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部分阅读
“笨死了啦”
季默傻愣愣的瞪著很自怜的赋灵,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它最后的结论:天才还是有点白痴的,至少赋灵就白痴得有点可笑。
“季默,赋灵呢”冷君迪一进门迎头便问。
“有事吗”季默心虚的问。
“我是想告诉她,她一直很感兴趣的那块石头,最后决议要送到她父亲谷清扬博士手上,我想她如果要观摩,这些时日她可以回家。”说完他往赋灵的房门一推,但却不见人影,转头又问道:“她人呢”
“她不在。”季默嗫嚅道。
冷君迪皱眉疑道:“不在”他的口气威胁性毕露,隐约可以闻到发火前的药味。
季默很明白的知道冷君迪是在责怪它的失职,竟然没随赋灵一道出去。
“她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我想跟著,但她硬是坚持不带我去,因为因为”季默又不晓得该如何接口了,心底早不知器过赋灵多少逅了。
“快说。”冷君迪眼神一阴,冷淡的语调硬得像刚刚才出冰窖的固体。
“昨天你一出去,江垂言博士就来找过她,约定约定要偷”
“季默”冷君迪眸光蕴火,他的敏感直觉一直撩动著他心深处的骇怕,深恐有事要发生似的。
“他们要去偷那块石头啦”季默捂头大叫。
“我的老天爷”冷君过低声诅咒了声,又道:“替我接开发总部。”
“是。”季默接到命令赶忙连线,立刻一个男子的脸孔出现在萤幕上,他恭敬唤道:“总裁,有事找我吗”
“葛经理,快去检查一下,看那块放射能石还在不在。”
葛姓男子答应了声,按下通话键,连络实验室道:“小组吗快去巡查真空室里的洛克一号还在不在”
“是。”一声回答后,不出半分钟,便又传回通话,语调颇为急切,“经理,石头不见了,真空室里的石头不见了”
“怎么可能”葛姓男子惊呼,“再仔细我找,一定得找出来。”
“葛经理,回答我,发生什么事”冷君迪心知肚明问著早有答案显示的问题。
“总裁,洛克一号”葛姓男子颇难为情的回答。
“仔细找找。”冷君迪很沉静的回说。
“是。”葛姓男子著急的奔往实验真空室,大概是想若有自己帮忙,石头或许可以找回来。
过了半刻,葛姓男子一脸灰败的回报,“总裁,洛克一号真的不见了。”
冷君迪面无表情的颔首,中断了通话,转身喟了口气,赋灵这小家伙
“我赢啦你别要赖。”赋灵抱著颗其貌不扬的石头,一脸倔强的不肯罢手。
“你还说要不是我中止监视系统,你有可能得手吗”江垂言伸手欲夺。
“才怪”赋灵转身躲开,“你只是略施小功,搞清楚一点,翻墙攀索的人都是我耶”
“抱歉得很,你是乔装进去的,只有翻过了张桌子,拉了根电管而已,没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江垂言嗤之以鼻的轻笑道。
“那也算嘛是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冒险,单独冒险耶多壮烈成仁的精神。”
赋灵志得意满道。
“少来,在中控室数度都有被逮到的危险,我过得才心惊胆跳呢”江垂言少不得也褒自己一下。
“那是你自己技术太烂,不能怪人家。”赋灵一语戳破他自吹自摇的大气球。
“那算咱们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可以了吧快点,石头让我瞧瞧。”江垂言神采迸发出好奇的光亮。
“不要。”赋灵刁钻的睨了他一眼,“这次不算数,说好要当对头的,哪知道到最后又习惯性合作起来,不行,把石头放回去,再偷一次。”
“你神经错乱是不这次失窃大概早已被人知道,假如再放回去,要再偷一次是难上青天了”
“不管,我要还回去,当然等我研究完。”赋灵说著窃窃一笑。
“不公平,石头要交给我。”江垂言使力一抢,终于成功的抢了回来。
