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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恨不得钮祜禄家打得鼻青眼肿才高兴,怎么一转眼他倒成了劝架的人了!
还有,颜珠要接这差事十有八九是居心叵测,康熙竟然还要他帮衬?帮衬啥,帮衬着怎么挖埋你的坑吗?
阿灵阿现在十分确定颜珠有问题,到归化城的前一天他们遇到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噶尔丹派来的劫匪,而是他让燕云十八骑假扮的,就为了试一试颜珠的底细。
他这是直钩子钓鱼,而颜珠果然上钩。
当时看颜珠弄得一身伤回来他只觉得好笑,可怜他阿灵阿这个跟着康熙爷的戏精从前竟然一点都没发现,自家四哥比自己还有演戏的天赋。
那日试探后,燕云十八骑隔日才悄悄回归化,阿灵阿当时立即去见了带队的五格。
五格说一开始颜珠追得很近,哥几个还有些担心会被他识破,结果甩开大部队后颜珠一下就放慢了速度,没一会儿就掉了队。
五格最后忿忿不平地说:别说弄他一身的伤,哥们连他的马屁股都没摸着一下!
阿灵阿没有当场就拆穿他,一是想看看颜珠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二是颜珠故意弄得一身伤,看来是想偃旗息鼓找个台阶下。
颜珠到底还姓着钮祜禄,是遏必隆的亲儿子,念着这一点只要颜珠不继续搞事情,阿灵阿愿意暂且放他一马。
可康熙现在一说粮草的事,阿灵阿整个人都警醒起来。
粮草、索额图、造反、颜珠?
难道颜珠糊涂到牵扯进了索额图的事里?
阿灵阿浑身一凛,他醒过神来往康熙跟前一跪。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康熙放下手里的折子,一双英挺的剑眉随着阿灵阿的话渐渐地拧到了一起。
…
“奴才禀告太后……”
宁寿宫中,那宫女带着点楚楚可怜、抽泣着开了口。
乌嬷嬷到底上了年纪,听这人一哭便有些慈悲心肠地说:“你好好说,有太后为你做主。”
乌嬷嬷是跟着太后从科尔沁来的,她太熟悉塔吉尔台吉的那点子破毛病——见着点颜色就发晕,闻着点酒香就走不动道。
仗着一张英俊的脸蛋和抹了蜜的小嘴,从小是从科尔沁一路“骗”到京城,哄得无数少女妇女同情可怜倾心。
就连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当年也可怜过他,不然也不会允许他在京城住下,还能在蒙八旗混个不错的差事。
珍珍此时不动声色地拽了拽身边姐姐的衣角,她斜眼瞧着,姐姐和她一样已经察觉了不对劲。
德贵妃此刻扶着肚子、眯着眼睛,但盯得不是跪在地上的宫女,而是款款站在旁边的皇贵妃佟佳氏。
皇贵妃的脸上此刻衔着得体的笑容,眼底却闪着复仇的火焰,毫不掩饰地回望着德贵妃的眼睛。
珍珍读得懂,德贵妃也读得懂,皇贵妃在说:你奈我何?
德贵妃冷笑了一声,在那宫女抽泣时直接打断,厉声说:“抬起头来。”
那宫女的肩膀明显一震,却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德贵妃“呵”了一声,讽刺地说,“你既然做得出不要脸的事,又怎么会不敢抬起你那张脸?”
那宫女依然垂着头,也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
皇贵妃一脸担忧地说:“德贵妃还怀着身孕,别动火气啊,怎么了?德妹妹是认识这宫女?那也要好好说啊,这人看着似乎很是委屈,咱们别冤枉了人。”
德贵妃一脸不屑,抬着下巴瞧着皇贵妃说:“皇贵妃娘娘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根本不想记得万岁爷的圣谕?还是万岁爷看皇贵妃最明白,皇贵妃眼神总是看岔,总是让宫中平添烦恼。”
德贵妃指着秋华说:“去把她的脑袋给我抬起来!”
秋华走过去,直接掰起了那垂下的头颅。秀雅瞪着惊恐的眼睛,满含泪水地开始叫嚷:“德主子饶命,德主子饶我,我是您本家,您不能这么对我!”
珍珍闭了闭眼,她只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秀雅明明在讨饶,可和她一起长大的珍珍却觉得,她的讨饶下是惺惺作态。
德贵妃起身,不顾自己的身孕跪在了太后面前:“太后,此人是我吴雅氏的女子,乃我同族小爷爷礼部尚书萨穆哈的幼女。四年前选秀时皇贵妃曾想留她牌子,但皇上说此人当不起,亲自撂了牌子出宫,说此人当不起皇贵妃的一句才貌双全。后来她母亲王佳氏犯七出被萨穆哈休会娘家,她与萨穆哈决裂跟随母亲,萨穆哈几次想为她说亲,王佳氏都拒不相见。此人并非宫女,她如何入宫,如何入宴,如何碰上台吉,又如何做出败坏门风的事都未可知。”
珍珍也跟着跪在旁边,但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姐姐,深怕大腹便便的姐姐有什么意外。
德贵妃作势要给太后磕头,吓得太后赶紧让乌嬷嬷去扶住她。
“别磕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你身子重要!”
德贵妃对太后说:“请太后将此人交给我审问,其余的,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