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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宫》 楔子1 对著湛蓝的天空,我不只一次的想,你是不是还记得那过去的曾经。还是,你已经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原来的地方,不住的张望。没有你,没有你。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再见到你,你的脸是那麽的无辜,是那麽的透明。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了。那为了你心碎的我。 楔子2 茫然的张开眼,从窗户正好可以看见苍白的月光。眼睛是沙涩的,心中一阵阵空白。钝钝的疼痛从身下传过来,腰部酸痛得厉害,脑中不住的眩晕,带血的画面显现出来。手脚被紧紧的压住,口中被塞入丝软的锦帕,毫不留情的撞击,狠狠的冲刺。长长的黑发飘扬在他身後,白玉般的肌肤在月下闪著无限的诱惑,可带来的,却是疼痛和羞辱。一次次的昏厥过去,再重新醒过来。不变的,只有无数次徘徊在耳边的声音,“筝、筝……你是我的,永远是我是,你怎麽可以忘记?怎麽可以……” ………… …… 略嫌冰凉的手覆上了额头,柔媚的声音努力的唤醒著混沌的神志,“筝,你醒醒,你发烧了,很难过吗?” 声音带著歉意,如徐徐的春风吹过面颊;唇上传过来温热的触感,柔软的舌尖探进了唇间,卷过舌头,深深的纠缠。一点一点温暖的水滴落在脸上,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悲伤,“筝,你会原谅我吗?会吗?” 直觉的想伸出手去安慰那让人落泪的啜泣,四肢却沈重的无法稍微动作;被哭,别哭……想说出安慰的话语,却没办法发出声音。好累好累,好想睡去…… ………… …… 口中传来苦涩的味道,用带著清香的唇瓣递过来,涩然的药,钩著喉咙,忍不住含住那抹清香。轻轻的叹息在耳边响起。 “……筝……”他轻轻的唤著,那样熟稔,仿佛已在梦里反复吟唱。甜腻的吻,仿佛能将心的最深处融化,纤长的手伸进了衣内,点点滴滴,都是火焰,仿佛能将人燃烧。却又在顷刻间停下,“不……你的病还没好……不可以……” 无法回答,昏沈的感觉又冲了上来,什麽也来不及,已经陷入黑暗。 ………… …… 楔子3 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父亲时的情景。被翻红浪,娇喘连连,肤若春雪,腮似凝脂,春葱样的纤指紧紧的抓住男人赤裸的背。细细的抽著气,哭似的发出呻吟,衬得杏眼桃腮越发的惑人他是我的父亲。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我楞楞的站在那里看著,却看到滴水的眼眸中的痛苦绝然。 後来父亲对我说──人生在世何其独然,富贵荣华,过眼烟花,到头来不过是随了转篷,当南更北,谓东反西;人道是帝王家繁华似锦,却不知里头多少憔悴零落。他说这话时神色凄然,我本应和他一样泣下沾襟;可那时周围香残馨留,还有他唇上落了一半的胭脂,我只能疑惑。对方才的欢爱,也是对看不清摸不明的父皇。 後来慢慢的大了,许多事渐渐的了解。明白父亲虽然是名义上的皇上,国政却全是由监国把持,所谓皇上,所谓天子,不过任人捏搓揉圆掐扁的傀儡。最高贵的娼妓,夜夜等著那人的临幸。 可笑的是,父亲爱他,一夜又一夜无悔的等著,等著那人给他无尽的侮辱。我听见过他的乞求,在那个男人睡著的时候──只愿永连冥,不复曙,一年只一晓。竟然是想要永远不再天明,一年都只天亮一次。是要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永享这无尽的黑暗。 记忆中,父亲只发怒过一次。那是监国要成亲的日子。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父皇,一直以来,他都是胆小、懦弱、委曲求全的,常常和我说,一切不过是寄情千里都成空。可那夜的悲怆却烧得如此明亮,珍奇被扫落一地,遍处狼籍。可是,男人仍然没有来,只送过来鸩酒一杯,白绫三尺,和一封信──社稷自有我和太子照料,你可放心一去。 我亲眼见父亲饮下穿肠的酒,飘絮般倒在地上。他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静静流泪,不住的摇头,直到呼吸渐轻,再没有了声息。握住他慢慢冰冷的手,望著他最後也没有闭上的眼睛,那时的我怎麽也不明白,他不是应该恨吗?是那个男人夺走了他的一切啊,难道他看不见朝堂内外轻慢的眼神,针扎一样的刺得人遍体生寒,不是应该忍辱负重,不是应该重复皇威,却为何宁愿做高枝叶落,飘糜灭,只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拿过丝帕,仔细的擦去还留在还留在他唇边的红丝,清风吹过我的衿袂,飘飘带去孤魂千里。这仇却是要我来报了吗?抚上自己的脸,上面从一开始就附著著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且可随年岁的增长紧紧的服帖著面孔。父亲,你是怕我步上你的後尘吗?我轻轻的笑,放心吧,一切会从我这里重新开始。 眠宫(1)更新时间: 08/30 2003 (1) “皇上,李师傅已经在书房候了一个多时辰了。”宫女娇弱的声音从脚边传来,“皇上您……” 我逗弄著手里的小鸟,恍若未闻,“小鸟儿乖乖,今天吃东西了没有?” 伸出手顺著画眉身上的羽毛,咧著开心的笑容,“乖乖,今天怎麽不理我啊,什麽……”我把头贴近了一些笼子,“你不高兴?” 我蓦的沈下脸来,看著跪了一地的奴才们,“说,是谁?是谁惹我的鸟儿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