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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他胤礽倒是想瞧一瞧,若哪天他和老四有了龌龊,傅达礼和阿灵阿会站在哪边。
祸起萧墙,他这个太子迟早有一天困在皇阿玛喜欢的这张亲戚大网里出不来。
此时,负责前去同送灵队伍接洽的人飞奔回来,嘴里喊着:“来了,人来了!”
哭声戛然而止,永定门外的气氛一时肃穆起来。
没一会儿,扶安王灵柩回京的大队终于是出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带头的是一队岳乐的亲兵,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丈高的白幡。而后是八个岳乐一手提拔起来的上级军官,他们肩上扛着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材,棺材上铺着正蓝旗的旗帜,棺材里安放的正是岳乐的遗体。
胤礽定了定神,挥去自己刚刚心头缠绕的事端,第一个喊了一声:“王叔好走啊!”
他未必喊得不真心,至少喊出来的时候是真的为安王的离去而难过。
在他“真情实感”地带动下,许多人都争先恐后地哭了起来。
阿灵阿站在他的斜后方,刚好可以看见太子从神游到突然爆发的全过程。
他暗暗在心中夸赞一句:到底是康熙爷的儿子,大场面前该拿捏住的分寸一点也不落。
太子这一哭,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大哭起来。
而安王家的人更哭得凄惨凄凉,妇孺们都在轻轻抽噎,而男子们索性是嚎啕大哭,在暴雪的静谧之中听来分外凄凉。
扛棺材的将士们轻轻放下他们老主子的灵柩,领头的“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
“大福晋,都是属下无能,没能护住老王爷。”
夫君逝世对安王妃来说无疑是重创,她年近半百又在大冬天的寒风之中久跪,谁都能瞧见她满脸的疲态。
之前家人上来劝她退到后面稍作休息被她断然拒绝,此时家人要搀扶她上前,她依旧摒弃了左右,步步沉重但步步沉稳地走至那群扶灵之人跟前。
领头的人红着眼睛又喊了一声:“大福晋!奴才该死!”
安王妃双手往他臂膀下一托,一个是柔弱的妇孺,一个是强壮的士兵,安王妃却一下就把人搀扶了起来。
“老王爷从前常说在家歇得久了,感觉身子骨要散了,大腿上的肉都松了,都变得不像自己了。他说于此死在安乐窝里,还不如裹尸马革,风风光光地死在战场上。”
安王妃说话时脸上还衔着端庄得体的浅笑,似乎这只是她平日在安王府开宴前招待宾客的一天。
可最终她没有忍住哀伤,还是哽咽着说:“这个老东西!到底是让他给称心如意了,就是累得大家伙一起为他伤心难过。”
安王妃几句话就让众人回想起老安王在时那爽朗洒脱的性格,送安王灵柩回京的士兵们无不掩面号啕痛哭。
安王妃站在棺材前,静静地听他们哭了一会儿,朗声说:“麻烦各位,再送王爷一程吧!”
安王府的人在永定门前搭了个简易的灵堂用来祭拜,送灵的军官们轻手轻脚地将安王的棺材送入灵堂。
安王世子玛尔珲领着弟弟妹妹们跪在棺材前,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是痛哭流涕。
胤礽今日是代替康熙来灵前祭酒的,他上前点上一炷香,恭恭敬敬朝安王的棺材行三拜之礼。礼毕,他把香交给奶公凌普,由他插到香炉之中。
接着是祭酒礼,凌普斟好一杯酒交到太子手上,太子拿起酒杯碰了下嘴唇,再将剩余的分三次倒在安王的灵前。
在胤礽之后上前的乃是大阿哥胤褆,同恪守礼仪、点到为止的太子不同,大阿哥在祭酒的时候是实打实地仰头喝下了一整杯,再亲手斟上三杯倾倒在安王的灵前。
军中将士都是心肠直的壮汉,大阿哥这状似冲动之举立即换来他们许多人的热泪盈眶。
胤礽不瞎,他将这些变化看得真真切切。
暴雪依然在下,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原本就惨白的丧服上也开始堆积白雪,安王府的人又一次撑开伞要为她挡雪,却又被安王妃推开了去。
大阿哥心中不忍,忽然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递了过去。
“大福晋,天寒地冻,您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穿上这件衣裳吧。”
安王妃不想大阿哥有此一举,她一时愣了愣,也让其他人十分惊讶。
一群人里只有六郡主最为镇定,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来说了一句“多谢大阿哥”,就从他手里接过了衣服。
“额娘,大阿哥是一片好心,您就穿上吧。”
安王妃此时已然回过神来,她肃着脸说:“大阿哥有心了,老身只是想给王爷尽最后一份心。”
正在这僵持不下时,太子一解自己的大氅走到六郡主身边说:“大福晋,我与大阿哥的大氅都是皇阿玛亲手所赐,请您务必挑一件披上。安王为国捐躯,皇阿玛已经为此落泪多回,请您体恤我们做儿臣,也为了安王的在天之灵保重自己。”
安王妃是索尼的小女儿,对太子一向抱有殷切期待,她听见从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