“痛”赋灵眉头一皱,小心翼冀的掩住被割伤的手背,拉下防护手套,才发现伤了好大的一个伤口。
“怎么了没事吧”江垂言见状丢下石头,毕竟是为人父亲,看女儿受伤,心里难免著急。
“好奇怪,伤口只是剧痛,但没有渗血,照理说这部位的微血管不少啊”赋灵不解的盯著约两公分长的伤口,泛白的皮下组织却没有半滴流血现象。
“不管怎样,伤口还是包扎一下,发炎了可就不好了。”江垂言急忙的提来药箱,拜展于飞之教,他的伤口处理技术堪称不赖。
赋灵若有所思的任江垂言包扎,真是古怪,这道伤口不符合人体结构学,不符合赋灵一直不停的想,但却一直想不通。
看她苦著一张小脸,江垂言关切问道:“很痛吗痛的话可要老实说喔”
赋灵睨了他一眼,哼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我伤口痛得像有人浇上盐水似的,可是好奇怪,它为什么不流血。”
听她这么一说,江垂言的担心更甚,无言的自行囊搜出迷你型的萤幕通讯器,按下家里的频道,从小萤幕里可见一大群人,他道:“你们快过来,赋灵受伤了。”
“老五爹地,你太小题大作了。”说著赋灵就要切断联络,但忽然听见冷君迪一声呼唤。
“赋灵,你在哪里没事吧”
“没事。”赋灵故作轻松的说,但该死的,伤口却愈来愈痛。
冷君迪从萤幕中只见她白著张小脸,细白的贝齿微咬著下唇,他道:“还说没事,很痛吗”
“有点痛而已啦”赋灵强作出安慰的笑容。
“说实话”冷君迪的语气焦急而关切。
赋灵也急了,急得泪珠凝眶,痛得泪儿宜滑下脸颊,她抽噎道:“阿迪,我好痛、好痛,伤口一直不流血,它好奇怪,而且好痛”
冷君迪恨不得能立刻飞到赋灵身畔,拥著她慌乱无措的身躯,但他现在却只能安抚道:“先忍著点,乖,找张床好好躺下休息,我们马上过去,好不好”
赋灵含泪点头,语音有点浓浓的不安全感,“好,一定喔”
“一定。”冷君迪也是咬著牙,抑住强烈的心痛,眼见赋灵那副凄楚模样,席卷而来的心疼令他险些招架不住,“天啊但愿她平安无事。”冷君迪暗哺道。
谷清扬自身后安慰的拍了拍冷君迪的肩头,也道:“垂言,先安顿赋灵休息好吗”
“好。”江垂言应诺后,扶著赋灵至隔壁房间躺下,片刻后他又回来说道:“大哥,先带二哥过来好吗情况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
“你们在哪里”谷清扬问。
“山庄后头的避暑小屋。”江垂言吐实道。
众人一得地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萤幕上消失无踪,不用猜,一定往小屋去了。
看著赋灵因疼痛而惨白的小脸,冷君迪的心揪得好紧,万般的不舍得在胸臆荡著,他伸臂将她纤细的身躯扶起,拥在怀里道:“还疼吗”
赋灵绚烂一笑,很开心他的问候但愈剧烈的疼痛撕扯著她的感官,笑叹了口气,“乖小孩要喊不疼,少惹人担心,但我大概只能当坏孩子,所以只好喊痛了”
冷君迪轻吻她苍白却犹娇美的脸颊,故作轻松的笑斥道:“是啊你这个天生的坏宝贝,疼你一次,看以后还敢不敢使坏。”
赋灵俏皮的笑哼了声,“我偏要”
“坏透了。”冷君过笑点她俏挺的小鼻尖。
闻言赋灵只是嘻嘻的笑弯了眼眉,暂时将疼痛抛在一边。
此时常振楚推门进来,张臂迎向赋灵,高声的唤道:“我可爱的小赋灵,想不想念爹地”
“才不想你呢我只想亲爱的老三爹地。”赋灵笑咪咪的任由常振楚热情的抱著。
“你这小鬼老爱拐个圈儿说话。”常振楚佯装不悦的看著赋灵。
“圈儿才能圈住对老三爹地的想念啊不要吗那我全收回来好了。”赋灵伸出小手一把推开常振楚。
“要要要,怎会不要呢小赋灵最讨人喜爱了。”常振楚连忙巴结,才又博得赋灵的一个拥抱。
“好了,振楚,可以轮到我了吧”展于飞自常振楚的后领用力一拉,将他整个人拉离床面。
常振楚嘟嚷不已,但见展于飞手上提著医药用具,倒也不好再发牢马蚤,只是静静的看地拆开裹著的绷带,急欲知道情况。
