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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他就这样一肩担了过去,如果朕真气昏了头,虽不会杀他,但若是一脚踹了过去,他怎么受得住?”炎靖叹息:“朕很害怕。他总是这样,朕真怕有一天,朕会控制不住,伤了他。那时,朕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苏福无言以对。 炎靖又淡淡地道:“朕曾经千百次想过:如果当年朕不是太子,层秋会如何待朕?但是朕不敢问。”他转过身来,笑里有浓浓的自嘲:“不敢问啊——” 苏福劝道:“陛下,林相已是贤王,相王之尊仅次陛下,又即将诞下皇子。普天之下,只有您能握住他的手,也只有他能与您并肩啊。” 炎靖默默点了点头,问:“什么时辰了?” “子时过半了,”苏福趁紧了说:“陛下,您是否用点点心?都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御膳房一直备着呢。” 炎靖微微点头:“让他们传到太液殿去罢,想必层秋也没吃什么,朕这就过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他说着微微一叹:“是朕胡闹了。” 走了两步,又道:“你亲自去御膳房看着,专做了层秋喜欢的点心过来。” 苏福应是快步去了,宫人侍从们过来掌着灯,炎靖慢慢走着,出了琼林苑,转出文华殿,就见原先派去探察拙尘来历的暗使正跪在阶下。 ——————————————————————不同的时空,交错成孽—————————————————————— 初秋的风已有些浸骨,拙尘放下半边帐幔,静静坐在床边。琉璃灯的光清清白白地落来,纱幔重重,榻上之人昏睡在一片阴影里。素来苍白的容颜看去也带上了淡淡的灰暗。 拙尘轻轻握住林层秋的手,果然冷如秋霜,微微摇头,闻得一声微弱呻吟,见那人长睫微颤,已慢慢睁开眼来。 拙尘忙俯下身子,轻声问道:“林相,你觉得怎样?心口痛不痛?” 林层秋微微摇头,猛地想起之前的事来。大惊之下,就要抚上腹部。他的左手叫拙尘握住,右手微动之下,腕上剧痛钻心而来,额上立时一层冷汗。 拙尘握紧了他的左手,急问:“哪里痛?心口还是腹部?” 林层秋微微喘息道:“孩子没出事罢?” 拙尘摇头:“没事,都很好,”他凑得更近:“你右腕折断了,不要乱动,很痛的。你身上呢?心口疼不疼?” 林层秋这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那就好。我心口一点也不疼,就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来。” 拙尘的脸色刹时变得惨淡难看,伸指在林层秋心口附近用力戳点:“这里呢?疼不疼?不疼吗——那这里呢?这里有没有一点点疼?” 林层秋见他脸色,再看他如此迫切,心下已有些明白,淡笑道:“大师不用戳了,层秋心口附近没有什么感觉。就象压了块石头,很沉很闷,但是不痛。” 拙尘颓然收手,看着林层秋,半晌无言。 林层秋微微垂了眼,静默片刻,复又抬眸定定看着拙尘:“大师,请您不要欺瞒层秋。我能活到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吗?” 拙尘想不到他竟问得如此直接,惊痛之下慢慢道:“阿弥陀佛,林相,你的身子,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前一阵子的好转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腹中双胎汲取了你所有精血,而怀胎以来,你不仅不曾静养,反而殚精竭虑耗费心思,纵有灵药,也难挽心脉衰竭。” 林层秋笑笑,神色间不见惨淡:“我没什么要紧,我只想知道,这两个孩子,能否平安降生?”他的眼神清澈如月色,最深处,有拙尘看不懂的执著。 微微一叹:“阿弥陀佛,贫僧必须告诉您,要想两个孩子都平安无碍,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的身子,纵然能坚持孕育双胎到足月,也绝无足够的体力支持你分娩下两个孩子。” 林层秋问道:“那若是催生呢?在我体力耗尽之前,提前生产,可保他们都平安吗?” “阿弥陀佛,”拙尘看着他,无限悲悯:“虽然林相愿意折寿,但对腹中胎儿并无助益。你身子太弱,血行亏虚,纵使胎儿足月而生,能否存活尤未可知。若提前生产,两个孩子,都是必死无疑。” 林层秋闻言默然,良久方道:“我会珍重自己,坚持到临盆之时的。”左手抚上腹部轻柔摩挲:“他们是兄弟俩,我绝不让他们孤单。” “阿弥陀佛,林相难道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吗?难道不畏死吗?” “人皆畏死,我岂能例外。只是,自知必死,与其害怕畏惧不若坦然迎之,”林层秋神情空邈:“何况,也许,我是该死的。我到今日,方有些醒悟往昔作为,诸多出格之处,早已逾越了一个臣子的本分。”他说到这里,已有些喘息不止,拙尘忙道:“你休息罢,不要说话了。” 林层秋微微摇头:“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祥的感觉,好象更大的风波就在后面等着我。大师,你扶我起来,有些话,我想今夜告诉你。” 见他如此坚持,拙尘无奈,只得小心扶他起来,将一旁锦被垫在他身后,坐在一边轻轻搂住他:“阿弥陀佛,这样可好?” 林层秋喘息一阵,微微点头:“今夜之后,大师就速速离京,再不要回来了。” 拙尘震惊:“怎么,炎靖知道了?” “陛下尚未知道,但也许很快就会知道,”林层秋微微叹息:“我方才说,直至今日,方自醒僭越。陛下,自然也会马上察觉这一点。不仅是大师的事,还有许多事情,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