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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跟着太监穿过畅春园到了疏峰轩太后所住的院子。
当朝太后可谓是如今心气最平和、最幸福、最没有心事的贵妇了,宫里宫外都在为揆叙的事焦心,只有她丝毫未受影响。
太后斜靠在紫檀木的长榻上,攸宁端坐在一张圆杌上,手里捧着一本《三国演义》正念给她听。
珍珍屈膝一福,说:“臣妾给太后请安,大格格安。”
太后转过头对攸宁说:“行了,知道她是特特来瞧你的,去吧,你们两姐妹好好说会儿话去。”
攸宁把书交给宫女,牵着珍珍的手退了出去。
一到外头,刚才屋里那个端庄的皇家格格立马握着珍珍的手焦急地问:“怎么样,皇上那儿可松口说什么了?”
珍珍把她拉到屋里,关上门才道:“你先别急,皇上的嘴那能是一般的严吗?”
大格格一听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急,我就是心里不上不下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管结果如何,给个痛快也好啊。”
“呸,不吉利,快呸掉!”珍珍按着她的肩膀在炕上坐下说,“这事我同阿灵阿琢磨过,皇上迟迟不让放榜,那定是皇上难以下决心。”
大格格一开始眼神还有些迷茫,渐渐缓过神来后,她激动地一把抓住珍珍的手。
“你的意思是,揆叙他……”
珍珍微微一点头,“若我猜得不错,揆叙这回殿试应当是头名。”
被珍珍断言殿试头名的家伙,正百无聊赖地在家里享受每个考生放榜前都会有的悠闲时光,其中每隔一会儿就跑到文殊菩萨前跪着拜一拜。
而他的好基友阿灵阿正为了他站在康熙跟前,享受着康熙雷霆万钧目光的洗礼。
康熙爷那对三角眼扫了他半晌,连阿灵阿靴子头上粘的泥是畅春园那块地上沾来的都看看明白了后,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接着他端起茶盅慢悠悠地说:“阿灵阿,你今儿怎么这么安静,不像你啊,刚这膳用的都是你媳妇在说话。”
阿灵阿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康熙爷这个狗皇帝可真是越来越能演了,明明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还先说起了这种风凉话,这不是摆明要他先提揆叙吗?
不行不成不好。
阿灵阿在心底深思熟虑地酝酿了一番后,决定将大蒜装到底。他缩着肩膀用惊恐的口气说:“回皇上,奴才一直是个老实人,从来都不善言辞。”
康熙这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茶在嘴里,听到这句差点没喷阿灵阿脸上。好不容易咽下去,又恨不得再喝一口真的喷到他脸上。
他把茶盅往炕桌上一甩,指着阿灵阿的鼻子骂道:“你阿玛、你姐,那都是极要脸面、端庄得体的人,你这没羞没躁的性子跟谁学的。”
跟您学的呗。
阿灵阿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顺势往地上一跪,他昂着脖子说:“皇上,反正在您眼里奴才就是个脸皮厚实的,奴才就斗胆问一问,皇上打算给揆叙点第几名?”
康熙脸一黑,“蹭”一下站了起来手一伸捏着阿灵阿的脸骂道:“朕说你胖,你还就给朕喘上了啊,你还真有胆子问啊!”
“皇上,哎,疼疼疼疼……”
阿灵阿的惨叫从东梢间飘了出来,西侧间里德妃正哄五公主睡午觉,五公主在她怀里揉着眼睛说:“额娘,小姨夫在嚷什么?”
德妃死死忍着将要冲出胸膛的闷笑,她轻拍了几下女儿的背,然后捂上她的耳朵说:“没什么,你皇阿玛在教他规矩呢。”
五公主把头往额娘怀里拱了拱,咕哝了一句:“那定是小姨夫犯了错皇阿玛才要教他规矩。”
然后又揉揉眼睛说:“皇阿玛老是教训人,昨天还骂我,说我欺负五哥。”
五公主宝儿是宫里的一个小霸王,平日里太后宠着在宫中横冲直撞没少被康熙叨叨以后要嫁不出去,所以她对皇阿玛教训的所有人都很有同情心。
“那是你不乖,现在乖,快睡了。”
五公主点点头,又靠着额娘沉沉睡去。
秋华伸头往东梢间瞧了眼,担忧地说:“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眼七少爷?”
德妃摆了摆手,“我这个妹夫可是比你想的要机敏,他应付得来。”
刚被德妃夸赞完的人,眼含热泪捂着红肿的脸站的炕边,康熙刺了他一眼,从炕桌下拿出一口黑漆的小箱子。
“你不是想知道吗?自己看看呗。”
阿灵阿把箱子打开,露出了里头垒成一打的试卷。他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礼部呈请康熙勾阅的头十名。
殿试一共有八位阅卷官,每份试卷都经过过誊抄,誊抄后分辨不清本来的字迹后再由阅卷官一一看过。每位阅卷官看过后若是觉得极差就画个叉,若是觉得极佳就画个圈,最后挑选十份圈最多的呈康熙选阅。
被点为主考的大学士还有一份特权,若是他极喜欢或是极厌恶的试卷,他可以决定不放入或特拔入十份中。不过王熙这回端的姿态是一碗水端平,阅卷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