“赋灵,还痛吗”展于飞诊问。
“愈来愈痛。”赋灵皱著眉头老实道。
展于飞秉著专业的训练,面无表情的拆卸,但父女天性,他也不免著急忧心。
伤口在绷带完全拆掉后露出,果真如赋灵所言,没有半滴血丝,只是一道泛白的割口和半痊愈的新肉,夹杂著粉末似的碎银色。
“天啊不可能,刚受的伤竟然已出现愈合的现象,等等,赋灵,刚才你老五爹地帮你敷药时,有像现在伤口上的那种银色东西吗”展于飞疑道。
“没有,老五爹地的急救知识仅限于最基本的,他根本不会乱加东西。”虽然伤口剧烈的抽搐疼著,但好奇宝宝似的赋灵睁著大眼盯著痛处,根本不当那是自己的手似的观察著。
“那就怪了。”展于飞也是不解,重新为赋灵包扎妥当后又道:“先回山庄,我再帮你仔细检查。”
“嗯”赋灵点头,转头伸臂环住冷君迪的颈项,娇俏笑道:“抱我。”
“好。”冷君过不避众人眼光的将赋灵抱起,长腿大步的步向门口。
常振楚见状不满的咕哝道:“真是,有了情人忘了老爸”
赋灵闻言撇头向常振楚顽皮的吐了吐小舌头,迳自偎在冷君迪怀里,抬起眼脸问道:“阿迪,那块石头呢”
“你还敢问”冷君迪想起方才的心急如焚就不由得微微恼怒,她这个小捣蛋太不知死活了。
“告诉我嘛”赋灵软语哀声的求道。
冷君迪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大概今生已注定要为她操心一辈子,他道:“你老大爹地拿回去了。”
“他拿回去干么”赋灵疑问。
“这是前两天我们会议的结果,我认为交由他来化验会比较适合。”
“阿迪”赋灵故作可怜的贬了眨眼睫。
“什么”地俯首凝视若她。
“石头切一小块给我好不好”赋灵百般的低声下气,只为达成心愿。
“不行。”冷君迪严肃的拒绝,他可不想再像刚才一样担心骇怕,虽然将赋灵系在身边,摆明了就和受惊牵上关系,但他要尽力的将伤害减至最小。
“为什么”赋灵不服气的叫道。
“你就听话一次好吗被割了一回还不够,硬是要凑成偶数是不”冷君迪语气硬然道。
赋灵被他的怒气轰得一愣,未泯的小孩稚性在理智上占了上风,她挣扎的自他怀里跃下,尖声喊道:“不给就不给嘛大不了再去偷一次就好了。”
说若赋灵转身就要跑出门去,却不料倏地她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傀儡,顿失支撑的跌坐在地上。
“赋灵”冷君过连忙将她扶起。
赋灵只是呆愕的看著自己顿失气力的双腿,不安的想抬起下肢,但惊然发现她的腿没有知觉
“怎么了”冷君迪看著她充满恐惧的脸蛋,摇晃了下她的双肩,急切问道。
“我的脚不能”赋灵讶口的不能将情况完全表达,使得冷君迪更为焦乱。
冷君迪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似乎只要一关系著赋灵,他便不由自主无法自制,他道:“来,先坐下。”
赋灵点了点头,由他搀著在软椅上坐下,使力的想举起右腿,但却徒劳无功,白费力气,换了左腿,情况也是相同。
她满怀著内心恐惧的泪意涌上眼眸,失去知觉的无助使她的身躯微微发抖,她投人冷君迪的臂弯,泪水流不止的说道:“我的腿没有知觉了,它不能走了。”
冷君迪闻言一惊,犹强自镇定道:“别著急,或许是血路循环不好,暂时麻痹了也不一定啊”
赋灵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不停的摇头道:“不是,不是,我知道那不是暂时性的麻痹,不是”
“乖,先静静,我们先去让你老二爹地检查一下再说好吗”冷君迪抚拍她抖动的肩膀。
“好。”赋灵像孩儿似的攀住冷君迪,靠在他的胸膛,泪犹不止。
冷君迪抱起她向内室走去,见展于飞和常振楚正偕著肩头谈一些事。
常振楚首先察觉,问道:“你们不是要先回山庄吗怎么又走回来了”
展于飞不愧为医,心细如发,发现赋灵的不对劲,他问道:“有事发生”
“对,赋灵的脚不能走了”冷君迪代答。
