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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认真又带着儿小紧张的表情。
他失笑,反握住她的手:“不涂香水也很好闻。”
沈稚子的脸蹭地红了。
一言不发地低下头,任由他牵着走。
哦,现在不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靳余生觉得很好笑。
撩完就跑,他一反击,她就秒怂。
……可爱的家伙。
走出场馆,大片大片的阳光,不留余地地倾落下来。
初春天气很好,天空蓝得像凝固的琥珀石。空气中漂浮着可爱似白团的柳絮,小小的,毛茸茸的。
距离入场还有一小段时间,门前人影寥落,学生不多。
红毯蜿蜒着铺到楼梯最后一级,尽头是一道充气拱门,上面写着一句话: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沈稚子咽咽嗓子:“……是我淫者见淫吗,这句话怎么有点色.情。”
靳余生难得地没有反驳。
因为他也这么觉得。
但沈稚子还是挺直背脊,很郑重地握住了他的手,故作沧桑道:“你是个好孩子,来,陪朕再走走帝王路,好好看看这天下。”
“……”
靳余生想屏蔽她。
但她毫无所觉,入戏很深。一边走,一边问:“你十八啦?”
他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她是不是说,要他陪她演来着。
犹豫了一下,靳余生咬牙:“嗯。”
“那是个大小伙子了。”沈稚子在他手背上拍拍,和蔼地道,“离宫之后,打算干什么呀?”
靳余生觉得很羞耻,咬着牙,尽量把句子缩短:“恩师举荐,文物修复。”
沈稚子微怔,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
“恩师……”
“杀青了!换白话文!”
“……”靳余生默了默,解释道,“周老师前段时间问我,高考完想要报什么志愿,我说还没决定。”
他微顿,“他就问我,有没有兴趣读古书画修复,将来,跟他修复文物的朋友共事。”
周有恒的朋友全是业界大拿,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沈稚子懂得轻重,睁圆眼睛看他:“你喜欢文物修复吗?”
你喜欢吗?
靳余生短暂地晃了一下神。
好像这些年听了太多这样做不对、那样做不行,头一次听到有人问他,你喜不喜欢?
“……很难说。”于是他舌尖抵住上颚,打算实话实说,“我的心情很复杂。”
他接受的教育里,从小就很贴近那一派正道正统的家国情怀,他打心底热爱脚下的土地,但矛盾之处在于,欺骗他的也是它。
他的认知与他所接触到的现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遥遥隔着一尺地。即使他敢说自己还剩一点儿未凉的热血,可这种“不符”始终存在,干扰着他的判断。
他不太确定自己的态度。
唯一能确认的一点是,当周有恒提到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
“我想问问你,”靳余生有些局促地顿了一下,舔舔唇,“喜不喜欢北方?”
如果接受周有恒的提议,他大概要在北方工作一些时日……
十几年,或者更久。
“喜欢呀。”沈稚子没有多想,“我也打算考北方的大学。”
靳余生微微松口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心里把这个项目列入“可以考虑”。
红毯即将走到尽头,摄影师在后面叫:“那两个小同学!你们回一下头啊!”
阳春三月,惠风和畅。
沈稚子下意识回过头,眼前暖阳和煦,迎面刮来一阵风,轻飘飘地带起她的刘海。
几根头发落下来,扫在眼前痒痒的。
她一边按住刘海,一边咯咯笑起来:“我特地做这个刘海,就指着它帮我遮伤口呢,结果还是被风吹起来了,好讨厌啊。”
靳余生转过去,看到远处松涛碧翠,近处散着一地金黄的阳光。
光芒最盛处,少女穿着粉白色的小礼服,膝盖处交叠的两色隐隐约约,群褶朦胧如流水,束腰掐出不盈一握的腰身。
再往上,她的锁骨干净漂亮,细颈纤长,皮肤白皙得好像没有瑕疵的美玉。
她站在光芒里,笑得无忧无虑,好像比光还要耀眼。
他晃了一下神,好像微风吹过,便听见快门定格声。
摄影师惋惜地大叫:“哎呀你干吗一直看着她啊!人家女生笑得那么好看,你也看看镜头嘛!”
“哈哈哈可我觉得这照片很好啊!”助理凑近取景器,大笑,“看得我都想结婚了!”
……
后来过去了很多年,哪怕它旧了、卷了边,被人摩挲得失了真,那张照片,也一直躺在靳余生的钱包夹层里。
照片里,少女眼神清澈,笑得开怀,少年长身玉立,半侧着身。春日盈盈,他一动不动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