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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谁担心了啊???
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单脚站起来,对着话筒说:“那你就来吧,学长再见。”
语速极快地撂下这句话,她立马挂了电话。
鹿园园又坐回床边,顺势躺倒在被子上,脸贴着柔软的棉布,温度依然很高。
—“我不怕疼。”
—“你别担心。”
他的嗓音滤过电流,比她带着耳机听的电台主播的声音还要有磁性,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他说的话更有冲击力,她还不觉得什么。
那股后劲好像现在才涌上来,这两句话仿佛又重新在她耳边放了一次。
鹿园园立马把手机一扔,双手捂住开始有些发麻、又有点痒的耳朵,整个人往被子里一滚,头朝下把自己埋起来。
啊!
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这么让人误会啊!
她哪里是那个意思了……?!
她的手还放在耳朵上,等了几分钟,脸上的温度依然没降。
学长今晚肯定是脑子不好,鹿园园想。
**
苏临的确是不怎么好。
开学之后这一个月,室友们的上分意愿异常强烈,他长时间以来都埋头打游戏,一打几个小时,颈椎其实总是疼。
但是,打游戏的时候,抬起头来转一圈儿就很快能缓解,而且游戏这东西吸引人的注意力太容易,脖颈有点疼也不会太在意。
但是,因为迎新晚会马上要开,最近他得一坐好几个小时地练琴。
每次一过四五十分钟,肩膀连着脖子的地方就疼得不行,细针扎进肌肉里一样的疼,那种痛感还不间断,很持久。
他被折磨了一星期了。
那天在电梯处送她上楼,回去之后,他开始想要怎么找个借口来接她。
周六弹琴的时候,这个想法突然蹦到脑子里,他当即就给鹿爷爷发了微信。
再次来到鹿园园家门口的时候,他摁了门铃,突然生出一种和这里已经很熟悉的感觉。
是鹿老中医给他开的门,进去之后,他没看到家里有别人,直接被带到了以前针灸过的老地方。
其实经过上次头疼之后的几次针灸,他觉得中医是个神奇的东西。比如针扎进肉里也不见血,戳到某个地方,能让人半边身子都发麻。
所以,他还是挺愿意试试拔罐的。
只除了一个,他再也不想接触的东西。
中药。
毒中毒,太他妈难喝了。
鹿园园刚睁眼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她盯了一会儿天花板,脑子才慢慢清醒,记忆开始复苏。
今天周日,她睡了个午觉,现在是下午三点。
下午……
好像苏临要来。
她坐起来,随手顺了顺头发,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
手都放在门把上了。
想了想,她又重新回到衣柜前,换好要出门的衣服,才再次走到门边。
刚推开门,就撞上一道视线。
苏临坐在白色的沙发上,他今天穿的是黑色长袖t恤,下午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从笔挺的鼻梁处分了一道线,半明半暗。
对视半晌。
他对她很淡地笑了一下:“早啊。”
鹿园园:“……”
早什么早啊。
可能是她表情里的无语太明显,他站起来直接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垂眸:“什么时候走?”
态度和平时一样。
好像那天晚上那通电话没发生过一样。
……难道只有她自己觉得,那两句话实在是……太有歧义了么?
“……现在吧。”鹿园园别开视线,“我拿包,然后跟爷爷奶奶说一下。”
他点头:“嗯,我等你。”
经过鹿老中医坚持不懈地用药油又推又揉,虽然过程痛苦,但鹿园园伤到的那只脚已经可以着地,所以现在她已经可以做到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理所当然地,就不需要某人背了
某人有点气。
出了单元门,他看着小姑娘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认认真真地盯着她面前的路,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她长发乌黑,不时落下几缕挡到侧脸上,可能是有些痒,会立马被她给抬手拨开。
他突然想起她周五那晚,居然还劝他别拔罐,因为太疼了,她还说,她会帮他和她爷爷说。
……行吧。
他收回视线,忍不住勾唇扯了个笑。
出了小区,直到打车到了学校,苏临不知道为什么,鹿园园和周五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他问她什么话,她也会答,但全都是一板一眼地、只单纯地回答,其他的一个字也不多说。
她就像是……在赌气?
可是她在赌什么气?
他做了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