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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帘子刚盖好,豆粒大的雨滴就落下来了。
何田和易弦赶快跑回屋子,可还是不免淋了点雨。
何田换了衣服,窗外的雨已经连成一片银色的雨幕。
雨滴敲在玻璃窗上,发出噼啪声。
何田叫呆呆看着窗外的易弦,“快去换衣服啊!你发什么呆呢?放心吧,你的水池不会有事的。”
易弦转过身,刚想说什么,打了个喷嚏。
他穿着单衣,回来之后又催着何田先去换衣服,这时感到一丝凉意,鼻子一痒,急忙捂住口鼻。
易弦每次一打喷嚏必然要跑去洗手。
何田跟在他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一条布单盖在他身上。
这阵子他们都换上了单衣,爱美的易弦还穿上了从三三家买的麻布做的新夏衣,原色的细麻布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身上,就像在身上裹了一层半透明的膜。
给易弦围上布单时,何田看到那层半透明的衣料,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竟然毫无理由地萌生一个想法:这么美的人,不知道脱下衣服是什么样子?一定更美吧?
再一想,去年冬天一起泡温泉时,易弦也总是穿着一层里衣。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了,她还真没看见过易弦衣不蔽体的样子……
易弦似乎是给何田看得害羞了,双臂掩在胸前,笑着轻轻推了她一下。
何田这才不好意思地转开身,“我去把炉子生上,很快就不冷了。”
火很快升起来了,何田盯着炉膛里的火苗,眼前又浮现易弦半掩着胸口微笑的样子。
她这时才想到,易弦的单衣下面,并没穿内衣呀……
这可不行啊。就算胸平了点,可是夏天衣服这么薄,流汗了,淋雨了,溅上水了,不就都给看光了?
易弦换了衣服,擦干了头发,爬下棚板,火也烧旺了,热气慢慢在从火炉周围散发到屋子各处。
何田在水壶里加了两杯水,放在火上。
她从木架上拿下一个玻璃罐,里面放的是去年夏末采的梅子。梅子上面用小刀画一个十字,放在玻璃罐里,倒上蜂蜜,拧紧瓶盖,一两个月后,酸酸的梅子就吸收了蜂蜜的甜味,酸甜适口。梅子浅绿色的外皮也变得晶莹,像是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样的蜜渍梅子用来煮一锅酸梅汤,放凉之后加几片薄荷叶,如果装在竹筒里,悬挂在山涧的流水中,傍晚做完一天的工作,喝上一杯,极为解暑。
不过今天,何田在快烧开的水里加了些切得极细的姜丝,水煮滚后,直接倒进放着一颗梅子的陶杯中,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奇异的香甜气味。
“喝吧!”何田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和易弦碰碰杯。
姜丝酸梅茶不仅酸甜,还热辣,很快驱走身上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气。
梅子特有的酸甜让人满口生津,蜂蜜和姜丝的香气又让人觉得温暖舒适。
这杯又暖又香的茶慢悠悠地喝了很久。
何田取出之前做的亚麻籽薄脆饼干,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
雨停了。
夏季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叶子边,树梢上,廊檐下,草尖上,圆滚滚的水珠还在时时轻轻滑落,草丛间,虫子们又开始啾啾歌唱,几只晚归鸟划过就要变成蓝黑色的天空,林中小屋的窗子上映出一片橘黄色的灯光。
偶尔能听到一阵欢笑和小狗的汪汪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已经吃到粽子了么?我好几年没吃了。因为胃不好,不敢吃糯米。
文里的时间终于赶上了。
第44章 青团
天气越来越热, 林子里除了那些只以植物为食的虫子, 渐渐有了吸血的蚊虫。
最可恶的是一种小小的黑虫子,每个不到一粒芝麻大, 可是成群活动,闻到一点血的气味就一团团乌云一样飞过来。
在河上起网的时候,这些小虫子不知从哪里飞来, 在小船周围汇集成一团, 扑到船里还在挣扎的鱼身上,鱼被网刮掉了鳞片,这些小虫子就一堆一堆地趴在鳞片附近的伤口上舔舐血液, 赶都赶不走。
挤不到新鲜血液和伤口附近的虫子一窝蜂地飞向何田和易弦,即使他们戴着手套、把脸和脖子全用布巾围上,只露出眼睛鼻孔,那些虫子还是不放弃, 有时候会飞进眼睛和鼻孔里。
那就十分恶心了。
戴上用竹子做的防护眼罩也无济于事。
虫子多的时候很快会被眼罩上的玻璃爬满,遮住视野。
带着鱼获回家,这些虫子一路跟来, 越聚越多。大米小麦也跟着遭殃。
尤其是大米。
它不能像小麦那样跟进屋子里,不管在林子里觅食, 还是缩在窝棚里纳凉,蚊虫就是不肯放过它。
到了这个季节, 房前屋后绝不能有一点小水坑,田地里也不能有积水,水桶、水盆用完之后全要倒扣着放好, 阔叶树的落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