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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浪静 16
天气转暖,艳阳高挂,残雪几近消融。正在当日,西安郊外的关南大地上迎来一片肃杀之势。
秦国以全部的兵力在这里与匈奴大军摆开长阵对垒,两军似乎都想在此地决一胜负。这时,匈奴军一字长蛇当中飞出一骑,乃是单于花黎。胥无梦至此得见真容,此人面容俊朗,身材伟岸,身裹兽纹雀翎甲,手持一柄乌金方菱锤,好不威风。那□□五花马同样精神,两肋透骨,通体皆为纯黑,只有眉头一撮白毛,形如满月,胥无梦识得这马在河西马之上,估摸着乃西北难得一见的名马——飞白。这一名字是周人所取,意为围棋中的白子,一招打入黑棋的腹地,在黑子中间开花;又如那笔锋间的一点白,也另有白月翁、醒月的叫法。胥无梦暗自称赞一番,随即大呼一声道:“谁能出战?”他刚一脱口,就有人应。“我来会他!”胥无梦右手边一年轻小将飞缰而出,直奔单于花黎。此小将乃燕云名将郑慕山之幼子郑白鹿,母亲生他之时恰巧郑慕山狩猎中遇白鹿而归,所以取名白鹿。因天生一副神力,成年之后一直无称手兵器可用,郑慕山干脆用一整块精铁为他打造了一根狼牙棒为武器,虽然难看,却威力无穷。在郑慕山的□□之下,这郑白鹿小小年纪便已打遍燕北无敌手了。郑慕山与李斯同为楚国上蔡人,又同年入朝为官,私交甚密。这次大战郑慕山带来全部精兵,还带来郑白鹿以及其余二子。李斯得郑慕山父子助阵,心中更有底气。之前所有外来勤王部队一直驻守渭水沿岸,并无上阵杀敌的机会,所以身为初生牛犊的郑白鹿早就憋着一股劲。这头一上阵便遇匈奴头号大将挑衅,哪里还按捺的住,一见胥无梦询问,便立马冲出了战阵。
郑白鹿来到单于花黎面前,借马之冲速,抡起胳膊劈头就是一大棒子。这种打法绝不是胡来,而是种暴力十足的战法,打的就是敌方掉以轻心。这时单于花黎已经避无可避,如果他使用除了硬接之外的任何方式处理这招,那么接下来,他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如果要硬接,没有与之匹配的力道相抵消是绝对经受不住的。郑白鹿年纪虽小却身经百战,曾经无数名家都败在他这招之下,一是猝不及防,二是这招确实难解。要那不轻敌、有准备、头脑冷静、身手灵便之人才能应付,而单于花黎显然不是这类人。单于花黎果然横刀立马,硬接了这招。两根兵器相交之机,顿时发出一声惨鸣,是那单于花黎坐下“飞白”所发。原来,郑白鹿这一下的力势如此之大,这马儿根本支撑不住,前脚一软跪在地上,可毕竟是名马,竟有一股不屈意志,硬是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可那郑白鹿哪会给它和单于花黎机会。眼见就要战胜匈奴第一猛将,年轻小伙全身血脉喷张,兴奋至极,力气源源不断使出,要在最短时间拿下强敌。而单于花黎确实难抵这般攻势,更无法抽出手来反击,索性一个翻身跳下马来。见到这一幕,秦军无不兴奋,呐喊助威声顿时响了起来,因为当兵的都知道,两将厮杀,被打下马来便要非死即伤。哪知那单于花黎非但没有危险迹象,连刚才的窘迫都没有了。只见他没了束缚,立于平地之上,下盘如松,上身如风,与郑白鹿斗的难分难解,明显已完全摆脱了险境。这样一来,郑白鹿的绝招等于已经被化解掉了。可那都是旁人眼里所见,郑白鹿哪肯承认,硬是要把刚才的那种压倒式的优势给延续下去。他手中的狼牙棒抡得更加圆了,挥舞的更加卖力了,攻击的频率也越发高了,并且每一下攻击都用一声大吼来进行配合。哪知只二十来个回合,郑白鹿便渐乏了力,豆大虚汗从额头直流。也是难怪,攻的太猛太急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必然的,身体不能与持续的高强度匹配,又加之神情过于紧绷,导致郑白鹿渐渐落了下风,而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态开始起变化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力不从心,第一次感到了沙场上的可怕。也许是郑白鹿预料到了什么,他突然想起了父亲,更想起了父亲教导过的一句话,一句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话,“遇到强敌时该逃就要逃,打不过没有关系,万不可丢了性命。”他想到这里咬了咬牙暗骂一句:“忍辱负重是好汉,将来一定讨回!”郑白鹿一个佯攻,抽身催马就走,刚没走远,单于花黎从手中又掷出那黑疙瘩,正中郑白鹿的马后股,马儿顿时皮开肉绽与郑白鹿同时跌落在地。这时,单于花黎一拉黑疙瘩上的锁链,把黑疙收回手中,同时赶上前去,要结果郑白鹿的性命。就在这时,一只箭矢突然阻碍了单于花黎的路线,迟疑瞬间,一人已拍马赶到。单于花黎提起方菱锤与来人厮杀起来,哪知来人并不恋战,连连急攻逼退单于花黎,然后一扭缰绳调转马头,飞身把郑白鹿提上了马背。单于花黎眼见就要无功而返,提锤便追,哪知来人转身弯弓搭箭一个虚射,单于花黎刚要躲闪,便知中计,却也晚了。情急之下,见地上的狼牙棒,便卯足力气用脚弓一踢,那狼牙棒正好赶到马足前。来人所骑黄骠马经过一个急转弯,刚要加速侧边又突然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本来就有些趔趄,这时又在脚下生出个狼牙棒来,等它躲避却已不及,脚下一崴,和背上两人同时栽在了地上。这时单于花黎赶上,一锤正中来人的后脑。正当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