“我的天快回山庄。”展于飞气急败坏的吩咐道,什么都可以不要,女儿的腿一定要抢救回来
第九章
“如何”谷清扬见展于飞大摇其头,急问道。
展于飞又看了他检查后所整理的资料,还是摇头道:“肌肉组织没有问题,骨骼也很健康,我也做了特殊病况的检验,所有结果都很良好。”
“那怎么会”谷清扬拳头一握击在坚硬的桌上。
“大哥,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展于飞自己也颇不具信心,但在这种情况下,连他都不能把持的话,谁还有办法解决。
谷清扬闻言又恢复一贯的冷静,握住展于飞的手臂道:“于飞,就拜托你了。”
笑瞪了谷清扬一眼,展于飞斥道:“大哥说那什么鬼话,赋灵也是我的女儿啊”
谷清场深沉一笑,“算大哥说错话。”
“没关系,走,进去看看赋灵吧”展于飞搭起谷清扬的肩,相偕往赋灵房里走去。
未进门,就听里头喧闹声不小,他们开门人内,只见赋灵正和季默玩电脑玩得正火热。
季默是冷君迪深怕赋灵在独自一人时会胡思乱想,特地命它来陪伴赋灵。
“你不能扯我后腿啦快把那只怪兽杀了,它长得好难看”赋灵批评道。
“不好,那只怪兽现在就死掉的话,会生出好多小怪物,杀都杀不完。”季默防范的说。
“懦夫我来。”赋灵操纵人物一跃一砍,正中怪兽要害,全数小怪物都胎死腹中,她得意的看了季默一眼,领先突破重围,萤幕上一时腥风血雨,但她却更见兴奋。
“赋灵,先歇会儿。”展于飞见赋灵开心,情绪不由得也好转了些。
“不要,我一定要干掉那只丑陋的魔鬼王。”赋灵大眼直盯萤幕,热中得目不转睛。
“小心你的手。”谷清扬提醒。
赋灵一顿,甩甩原本受伤的手,眉开眼笑道:“不痛了也”
“那就好。”展于飞稍稍放心。
赋灵甜甜一笑,手背伤好了,脚大概不久也就会好了,所以她现在很放心。
但转而一想,说也奇怪,伤口愈合得很快,快得令人有些讶异,昨天上药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新长的粉红色疤痕夹著些淡银色,老二爹地刮了些粉末,交代给老四爹地唐治华去化验,报告大概这两天就会出来,到时大概就会真相大白了。
“累吗”谷清扬担心的问。
赋灵倦累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阿欠,慵懒道:“好像有一点。”
“那睡一会儿吧”谷清扬拿开她手上的操纵仪,调整好她背后的枕头,安顿她躺下。
“老大爹地,阿迪来的时候叫我喔”赋灵不放心的说道。
“会的,你睡吧”谷清扬疼爱的拨开她额上略显凌乱的发丝,看著她一直毫无血色的小脸。
“嗯”赋灵点头,安稳的闭上眼睛,全身蔓延的无力感将她的灵魂拉人黑暗的梦乡。
谷清扬喟了口气,担忧女儿的一颗心数日来总悬在半空中忐忑不安,有生以来第一次手足无措,攸关女儿的生命,丝毫不得大意,想著不由得沉沉的叹了口气。
人人钦羡的超高智商又如何他对女儿的遭遇也是像普通人似的不知如何处理,他讥讽的想道:天才又如何又如何
“小懒猪,起床了”冷君迪坐在床沿,轻拍赋灵熟睡的脸蛋。
赋灵留恋梦乡的呓语道:“我要石头。”
“不行。”冷君迪再次拒绝,不是他小器,实在是余悸犹存,难以放心。
抚著她冰冷苍白的小脸,冷君迪又是一阵不舍,近日来她一直很虚弱,两腿还是不能行走,没有食欲的结果就是使得身体日渐孱瘦。
赋灵缓睁眼眸,瞧见冷君迪,勾唇一笑道:“我刚刚梦见正在炸狗儿子的岛呢”
冷君迪温柔一笑道:“他一定急得哇哇大叫。”
“是啊你怎么知道”赋灵了大眼睛惊奇道。
“猜的。”
赋灵失望的皱了皱小眉头道:“我还以为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呢”
“抱歉,不能让你如愿了。”冷君迪轻抚著她秀丽的柳眉,冰冷的肌肤像冰块贴著他的心底,令他不由暗暗的打了个寒颤。
“才不呢我才不要嫁一个神仙,自卑都自卑死了。”赋灵不悦的哼了一声。
