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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当个石头扔箱底。还是成婚后国公爷看到才告诉我,说那是块难得的上品,普通人家都能做传给媳妇的压箱底了!”
孙氏听到这里,脸色已然垮了下来。
她是明白人,珍珍话里的意思她懂得。这便是挑明告诉,威武家早已明白当初孙氏和曹荃送那块玉佩的动机,而这桩事现在国公爷也清楚。
这么隐秘而恶毒的心思,恶毒到孙氏自己大多时候都不愿承认,而是淡漠认为只是想“未雨绸缪”罢了。
珍珍瞧着这老婆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和心虚,心中隐忍多年的那股气终于宣泄了出来。
恶心吗?难堪吗?你让别人有这等感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天?
珍珍趁着孙氏发怔的功夫,硬是把那镯子套上了她的手腕。
“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瞧瞧,这东西到了夫人的手上,简直是完璧归赵!”
这一声完璧归赵,说得孙氏心里虚到发凉。
孙氏猛地甩开了珍珍的手,珍珍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就这么晃了晃,袖子中那藏着的宫花,“恰好”地掉了出来。
珍珍惊呼一声,赶紧弯腰要拾起来要。
可孙氏眼尖又手快,抢先一步捡起,她一转宫花就发现了上面内府的印记。
孙氏疾声问:“公夫人怎么藏着这样的东西,我瞧着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式了,配不上公夫人如今显赫的身份。”
珍珍状似不自在地甩了甩袖子,劈手从孙氏手里抢过宫花藏在了袖子里,说:“没什么配不配的,有人送我,我很喜欢便收着了。”
接着,珍珍就躲闪着孙氏打探的目光,说:“我先走了,便不陪夫人了。”
她说着便往侧门外自己的轿子走去,而孙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
直到……
她突然疾步走到自家的马车前,厉声说:“回府,快,回府!”
孙氏的脸煞白如纸,刚刚掉落的那枚宫花她太熟悉了。
那是曹玺活着做江宁织造时进贡的,江宁织造当时给宫里敬献了三批宫花。
上等的都给了宫里高位的娘娘们,中等的年节时分赐给了京中和蒙古的贵妇,下等的原是给宫里那些宫女的。但那一年多进了一批,用做来年赐给落选的秀女。
那年宫花进京,因着要给曹荃订婚,所以是她亲自陪着押到京城的。
后来在萨穆哈府上相看秀芳的时候,她在秀芳手里看见了这支宫花。
当时她说:“可巧了,这新媳妇收的还是我做的花。”
她刚刚分明看到那支宫花上的印记和秀芳的那支一模一样!
再配上刚才珍珍那“闪躲”的态度,孙氏此时是醍醐灌顶。
她终于明白,把一切捅出去的人正是她以为压制得极服帖的儿媳秀芳!
…
孙氏急急忙忙地走了,而坐进轿子的珍珍却丝毫不见刚才的慌张,镇定地掀开了轿帘。
她招呼了身边的管事文桐,文桐是文叔的长子,五福出生后珍珍身边需要一个得力的管事。阿灵阿再三思量,选了最信任的文叔的儿子。
文桐将将二十,身材魁梧、办事干练,他凑在珍珍的轿子前问:“夫人,有何嘱咐?”
珍珍拿着那支宫花给文桐说:“你带着这个骑快马回城,务必在孙氏回到曹家前把曹荃和他夫人接去国公府,若是晚了,就别来回我话了。”
文桐利索地一打千,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珍珍摸着轿子里还有余温的暖手炉,勾起嘴角望着孙氏车马扬起的尘土。
她在想,孙氏到底最怕是什么呢?
…
今日南来的商贩运来开春的第一批货物,把京城几个主要的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可坐在车上的孙氏因刚才发现的真相而怒气冲天,她不停催促责骂着车夫,好不容易才熬到回到曹家。
孙氏一下马车,连自己的房间都没回,就站在前院厉声对管家说:“荃哥儿媳妇呢?速去把她叫来!”
孙氏素来是喜怒不怎么行于色的人,往日给秀芳做规矩也端的是笑面虎做派。今儿是难得的火气外露,让曹府的仆人们是面面相觑。
管家陪着小心说:“老夫人,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刚巧一块儿出去了,这会儿不在府里。”
孙氏一听怒骂:“大白天的不在家看着孩子,她带着爷们这是上哪浪去了!”
管家说:“孙少爷和孙小姐也跟着一块去了呢。刚才国公府派人来,说是国公爷和福晋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去做客。还特意派了车马来接,二少爷推辞不过,就带着二少奶奶和孩子们一块去了。”
孙氏仿若被闷棍给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她方回过神来,瞪着管家问:“你说国公爷?哪位国公爷?”
管家回禀道:“就是宽街的一等公府,同咱们府的二少奶奶沾亲带故的那一位。”
孙氏这下更是大怒,刚才在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