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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住址是在一片群租房,六年前发生过一场火灾。”
徐然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乔赫,“袁长宏失去音讯就是在那段时期。”
换言之,即很有可能已经在火灾中丧生。
鱼龙混杂的地区,一个独来独往使用假名的打工仔并不会有人在乎,相关单位通知不到家属草草处理也在常理之中。事情过去太久,死者的具体信息与样貌也已经无从查证。
乔赫翻阅着资料,面沉如水。
半晌,徐然请示:“要告知张老太吗?”
老太太已经确诊为老年急性白血病,目前正在化疗,脱发、疼痛和失眠的折磨几乎将一个强势的人摧垮。
乔赫合上文件,随手丢到桌子上。沉吟片刻,道:“不用。”
下午徐然去医院探望,老太太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见了他竟然像小孩子似的哭起来:“我再也不想化疗了,疼死我了!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我要回家,再留在这里老命都要被你们折腾没了。”
老太太忘记自家的房子已经被扒了,徐然也没提。
“这个疗程就快结束了,到时候你可以休息两个月。”
“我们长宏有消息了吗?”老太太看着他,眼里是死灰复燃的光亮。
“还没有。”徐然道,“您先安心治病。”
老太太眼里的光就灭了,头转到一边,有气无力地呻.吟:“你们莫不是诓我老婆子……昨儿晚上还梦见我们长宏回来了,说饿了,想吃我做的饭呢。个王八羔子,饿死活该,家也不知道回……”
一期化疗结束后,老太太闹着说医院阴气重,非要出院。乔赫让人给安排了临时的住处,请了看护照看,各种昂贵的营养品不间断送过去。
徐然在自家老板身上看到一点人情味,还挺欣慰的。
没人预料到,再次见到那位被病痛折磨到失去精神的张老太,是在电视上,面对着记者采访的话筒,铿锵有力地控诉着乔氏“欺压”老百姓的恶行。
老太太还是那个老太太,因为脱发而显得苍老憔悴,骂起人来气势丝毫不减。
“都是一群黑心贼!抢了我的房子,把我关在他们医院不让我出来,没病非说我有病,把我好好地给治成这样!”老太太边骂边哭喊,“没天理啦!没王法啦!老百姓没活路啦!”
……
别墅的电视忽然坏了。
毕业手续六月份的时候已经办妥,和同伴同学吃过散伙饭,便各奔东西了。大部队离校的时候,司真一起把自己剩余的行李收拾打包,全部搬到了别墅。
毕业的没毕业的,各年级学院的学生早早已经离开了学校,校园里空旷宁静。
七月中旬,司真随着师姐的时间一起放假。
关系不错的同学介绍她去一个教育机构,如果顺利通过面试和培训,一节课两百起步的薪酬已经很优渥,机构来安排学生和课程,也比她自己找家教要轻松许多。
她去参加了面试,被录用,但是回来跟乔赫商量的时候被否决了。他也退让一步,同意她继续去陆壹店里兼职。
但她现在“金贵”得很,陆壹对她那叫一个小心谨慎,店员大约也都被偷偷提点过,除了点单,别的什么都不让她做。
也挺没劲的,司真便干脆不再去了,在家里接一些翻译的工作。
傍晚打开电视时,发现没图像,陈姨擦擦手走过来道:“电视好像坏了,维修工人还没过来,您要是无聊,看部电影吧。”
“没关系,我出去走走吧,家里有点闷。”
司真放下遥控器,陈姨却拦住她,捏着手:“今天雾霾有些重,对身体不太好。要不我陪你们去花园种花?”
司真停下来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你干嘛骗我?”司真脸色有些严肃。
陈姨躲闪的眼神、紧张的肢体动作,实在太明显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看电视,电视上有什么?
“这……”陈姨叹气,“是先生的意思。”
司真没为难她,拿着手机上楼。
“废物!”
董事长办公室里,乔老爷子被气得脸上抽动,拿起骨瓷茶杯砸向墙上的液晶屏幕,哗啦碎了一地。
杯子上尚有半杯热茶,撒了老爷子一手,女秘书惊慌失措地扯了至今给他擦手,被老爷子暴怒地一挥手,啪地一声挨了一巴掌。脸颊上霎时起了红印子,秘书捂着脸跪下,大气不敢出。
乔赫沉默站在办公桌前,脸色可以用阴森来形容。
“自从认识了那个女人,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老爷子指着乔赫,怒发冲冠,“一个老不死的东西,谁让你帮她治病了?想气死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尊敬老人?”
乔赫一直没出声,老爷子看他不为所动的样子更来气了,看也不看,随手抓了一个文件夹向他头上砸过去。
“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