冷君迪想起方才展于飞说的话,凝重的心情积郁不解,但在赋灵面前,他半句不提,一点异样也不想表示,他不要让赋灵担心。
冷君过装作无事的笑了一笑,“别逗了,要不要上阳台坐坐”
“好,里头闷死了”赋灵抱怨这。
宠爱的轻吻她的眉梢,冷君迪用薄毯裹住她,将她抱起步向阳台,温柔的将她暖放在躺椅上。
赋灵昂头一望余晖,无言的聚拢眉头,咬住下盾忍住涌上的泪意,却抑不住顿上的感触满盈,“阿迪”
“嘘别说话。”冷君迪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盛著哀怜的眼眸直向笼罩红霞的天际,天啊保佑她,求地保佑她平安无事。
我可以为此付出一切,付出一切冷君迪在心里暗祈祷道。
赋灵虚弱的倚在冷君迪胸怀,攀爬全身的无力感一直将她住深渊拉去,暗里望去,探不到可以救命的绳索,她自怜的笑了笑,即使找到救命绳,她大概也没有力气拉住,因为无力感好沉重,重得她无法自拔。
“赋灵。”冷君迪唤道。
“嗯”赋灵抬眼瞧著他。
“我们举行婚礼好吗”
“我的腿瘸了。”赋灵垂下眼眸喃道。
“我不在乎。”冷君迪坚定的说。
“但是我在乎。”她的声音细若牧纳,只觉力气一点一滴的自体内被抽离。
“嫁给我。”
“我要自己走进礼堂,被人家推著进去,窝囊死了。”赋灵的声音愈来愈小,有气无力似的虚弱。
“别说”冷君迪的恐惧加深,心情像踩著梁上钢线般危疑难安,连医界奇才展于飞都称无计可施了,他真的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赋灵也不能克制自己的思绪坠入绝境,真可笑,无情玩命了这么久,到最后死到临头,自己竟心生怯意了起来
倏地一震,她会死
不、不会的,赋灵不停的暗喃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冷君迪闻言疑道:“不会什么”
深吸了口气,赋灵藉著屏息扶正身子,一派潇洒道:“不会输啊,我现在正在
打仗,凭我这身本事,不会输它的,是不是“
冷君迪一标却犹带笑道:“是啊你这个那么厉害的小宝贝怎么会输呢”
“对嘛我绝对不会输的。”赋灵嘴里虽说笑著,但她不笨,心里隐约明白,她大概斗不过死神的镰刀,生死簿上的一笔终止符。
冷君迪静静的拥著她,只祈求著时间永远的停留,永远的停留
“哇”唐治华猛然自细胞分离析透镜中抬头,惊吓的跟路后退了几步。
“四哥,怎么了”叶彦自工作抬边站起,及时扶住唐治华。
“那些细胞”唐洽华的手直措著分离析透镜那儿。
叶彦疑问的看了他一眼,凑近一瞧,瞪目讶口得不能自己,赋灵血液中的细胞,竟然附著不知名的金属物质,经过放大后,看得更加明显。
“去找大哥过来,四哥,去找大哥”叶彦扬声高喊唐治华,将他自震惊中叫醒。
“喔好”唐治华转身急急奔出门去。
不消片刻,唐治华领著谷清扬和汤日旭慌忙走进。
谷清扬俯首在分离析透镜口处细看,按下内心的惊疑。却犹不可置信道:“是那块放射能石解析粒子,不可思议,它竟然紧紧附著在赋灵细胞上”
“大哥,你确定”唐治华问。
“嗯我分析过放射能石的元素,确实是类似细胞上的金属物质,表面看来是石头,其实是一块排列非常密致的矿物。”谷清扬回道。
众人面面相观,同是威容,事情怎么会这样金属粒子遍布细胞,即使换血也不能完全清除乾净,他们不禁要问,怎么会这样
多情细腻的唐治华早已不能自制的泪现眼眶,久没见面的女儿竟是以这状况回到他们身边,早知当初别送走她,不就没事了吗
他不禁责怪自己,当初他只要再坚持一下,不就没事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叶彦见状激动的将唐治华的头按在自己肩头,他也想哭,但泪不知何时已在极悲中风化成愁灰,漫飞在尚犹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心房。
