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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传位給我,当年为何要立我为太子!你以为我很稀罕这个皇位吗!”皇上怒吼着,情绪隐隐有些失控,无殇慌忙从身后轻轻握住那只湿冷的手,只觉他全身都在颤抖。
“朕从来就没有想要立你为太子!从头到尾,朕就只想传位給焘儿!无奈你出生之前,连年天灾,民怨四起,朕的帝位隐隐不稳。至你出生之时,竟有金龙降世,在皇宫上空徘徊不去。自此天降甘霖,雨露顺和。大国师以汝为真龙之命,率文武百官请立你为太子,以安天下民心。朕是没有办法,才立你为储君,此是权宜之计而已。从立你的那天起,朕就想着要如何废了你!废了你!!!”太上皇双目通红,头几乎顶在皇上额上,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
“你!!我母妃……我母妃侍奉你二十余载,你为了一己偏好,竟让她含冤而死!你知不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她,她还在为你绣制袍带!你这个混蛋!!!”皇上身子一动,一拳几乎挥出,无殇在他身后,慌忙紧紧抱住他,用力抓住他湿冷的手。
“怎么了?很想杀我吗?想給你母妃报仇吗?可惜啊,可惜啊!我偏偏是你父亲!哈哈哈……”太上皇眼中透出快意,歇斯底里地吼着:“你夺了皇位又怎样?你还是不能如愿!不能如愿!!”
“我要杀了他,无殇,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皇上双目赤红,几乎疯狂地挣扎着。
“皇上,他已经疯了,我们走,我们走……”无殇全力抱住皇上,一步步将他拉出门外,太上皇疯狂地笑着,被几个侍从强行拖回殿内,将那血渍般厚重的宫门重重关闭。
“皇上,皇上……”无殇用力抱着几乎崩溃的皇上,只觉得浑身湿冷,不由得心疼得肝肠寸断,竭力运转内力温暖着他,不停唤着他名字。
“无殇……”怀里的挣扎渐渐停了,皇上的头深深地埋在无殇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孩子般的颤抖:“这就是我的家人,这就是我的血亲,是我记忆中仅存的人……”
无殇只觉得心都快被撕碎了,那眼泪不由自主便淌了下来,手上极尽温柔地抱着他,柔声道:“皇上,你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在你身边,还有许多人爱着你……有我,有淑姐……皇后娘娘……”
皇上并不说话,只是任由他那么抱着。直到过了许久,夕阳渐渐西沉,那声音方恢复了冷静:“无殇,朕想去母妃灵前静一静……你也累了,先回去吧。”说毕,并不等无殇回答,便一个人徜徉而去。
无殇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夕阳将皇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愈发黯淡的光线里,那身影显得那么孤单萧瑟。直到那身影消失的一刻,无殇却陡然清醒,忽然觉得一种疼痛蔓延在周身上下,竟不由自主迈步跟了上去。不多时早行至天微宫。却见刘准一人立在门外,见了无殇,竟不知该不该拦住,迟疑道:“小主,您……”
无殇立在门外,眼望着深幽的天微宫,似乎可以看到皇上那疲惫不堪的身影,不知不觉竟怔在门外。不知过了多久,才惊觉夜色已深,头上漫天星辰发着微光。看看身侧,刘准已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再看天微宫内,依旧是悄寂无声,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在门外阶梯上坐了下来。
夜很静,即使是深宫之中,也依然能听到隐约的昆虫鸣叫。似乎远远的童年,无殇和皇上并肩坐着,听着蛐蛐的叫声,虽然被明令不可捕捉,却仿佛也藏着无尽的乐趣,常常听着听着,便依偎着睡着了。无殇想着想着,便觉得朦朦胧胧间,皇上仿佛就在身旁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无殇听到脚步轻响。忙睁眼时,却见皇上已出了殿门,看到他急走几步微蹙着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无殇忙起身跪下,看着皇上虽疲惫却已恢复了神采的双眸,不知不觉竟笑起来:“只是忽然想陪着皇上……”
“傻瓜!”无殇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忽然身子便被拉了起来,而后便被皇上捧着脸庞细细端详着,那目光灼热,仿佛一直射进心里。许久,便觉得皇上的唇慢慢地靠近,最终轻轻地落在他的双唇上,柔软的唇瓣带着小心合试探反复流连着。一瞬间,无殇仿佛觉得身体的重量消失了,全身的寒毛都炸开着,心跳得无可抑制,只能紧紧地抓住皇上的衣襟。等到再能动时,便是不顾一切抱住皇上激烈地回吻。不知过了多久,无殇甚至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缠绵时,皇上才轻轻挪开了唇瓣。
“皇上……”无殇半晌方喘过气,才要说话却见皇上似笑非笑地朝后踢了一脚道:“起来吧,再给朕装睡!”然后便见刘准一骨碌爬起,登时羞得满面通红,赶紧别过脸去。
“皇上,早朝时间快到了。”刘准眼睛眯成缝,躬着身子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般道。
“嗯。”皇上随意答了一声,便带着无殇一路行至紫薇宫方暧昧道:“去好好睡一觉,等着朕。”说完便笑着去了。
无殇应该感谢皇上,即使忘了,也仍然愿意敞开心扉再次接纳他,毫无保留地和他分享自己最不堪、最脆弱的一面;这个时候,在无殇面前的不再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