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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晏青衫答话,缓步前来将那烛台拔了在手:“静王梁宇意图不轨,而且得逞,所以我将他杀了,还请圣上发落。”
“得逞?!”
许久后房内响起一声暴喝,萧骋扬掌,将桌角硬生斩下一块,接着提起梁思领口,高声问他事情经过,用力之下险些将他掐死。
“算了。”那厢晏青衫解围:“这经过我半点也不想再听,其实也无非就是如此,象方才静王所说,我天生便是副婊子相,所以人人都想上。”
“可是他哪来的这么大胆!”萧骋转身,放下梁思前来握住他肩头:“谁借给他的天胆,居然敢在我眼皮下冒犯你!”
“借他胆的是这个。”晏青衫答,从怀里掏出样事物来,正是早先素心给他的瓷瓶。
“这药镇痛凝神,服后成瘾。”他道:“而且服食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我六十岁的奶奶。这便是我的忌惮,所以他吃定我会三缄其口。”
“他叫你服药成瘾,还胁迫你家人?”萧骋闻言将他肩握的更紧,眼里怒色痛色交杂:“那么你为什么不说于我听!”
“现下说了。”晏青衫垂首缓缓下跪:“青衫家门贫寒,父母早早离世,如今只余下这一个亲人,还请圣上救她脱难。”
“我早说过你不必求我……”
萧骋弯腰,想将他扶起,身后却突然传来梁思虚弱声音。
“不必了。”那声音道:“其实你亲人早死了,半年前就已经自尽,连尸骨都被烧成了灰。我就是不忍看你这样被白白胁迫,所以才……”
言犹未尽他身子已经软塌,低伏在地终于是失去了知觉。
“所以他在门外听闻声响后赶来,劝服不成,与梁宇交手时受伤。”
晏青衫接过话头,身子也缓缓下坠,双眼迷茫盯住地上血泊。
“圣上。”他扶住额角:“他是有功无过的,看来梁府便只有他这一个好人。”
那言辞之间倦意深深,叫萧骋心间也好一阵酸涩。
是真的,戏虽则是假,可这倦意却是真,深入肺腑所以撼动萧骋心神。
“梁宇尸身拖出去。”萧骋挥手,怒不可遏:“静王上下九族除梁思外悉数问斩,去,这就去传旨!”
门外有人领命前来收拾房间,来来回回擦那地上血渍。
萧骋这才察觉到异样。
“锦瑟呢,素心呢?”他环顾:“怎么一个也不见。”
“谁叫我!”
侧门即刻有人回应,锦瑟捶着头正越走越近。
“这里怎么了?”她边走边问:“我怎么总也醒不了,明明听见动静,却偏偏醒不了,还有素心也是。”
“你被人落了药。”萧骋咬牙回应,眼内寒光烁烁:“看来这厮是早有预谋,株连九族还是便宜了他。”
“来人!”他厉喝:“传我话,梁宇鞭尸三日,即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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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时分晏青衫开始发寒,高烧退了又起,他在锦被内止不住的颤抖,象片即将离枝的秋叶。
直到入夜时,他才发现自己腰膝酸软,好似也才高烧一场。
“去休息吧。”床间晏青衫察觉到他疲态,撑起身子缓缓发了话。
萧骋不应,只是掖他被角,将每个漏风处都仔细掖好。
“我枉为一朝之君。”许久后他才道,眼圈有些微红:“连你周全也回护不了……”
“算了。”晏青衫垂首,唇齿仍是止不住的颤抖,便连两个字说来也甚是艰难。
萧骋立身上前拥住了他,双手摩挲他四肢关节,每一下都恰巧揉在痛处。
“你睡吧。”他在他耳侧低语:“若是痛了便叫,不必强忍,更不要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晏青衫应了声是,紧接着头脑昏沉只得躺下。萧骋脱了衣衫在他身旁拥住他,双手下探紧紧握住了他冰凉双足。
晏青衫心间想的是他并不需要倚靠任何人怀抱,可那胸膛是如此温暖赤诚,入梦后他身子不由自主贴了过去,隔着层薄薄衣衫,他骨里的寒意渐渐被热怀捂散,旧创处的疼痛也减了,那一梦是睡的从未有过的香甜。
到黎明时分他张开左臂,下意识里拥住了萧骋颈项。
他终于肯放下执妄和倔强,稍稍软弱片刻,可惜的却只是在梦里。
“喂喂喂,你可别死呀!”
大清早院里便响起锦瑟的阔嗓门,中气十足把萧骋的好梦扰了。
正好素心在门外请早,萧骋干脆宣她进来,问她门外到底是怎么了。
她进了门,端着炭盆奏禀:“那梁思昨起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说是要圣上饶他满门族人性命,这会子体力不支晕了。”
“荒唐!”萧骋起身拂袖:“他还敢来说情,真正是活腻了吗?”
“他敢来说情,倒说明他还有些情义。”
床间晏青衫不疾不徐发了话:“他武艺在梁宇之上,昨夜要制服梁宇本不在话下,可他成心相让,这才被梁宇击伤。如今这等重情重义的痴人倒也不多了,除却圣上,我还真只见过他这一个。”
“是吗?”萧骋闻言有些动容,怒意一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