他也想问,为什么他们用心扶养长大的女儿,用爱呵疼的女儿,为什么要他们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禁要问,为什么
逃避现实似的汤日旭蒙住自己的眼睛,手缝渗著淡淡的湿意,佛珠因使劲紧握而陷人肉里,我佛慈悲,但它为什么不保佑他的女儿
数日来见赋灵日渐虚弱已经像烈火煎熬著他们的灵魂,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们竟又发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几双缔造近代极盛科学的手,竟然救不了自己的女儿,天下间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寂然的实验室中仅振动著唐治华的哽咽声,立著四个内心动荡不已的男人,也是四个为女儿用竭脑力的父亲,四个心里只想著要救女儿的父亲,他们只想救回他们的女儿,他们心爱的女儿
谷清扬含泪踱出实验室,昂首一见大宅阳台上一对相拥的情侣,斜射的残阳似乎正在为他们的感情作写照,绚丽灿烂,只是已到尽头
“为什么老五爹地不来看我”赋灵积压多日的疑问终于在此刻提出。
“喔他有事。”展于飞顾左右而言他。
“忙得没时间来看女儿”赋灵不悦的质问道。
展于飞不禁想起昨晚独坐在漆黑房里的江垂言,他那副自责的懊恼沮丧,令人见了心酸。
“他会来的。”展于飞却在心里补充了句: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脸见你。
赋灵冰雪聪明,敏感道:“他在责怪自己是不”
“你别多心。”展于飞不敢予以正面否认。
“老二爹地,别把我当小孩好吗我并不聪明,但也没笨到看不清事实,所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好吗别再把我蒙在鼓里了。”赋灵黑眸中滚著晶莹的泪珠,她好怕,日益加重的无力感,一直不能行走的双腿,她一直不敢让父亲们及阿迪知道,这两天她的手数度也几近瘫痪,但她真的好怕
展于飞长长的深叹了口气,缓慢道:“问题的症结在你的细胞,它发生病变,昨天我又帮你抽的血、刮的黏膜,经化验又发现,你的细胞本身便和常人不同,只是太细微,多年来我们一直没发觉。”
“是什么东西引出这场病变的”赋灵强忍住内心所受的巨大冲击,冷静问道。
“那块矿石,那道不流血的伤口。”展于飞咬牙痛心说道。
赋灵闻言讽刺自己的一笑,“真成功,爹地,有生以来的玩命第一次这么成功,你说我该哭还是该笑”泪已在话落同时泱堤而出,赋灵哑声呜咽道:“我不想玩这场游戏,爹地,你有办法终止它吗我不想玩这场游戏啊不想啊”
展于飞无奈的摇头,他想完成女儿的心愿,但是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继续的吸足了口气,赋灵坚强自己的武装,绽出雨染山茶似的笑容,安慰道:“爹地,够了,这十几天来,你们为我做的事,足够我能无憾而眠了。”
她看著父亲因近日的劳累而凹陷的脸颊,因哀伤担心紧锁眉宇而生的深刻纹路,为她的病情费尽心思而化成的灰发,够了,真的够了
展于飞依旧只是摇头,不,不够,除非能救回女儿,否则他做的努力怎么也不足够,除非能救回女儿,否则永远都不会够的
赋灵的黑眸因沉重的心情而更加黯然,阖上眼眸,冗长的黄泉路似乎已在她眼前展现。
不,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啊她无声的呐喊,但似乎没人听见,回音无情的在心扉中流绕,但没有人听见。
“赋灵”楼明明轻唤道。
“妈妈”赋灵自小憩中听闻声响醒来,睁眼一见母亲坐在身畔。
“嗯,吵著你休息了。”楼明明心疼说道。
