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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在珍珍怀里点点头,“我知道,皇贵妃娘娘要抢我去做儿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要藏拙,我不好我会哭我会闹,她才看不上我。”
珍珍突然想起当年那个哭遍皇宫、让人头疼的四阿哥,心像被一根小针在不停地戳,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觉得反复而折磨、持续不断到让人麻木。
因为珍珍知道,她再心疼,胤禛也必须如此,这是紫禁城活下去的基本准则。
胤禛窝在她怀里呜咽着:“六弟真的太倒霉了,我们一起上学,平日也都住在阿哥所,只有他这回得了病,姨姨,是不是太皇太后说的那意思……”
珍珍突然间一激灵,瘟疫,只有六阿哥?
她捂住嘴防着自己尖叫出来,然后定下心神,和胤禛说:“四阿哥,有没有饿了?我让秋嬷嬷给你弄些吃的好不好?”
胤禛今日的情绪大起大落,说了这会儿话后露出了困倦。他点点头,珍珍替他盖上被子,然后走到了外间。
永和宫里一片寂静,德妃仍然窝在东暖阁的炕上抱着那只软枕,仿佛那就是胤祚。
珍珍看了一眼,心疼到不能自已。她深吸一口气,叫来秋华和张玉柱,这两人都是德妃最信任的奴才。
“你们去问问,六阿哥的乳母、保母、哈哈珠子,可有什么异样?既然是瘟疫,那看看是从谁哪里染的,又有谁比六阿哥得病晚。”
珍珍说的很委婉,张玉柱立即领命去了,而秋华待张玉柱走后,悄悄问:“二姑娘是觉得有蹊跷?”
珍珍的手指掐着自己的手心说:“我希望,没有蹊跷。”
…
乾清宫外。
为了六阿哥的病康熙已经两日没上朝了,今日等在殿外的朝臣已经没了前一日的平静。
一等公法喀“啧”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一样:“皇上这也太过了,不过是个包衣生的皇子!”
索家的法保,也是另一个国公爷拍了拍法喀的肩膀,一副“兄弟我懂”的神态,然后酸溜溜地说:“包衣怎么了?皇上喜欢,包衣也能富贵啊。”
法喀被这话一提,瞬间就想起德妃母族抬旗且还塞了个妹妹进他家门的事。这人倒抽一口气,甩开了法保的手吼了回去:“你骂谁呢?”
“诶,法喀,你怎么好心当驴肝肺啊,我可是帮你这头的。”
法喀想想也是,只狠狠剜了法保一眼。
另一个狠狠剜了法保一眼的人是明珠,他比这里所有人都要煎熬。康熙为六阿哥的事撩着他们,他是内阁首辅要在皇帝撂挑子的时候担着朝政,可另一边他也是自家府里的顶梁柱。
容若还在危急中,他一个做阿玛的必须忍耐住,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软弱,不能放下一切回去看他。
他双手合十朝天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接着又为殿里的六阿哥也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说实在话,明珠辅佐康熙近二十年,常有觉得康熙不讲理难伺候的时候,但今日康熙的忧愁、焦躁甚至是崩溃,明珠却觉得感同身受。
父母之爱子,谁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就在这时,有东华门侍卫跑过来和明珠说:“明相,大格格请您尽快回去。”
第98章
像明珠这样的地位,在宫中的时候如若有事,管家在东华门请侍卫来递话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今日来的侍卫是看守东华门的包衣护军参领。
这人一出现,就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大臣和旁边的人咬起耳朵来。
而更让人耐不住的是明珠的反应,这个一贯让人看不出心思的笑面虎听了两句后脸色大变。接着走到乾清宫前对守在昭仁殿院外的太监抬手作揖说:“这位公公,可否请顾总管出来说一句话。”
法保的头伸长了看了半天,先戳了戳躲在后面的自己的亲哥哥索额图。
“三哥,这老东西怎么了?”
索额图沉着脸说:“慎言,今天你在乾清宫外话太多了。”
法保明显是不服气的,他又拽着一等侍卫马武问:“你耳朵好,刚才站得近,可听见什么了,瞧把那老东西吓成那样。”
马武对他称明珠“老东西”这三个字不予置评,淡淡地说:“回国公爷,我并没有听见什么,大约是为了容若侍卫的病。”
本来沉着脸的索额图,听见这句话没忍住脸上的一丝嘲讽笑意,不是想着皇帝的儿子也在生病,他能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
明珠这阵子可是春风满面、志得意满,谁让他是满朝文武最会生儿子的那个呢?
他大儿子容若才高八斗得皇上喜爱,这么优秀的儿子有一个就已经能算是老天爷恩典了。谁想到他家老二更有出息,要不是满不点状元,那一甲头名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如今揆叙又娶了太后最宠爱的大格格,日后怕比容若更有前途。
你说,为什么全天下的好事都叫他纳兰明珠一个人给占尽了?他们赫舍里氏怎么就没一个能扶得上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