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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汪汗。
他心中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四月初八,东直门附近一条小胡同里有处尼庵,传说是前明一个太监所建,别的灵不灵不知道,但据说做法事是一绝。
帅颜保福晋天还未亮就候在了庵门前,等门一打开便一步一磕头地往里走。
她没注意到庵堂旁热闹的东直门大街上有一处酒肆,后楼的雅间一开窗正好能全览庵堂的景象。
珍珍打着哈欠抚着肚子问:“你确信吗?”
阿灵阿替她披上毯子说:“确信。我让你别来,怀着孩子呢不吉利。”
珍珍又打了个哈欠,“没事,我又不迷信。是做了坏事又迷信的人要倒霉,我就当观察典型案例。”
阿灵阿闷笑了下,敲了敲珍珍的小脑袋瓜说:“讼棍,是不是憋得慌了?”
珍珍托着下巴叹气,可不是吗?她花了七年学法,刚刚要做律师就穿越了,一身技巧在大清无处施展,想想都惆怅。
“下回帮你搬一套大清律例瞧瞧?”
珍珍狂点头,眼神还一直瞧着外面。
“可你看大清没有刑侦,这种命案只能靠迷信解决。”
小小的尼姑庵里,帅颜保福晋磕得头都肿了一块,磕到主殿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耳边飘过一声低语。
“夫人,大夫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她点地头不敢抬起来,只觉得声音那么熟悉。
“夫人,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帅颜保福晋慢慢抬起头,在昏暗的清晨,一点阳光刚巧射入庵堂,让庵堂有半室明亮。
可还有半室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晦暗不明,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夫人,夫人……”
帅颜保福晋壮着胆子一点点靠近庵堂,突然里面的烛台和长明灯尽数熄灭,只有一盏在佛下的还亮着。
帅颜保福晋赶紧跪下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叫她的声音随着往生咒停了下来,她这才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
刚要谢谢菩萨,可她和往日慈悲的菩萨一对视突然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原本该是菩萨微笑的脸变成了那个秦娘,她脸上滴着血流着泪。
帅颜保福晋吓得往后爬,就在要爬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带血的襁褓摔过了她的脸颊边。
她惊恐地奔出庵堂,一边喊着:“住持,住持!来人呢来人呢!”
有尼姑匆匆从偏殿里出来,双手合十低着头问:“夫人,有什么需要?我是庵堂新任住持。”
这住持操着一口南音,帅颜保福晋勉勉强强才能听懂一点点,她抖着手问:“悟道住持呢,啊?”
住持说话一直低着头:“悟道住持去云游了,特把庵堂交给了贫尼,贫尼正在按您的吩咐超度亡灵呢,那些亡灵刚刚才升起,正要化解结怨超脱升天呢。”
帅颜保福晋这才心跳得慢了一点,她上前握住这住持的手,住持的手触手滑腻冰冷,让她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住持慢慢抬起头,轻轻说:“死了的人当然冷啦。”
秦娘的脸上还有鞭痕,明明是尼姑的装扮却这么妖娆妩媚,她一点点脱掉身上的法袍,干瘪的身躯上都是血红的鞭痕。
“夫人,我好疼啊……”
“啊——”
帅颜保福晋尖叫一声冲出了庵堂,门外候着的下人面面相觑,她的嬷嬷抱住她问:“福晋,怎么了?”
“有鬼,有鬼!”
嬷嬷觉得奇怪,自己去庵堂中走了一遍,出来说:“福晋是不是看岔了?奴才看到悟道住持在诵经超度呢。”
“院子里没人?”
“没啊?什么都没有。”
帅颜保福晋这才战战兢兢往里走,她走到悟道住持诵经的厢房,里面的尼姑们念着让她心安的佛音。
她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唤了一声:“住持……”
有人突然站在门缝后朝她笑了一下,帅颜保福晋再也控制不住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跑了出去。
清晨的东直门大街已经有卖早点与开张的商铺,出城的马车也候在东直门下等着开门出城,所有人都看见一个穿戴华丽的贵妇尖叫从小胡同里跑了出来。
帅颜保家的下人边追边喊,好不容易才把自家夫人抓住,可帅颜保福晋不顾一切咬了下人的手臂,直咬的鲜血淋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堵得东直门大街都无法通行,好几辆马车都堵在了大街上。
这时,一身官服的阿灵阿皱着眉头从马车上下来,不耐烦地掸了掸官帽说:“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么多人不会去叫巡城御史吗?来人,去喊东城巡城御史来,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出城办差了。”
宽街的国公府就在东城,东城许多人还记得遏必隆家小七爷的“恶名”。看看他的官袍不少人都觉得今日巡城御史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