否定的摇摇头,赋灵虚弱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很疲累似的,但见母亲的到来,心里不免也添了几分喜意。
楼明明闭口不语的审视著女儿,彷佛要把她的一切深刻烙在记忆里,女人在逆
境中的坚强,使得她能撑著不流泪。
“还好吧”楼明明独特的女强人傲气不再复见,长发的秀发无心挽髻,蓬松的圈成一束,心急欲绝的脸庞仅有的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悲蔼。
赋灵无力的笑了笑,伸手扯住楼明明颊上一绺流坠的散发,像个天真的女儿问道:“妈,我如果留长发,会不会像你一样美丽”
楼明明闻言心口一紧,眼眶红潮倏涌,她困难的咽了口唾液,逞强的眨掉泪水,但她的笑容依然是带泪,道:“会的,小宝贝一定会比妈妈更加美丽、更加动人,会有许多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是吗”赋灵淡淡的口气扬著浓厚的伤感,掩下长睫,犹遮不了眸中冰晶欲落的泪珠。
好累赋灵只觉得好累,累得有想一睡不起的念头,身体似乎已不属于她,沉重的无力感似乎想将她拉人死亡谷里,虚脱的无力已使她不想再挣扎。
“妈,帮我找阿迪来好吗”
楼明明闻她间歇难读的语调,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己,紧紧的将赋灵抱在怀里,任泪水淌落双顿,尔后偷偷拭去,平静道:“好,我去叫他。”
赋灵见母亲走远,才放心的显露病态,但已恍惚到不感全身透骨的寒冷,闭上眼睛,黑寂笼罩,但她已无力再睁开,任由阴暗袭身。
她不停的嗓:“阿迪”
冷君迪从来不知道心碎的感觉,但一触及赋灵惨白脆弱的脸蛋,血肉做成的心顿时碎成片片,飘荡在他曾经失落的世界里,割得他褊体鳞伤,他懦弱的想逃避,想要装胡涂,但真情已然倾泻,如今他只想伴著爱人。
冷君迪温柔的将赋灵放在胸膛,小心冀翼的像捧著易碎的玻璃,凝视著她毫无血色的绝美脸蛋,染湿的浓黑长睫映得她的肌肤青白得惊人。
“阿迪。”赋灵缓声开口。
“有什么话说吧”冷君迪深情软语说道。
“你不会忘了小红帽吧”
“你要我忘吗”冷君迪痛苦的说,怎忘得了,她与他的生活点滴丝毫不漏的刻画在他的心上,除非将他整颗心半点不留的割除,否则无论如何地都忘不了。
“不,你要永远记得我,即使你以后娶了位好妻子,儿女成群,过著幸福的生活,你都不能忘了我,不能忘,不能忘”赋灵喃念的气息仅剩残余,泪流不绝的双眸抬望著,她的不情愿、不甘心已无力再掩饰,她不想死,真的不想。
“我永远也不会忘,因为我爱你,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天啊你知道的话,就请别夺走她,我好爱她,求你”冷君迪仰首悲声哀求,他一生的爱,却要他眼送至阴曹吗不,他紧咬著牙,抑住涌喉而上的悲吼。
“没用的,阿迪,它听不见祈求的。”赋灵困难的呼吸,心肌的张绪都令她痛苦难堪,它也想继续活动,但也是无力,与她一样的无力。
冷君迪紧紧的执住她冰冷的小手,额头抵住她失去体温的小脸上,不要,不要离去
“阿迪,帮我穿上红斗篷好吗我好喜欢它。”赋灵看著自己不能举起的手臂,她想再摸摸冷君迪的脸,但是她已办不到。
“好,你等著。”冷君迪放开她,起身走出防毒罩帘,环视谷清扬等人,摇了摇头,自楼明明手上接过斗篷。
冷君迪为赋灵披上斗篷,殷红的帽沿像血般的染映著她的脸颊,但却令她看来更苍白。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穿斗篷的模样,要你永远记得我是你的小红帽,别忘了我。”赋灵的泪水潸潸的滚落,气息断落得像欲休歇的残泉。
冷君迪咬牙无言,深情的眼眸盛满欲自绝的共死之情,波涛汹涌的心海淹没了他的感官,不要离去,我的爱,不要离去
