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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莫、年社明两人虽然也身在六部,但只得五品,地位低些,隔着我足有四五十席,虽然同在一殿宴饮,却连招呼也没法打一个。
最妙的一件事却是难得嘉凛有心,给尚书令的首席助手安了个名目叫“六部侍中”,品佚为从四品,高云歌就坐稳了这六部侍中的位置。
中书省宰相是云郡士族大家长连墨,副相两位从缺;门下省的副相只有一个,乃是吴郡士族大家夏时贵;宰相却是一个典型的元族大汉,叫赫拉。此人圆鼻阔口,浓眉虬髯,个子虽然不高,却壮实英武。我因为听嘉凛说过,他是师承西元“神智”一族的巫觑,看出了我是四魂九魄,所以对他分外的留意。
此时细观他的举止,却颇有武士之风,不似我以前在宗家看到的巫觑,因为自身常感应人所不能感应之物,身周的气场自然呈戒备之势。
自身气场开阔不设防的巫觑,如果不是胸怀宽广如寿远,便是他本身实力雄厚,我心里凛然,不由自主的心生戒备。
新皇的登基大典的晚宴,虽然嘉凛有厉行节约,与民同渡艰难的敕令,礼部和大内御膳房将不必要的浪费裁减了。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没少,依然海陆齐备,欢歌盛宴。
嘉凛酒过三巡,便以他在群臣拘束为由,摆驾离去。
刚开始大家还颇有顾忌,放不开胸怀饮宴,我正待举杯劝酒,赫拉已经起身大笑:“难得圣上英明,知道臣子们的苦恼,我们怎能辜负了君恩?相君、连相……大家一起干杯!”
我和连墨起身相应,众官也纷纷举杯。
酒局既开,政治的肃穆之意便冲淡了。今日嘉凛登基广封群臣,虽然不见得人人都能顺遂所愿,但大多数人还是称得上称心如意。这种欢喜,就着酒宴歌舞的喜气便洋洋溢出,一时间宴会厅里笑语热烈,欢声雷动。
我虽然酒量尚可,但心里有事,想着嘉凛,明知这宴会是交际应酬的大好良机,正好用来观察这些同朝为官者的本性,却也无意与众官齐聚狂欢。应酬一阵,觉得热气上熏,酒色沉颊,便冲双姝使个眼色,装醉趴倒在席上。由双姝趁着众官酒酣耳热的时候过来告退,架着我出了宴会厅。
转过了宴会厅,姝妙咯的一笑:“小郎,不用装啦!”
群臣饮宴的“锦江秋觞流”与北极殿只有一院之隔,采直线近道快步走来,十几分钟也就到了北极殿。
北极殿也因为登基大典而装饰一新,偏殿寝宫内的摆设多有更改,居然宫墙四面都挂满了地图,比以前地图只挂一面更夸张。
嘉凛显是刚洗浴完毕,一身浅黄色的锦袍松松的挽着,负手站在南墙前面,眼神专注,眉锋微敛,正看着地图出神
南面宫墙上挂着的,却是一张仑河两岸的军事用图。白色的箭头自然是代表着嘉凛的大军行进,绿色的大约就是顺朝的残余势力了。
之所以不确定绿色箭头代表的是何方势力,是因为仑河左岸以去的南荒、西凤两大区,十四大郡还在顺朝的时候就已经大乱,各方起义势力雄据一地,不服顺朝的统治。后来顺朝从中昆调集四十万精兵南下平乱,估计平乱大军刚刚渡过仑河,嘉凛就已经破了云关,杀入中昆,直取安都。
那平乱的四十万顺军现在也不知道是已经战胜义军,平定了仑河左岸的乱事,还是已经被义军打败。现在割据南荒与西凤两地十四郡的到底是哪方,或者说哪几方。
嘉凛的白旗已经贴满了仑河右岸的大多数中昆地段,独有仑河中游一段的心腹之地,有一块用朱砂点出来的三角地段还贴着绿旗。
我看着上面标着的“樊江”“河口”几字,便想起了闻是真主动提出云关换防的事。嘉凛看着地图,想必就是在思量如何拨除这面绿旗了。我不懂军事,但看嘉凛看得入迷,便轻咳一声。
嘉凛转过头来,笑道:“你怎么这么晚才脱身?”
我笑道:“你选出来的那些官员,哪个是易与之辈?要是不做足姿态,虽然脱身,日后也难免心有微剌。”
“百官之中,谁给你的印象最深?”
“赫拉。”
我回想那虽然出身西元,但于在晚宴上以中昆礼节进退应对,游刃有余的元族汉子忍不住慨叹:“他气度恢弘,果然有宰辅之量。”
“你们都下去吧!”嘉凛哈哈一笑,挥退一旁侍立的宫女,笑道:“除他以外,这些宰辅,你还觉得哪个让你特别在意?”
“连墨端良温厚;夏时贵肃穆恪礼;付南音中正平和;金应机巧善变。你先的宰辅,自然不会错,对比之下,我相形见绌,用我来统领六部……”
嘉凛长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