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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都好办。就算不硬来,用上十年时间的,也能把他们架成空架子。”
吃过晚饭,嘉凛要趁夜批示白天送来的战报。我却要细读经五老及华石染、李琳等中昆学子批注后的杂学新论,准备再整理一次,定稿付梓。
杂学新论我先后整理了五十来篇名家大作,但都是短篇,本身的篇幅不大。但流传出去以后,将这些中昆学子作了批注的手本收拢,堆起来却足有尺来高,好在因为标点符号对读文断句方便,他们也已经接受了这种方式,批注上也用了标点符号,不用我看的时候多费尽力会意断句。
这些批注,都是中昆学子读文的评论,众说纷纭,谥美者有之,针刺者有之。我一一看来,不觉时间流逝,却觉得额角大汗淋漓。
“怎么了?”
旁边伸出一只手,我呆瞪着的一份手本拿过去。那份手本除去看文时在间隔里的批注外,最后一页写着一段话:“谏卿公所著,无不是一时高言。然某有数疑:一者,中昆有战乱之患,百姓流离,难于招抚;二者,中昆有士族豪强,通上蔽下,政令难通;三者,元族若定中昆,其风俗习惯与中昆旧俗大有冲突,难于调和,必会有戾令镇压百姓;此三者,决定中昆之治,不能尽依谏卿公之言而行。治世之篇,不免流于空谈。”
“谏卿公之著作及政令,鼓励学子自由论政,针贬时弊。此为学界千古未有之喜,然亦有千古未有之忧,何故?时政纷杂,难于尽如人意。若中昆学子于朝廷政令有不合之见,广为传播,为民所受,朝廷岂能相容?”
“元族风俗尚武,惯于武力平复口齿之争,尝闻因二者政见相异,而至有灭门之战事。中昆学子,胜于口舌之利,性不羁而力弱不胜,妄以书生空谈救国之难,济民之危。是真文士风骨,往往有宁折不屈之傲,虽是逆境,亦坚持己见,不肯稍改。朝廷若是见压,则其反抗愈烈,言行影响民安。如此,则大祸至矣!谏卿公立意虽好,若真有这一日,却不知当如何自处?”
“此人颇有见识。”嘉凛赞了一句,转头笑问:“你就被这个吓了?”
我动了劝,只觉得全身僵硬,肌肉酸痛。自己刚才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可这样的话我见着了,哪能不被吓?
我最怕的,正是自己的理念于中昆的时局不符,拔苗助长,反而引起类似于文字狱的大难啊!
第五十三章
我心里一急,额角虚汗涔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对嘉凛表达自己心中的惶惑,说出自己心中的恐惧。
嘉凛放下手本,微微一笑,轻轻淡淡的问了句与此时我心中的想法毫无关连的话:“阿随,你累不累?”
他举动是那么从容,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那平静的神色,正是目前安抚我精神躁乱的最佳良药。
我怔忡片刻,胸中那口郁结之气才吐了出来。
嘉凛轻轻的抹去我额角的汗水:“我不是说过么,若有不能承受之负,我会替你承担。你为什么就不肯稍微放松一下自己呢?”
我心中的不安稍微平复,紧张感却依然还在。
遇到这样的时候,若有慧生在身边,我一定已经自然而然的靠进了她的怀里,听她细语抚慰,温言劝导。慧生没有强大的力量,也没有泼天的权势,照理说,实在不算坚强的依靠,但我却能完全的依靠她,不存半点犹疑。
嘉凛是我这异世里最亲密的人,手握大权,对我尊重有加、甚至于可说是骄宠纵容。偏偏在他面前,我竟是不能像依靠慧生一样,装痴卖傻,娇纵任性,全心全意的依靠他。
这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也稀里糊涂,只能苦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嘉凛的动作一僵,声音宛若叹息:“阿随,你的戒心,实在太重了!直到现在,你竟还在防备着我么?”
“不是这样的……”
我微微一惊,可心里那杂乱的情绪,竟是理不清,梳不顺。我明明已经心里认定嘉凛,交托了自己所有的信任,绝无防备之心,为什么却还是不能自然依靠,无法全然放松?
“你神不守舍的样子……”
“我只是想到了慧生姐姐。”
我烦恼中也有丝啼笑皆非的感觉,赶紧打断他的话:“你那是什么表情,活像我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似的。”
嘉凛哼了一声:“你我相对,可真正能让你依赖倚靠的人,却不是我。即使她已然远去,你想的还是她,这还不够我着恼么?”
我忍俊不禁,笑道:“你怎么能跟慧生比?慧生是我的姐姐,她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