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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您,可是不巧,我家老爷不在家。”
文叔问:“敢问贵府老爷去到了何处?”
仆人笑笑说:“老伯,你可别为难我了,老爷们的事怎么会告诉小的?”
文叔无奈只能返回马车边,他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大门“碰”的一声给关上了。
阿灵阿看着那扇门开了又关上,待文叔一回到马车边他便问:“怎么?李念原不在家?”
文叔说:“是,少爷,奴才问了,那人说他不知道他家老爷现在何处。”
阿灵阿问:“你可是把总督大人的引荐信给了他?”
文叔说:“给了给了,他还问了是谁写的信。”
阿灵阿撑着下巴没吭声,珍珍说:“不是说靳大人同他相识么,有靳大人的信他应当是不会闭门不见的,我看八成是真不在家吧。”
阿灵阿叹了口气,“这李念原还真能跑,前儿不在从淮安跑回了扬州,这又是跑哪去了?”他轻轻握着珍珍的手,“本想今儿陪你来走这一趟把这事给了了。”
珍珍笑着说:“好事多磨,反正这李念原的家就在这,他就算今日不在明日不在,总有一日也要回来的,跑不了他,过几日我自己再来一趟便是。”
既如此也没别的法子,阿灵阿让文叔驾车他们准备打道回府。
殊不知他们的马车刚一动,原先那扇关得死死的门微微洞开了一条缝,那仆人从门缝里看见马车走开了,这才拿着信一路奔回向内院。
在穿过假山,走过一片竹林后,踩着楼梯上了一栋二层的小楼。他候在一扇雕着兰花的门前恭恭敬敬地说:“老爷,刚又有人来寻你。”
一个浑厚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屋里问:“都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都打发走了,只是那人拿了一封信来,说是河道总督写的。”
“你进来吧。”
仆人推门而入,他有些日子没到主人屋里伺候了,一进屋就着实下了一跳。屋子的中央三张五尺长三尺宽的紫檀木桌子首尾相接拼在一起,几乎占了这间书房一半的地,两个锦衣男子围在桌子前,低头看着桌上摊放着的一副长卷。
仆人嘴角一抽,得,他家老爷正在宠幸二姨娘呢。
桌子边站着的两个男子一个高,一个矮,高的那个精瘦精瘦,矮的那个体态敦厚,长了一颗好似土豆般圆滚滚的脑袋,一条半花白的辫子垂在背后。
这两人凑在一起到也是个风景,珍珍见了保准要说“这不是没头脑和不高兴嘛”。
那矮个男子头也没回,只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
“信呢,拿来。”
仆人把信递上,十分识相地退了出去。李府上下都知道,他家老爷在宠幸二姨娘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扰。
男子拿着信看也不看,就往旁边一扔,屋子里另一个高瘦的男子说:“李兄,这不是总督大人的信吗,你都不看?”
李念原头都没歪一下,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画。
“不看不看,他靳辅又不会跑,又不是他本人来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看画要紧,这幅《富春山居图》我可是千辛万苦花费巨资够得,我已经看过,九成九应是大痴道人的真迹,你也来掌掌眼。”
高瘦男子嘴角一弯,瞧着身边人的眼里含着一丝不为人所察的无奈和纵容。
“好好,看画,咱们先看画。”
两个人围着这幅画看了好半天才坐回太师椅上,李念原端起那碧水晴天的青瓷茶器,翘着下巴含着得意又炫耀的语气问:“徐兄,你看过了,这可是真迹?”
徐承志柔和一笑说:“嗯,念原先生的这一幅十有八九应是真的。”
李念原横眉毛竖眼睛地怼了回去:“什么十有八九,什么应是不是,这十成十是真的!这幅画要是假的,你那珍珑阁里一多半的宝贝那都是假的,没一个真的!”
徐承志急忙点头道:“真真真,你说得都对,你先瞧瞧总督大人的信吧。”
受不得徐承志跟老妈子一样的唠叨,李念原无奈把刚被他丢在一边的信拿了起来,他匆匆扫了一眼说:“哈,我就知道。”
徐承志问:“刚才来的是谁?”
李念原不屑地道:“还能是谁,新上任的巡盐御史呗,他赶这时候大老远的从北京跑来不就是等着秋收后就要伸手同咱们要银子,今儿是先礼后兵来了。”
徐承志道:“啊,原来是他。他毕竟是河道总督引荐来的,你不见不大好吧。”
李念原白皙的脸上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歪,横了他一眼。
“我就是为了躲他这才吩咐门房谁都不见,果然是被我料中了,这人还是来了。”
徐承志耐心劝道:“秋收后天妃匣那眼瞅着就要开工了,这一动那银子就跟水一样往外泼,少说也要二百万两,我还听说那河道总督最近想了个新点子,要开条什么中河,那就至少要四五百万两银子,朝廷才打完仗没几年,我看国库是填不住这位总督大人那个大坑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