孩子？”
    “那不正好？”乔蔚然冷漠地说：“我也是个野孩子，若不是你当妈当得好，我也不会是个野孩子。”
    段婉一时哑然，不敢相信地看着乔蔚然，稍后又觉心虚愧疚，别开视线。
    江恬见状，说：“外婆是担心你身边的人。”
    “我和你说话了吗？”乔蔚然冷笑一声，“秦叔养的狗都没这么听话。”
    江恬的脸色刷的一下全都白了，睫毛一颤一颤，转眼眼眶便彻底红了起来。
    乔蔚然移开视线，对段婉说：“我的手腕，没有任何毛病，而且我还要继续打下去，不要以为外公把基地买了，你就可以来干预我们。不管是战队的发展，还是我的个人生活，您都——
    不配。”
    乔蔚然说这话时既凶又狠，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几乎快要喷吐而出，温冉察觉到他情绪的不稳定，便上前抓住他的手，在那一瞬间乔蔚然用了些力气，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