赋灵在他的胸前摇首说道:“不可以,你还有路要走,差别只在没有我的同行,你不可以死,我要我所爱的人活著,好好活著。”
“你既然走进我的生命,为什么要弃我而去,不,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冷君迪急切说道。
“我已经认了,来世你愿不愿意再陪我一起玩命你不要再那么有权势,到时我们可以一身逍遥,游走山林,也希望我是个普通人,那么我就可以活得比较长命,一起与你共偕白首,你说好不好”赋灵呼吸困难的咳了几声,垂眸瞧著手背上受伤的疤痕,那道银色的愈口色泽似乎愈来愈浓。
“好,我们一起隐居,一起共度朝暮,直至白首。”冷君迪伸措揩去赋灵的泪水,他不要她流泪,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嗯。来世来世”赋灵呢喃念著,无声的呐喊道:不,还不能死,她还有话没说,再给她一些时间,一些时间
冷君迪惊然见她陪人昏迷,激动的摇晃著她,“不,醒醒你不能睡,不可以睡下去,不可以”
赋灵不舍的看著冷君迪,微启唇瓣,“阿迪,我爱你,我爱你。”
话珠甫落,赋灵无力再支撑沉重的眼帘,呼出最后一口气,她陪人长眠的深渊,心电图上的幸落骞地滑成一条水平,尖锐的刺耳呜声像利刃般割断情肠。
“不”冷君迪紧拥住赋灵的躯体,满心的悲痛化成夺喉而出的声声哀号。
“赋灵”楼明明的噬心泣血的哽咽悲绝,颤抖的身子坠然的摇晃著。
谷清扬安慰的揽住楼明明,他也明白,失去女儿是多么的心痛。
门外响起急促的跑步声,立时江垂言出现在门口,见众人哀绝的模样,又见已然断魂的赋灵,双膝顿时不支的一跪,心中的呐喊已化作无言的血泪。
我害死了女儿,是我害的,是我江垂言的伤心已不用言喻,自责已在他的心口烧了个大洞。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不禁在心底自问,也驳著无情的苍天为什么
第十章
鸟鸣依旧,花仍飘香,正是九月秋初,暖和的阳光投在后山小教堂上的白色十字架,映散出缓金的银光,彩色琉璃反折著纯质的光芒。
神坛前的百花坪上躺著一具水晶棺,剔透的棺面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死者的安详容颜。
身著红色斗篷的赋灵,绝美的脸蛋上依旧透著活生生的灵气,小嘴也似勾著残存的笑意,彷佛她只是熟睡,一声碎响似乎就能将她从睡梦中唤醒,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已弃尘而去。
冷君迪立在棺旁,手指轻轻的勾勒著她的脸颊,心爱人儿的死去使他有了无生趣的念头,心头沉淀若一滩死水,毫不流动的增添惆怅的哀郁。
“赋灵。”他喃唤道,“睡得还好吗躺在这里不舒服吧那你为什么不醒来为什么不醒来”
“这场恶梦太长了。”谷清扬不知何时已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两眼没有标的地遥望。
“那总有醒来的一天,不是吗但为什么恶梦延续了七天,我们还不醒呢”
常振楚立在走道,影子被光线拉得长远,就似地心中无尽的哀愁。
最无奈的是人世间的死别、两界的永隔夹杂著人们多少的泣诉呐喊,再也唤不回的聚合,使得肝肠寸断的有情人望穿天涯,惟见的是历历的过往。
“她会醒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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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酷总裁第6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