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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首——”那图低声哼唧着。
陈易生突然想起一句话:运气是会花光的。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全身血液温度急速下降,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头套被扯掉,陈易生才发现已经是黑夜了,十几栋被马赛人部落废弃的圆顶篷屋散落在沙漠中,远处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他们俩被押到了最大的一间屋子前,估计是以前酋长的家,约有八个平方米那么大。
马赛部落的这种房屋,为了防止窃贼,入口都极其低矮,只有一米出头,陈易生佝偻着进了门,屋子里奇臭无比,他强忍着才没呕出来,一眼看见除了五六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持枪歹徒外,角落里还挤着十几只羊。但因为这个臭味和这些羊,陈易生反而镇定了许多,判定这帮歹徒绝对不是索马里青年党,而是冒充青年党流窜作案的一般匪徒。
眼看着两个歹徒上来,把他身上的宝石和剩余的现金全部一搜而空,陈易生更加肯定这帮人是图财而来,也许是他兑换货币时被盯上了,也许是买宝石落在最后出来运气不佳。但当一个歹徒动手扯他的裤子的时候,陈易生忍不住挣扎起来。
虽然他要唐方瓦全,但临到自己头上,还是克制不住惊怒交加边喊边反抗。
那图在一旁劝他:“别反抗!Eason——求你了,别反抗!”
吃了几枪托后,陈易生被扒了裤子,压下去呈蹲茅厕姿势,鼻子里的血涌出来,滴在沙子里瞬间融入不见。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不会被性侵,茫然地抬起了头,一根干枯的茅草伸到他面前,粗鲁地在他鼻孔里捅了几下。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面前的歹徒趴在地上用手电筒仔细察看地面。
原来是检查他有没有藏宝石在体内。陈易生闭上眼,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歹徒的神色,刚穿上裤子,就被一枪托砸在脑后晕了过去。
最后听见的一句话是那图的嘶吼:“别——他是HW的客户!很重要的客户!”
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臭味依旧,羊却不见了,门外透进来的亮光显示已经是白天。那图的伤口已经包扎过,见陈易生醒来又喜又忧。
“他们不杀我们。”
陈易生一颗心落了地,反而关心起那图的伤口来。
两人说了几句话,外头进来四个歹徒,依然包着头巾,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示意那图做翻译。
“他们问你肯花多少钱买自己的命。”那图面容有点抽搐。
“你问他们,多少钱才肯放了我们两个人。”
那图转头问了。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说了个数字。那图一脸不可思议地喊了起来,立刻被枪托打了好几下。
他捂着头转向陈易生,一脸绝望:“十万美金!天哪,他们竟然要十万美金——”都是宝石惹的祸。
陈易生毫不犹豫:“我自己只剩下五千美金,而且也没有现金,只能转账给他们。但如果他们去向HW要钱,绝对可以拿到十万美金的现金。你告诉他们,对于HW来说,我是很重要的技术人员,是来帮助HW解决技术难题的。”
那图仔细重复了一遍,才翻译给歹徒们听。
两个为首的歹徒对视了一眼,双眼放光,又给了那图几脚,那图报出一个电话号码来。
陈易生松了一口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
赵士衡跟着HW的人和警方一起抵达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警匪片中火拼的场面,一位胖胖的警员悠闲地拿着喇叭喊了两声,就上前和歹徒搭起了话,大概一刻钟左右,陈易生和那图就被放了出来。
看着警匪双方友好的相处模式,陈易生叹了口气,对HW的人说:“现金倒算了,能让他们把我买的宝石还给我吗?”
HW的人看看陈易生,笑了。
“这里是你们的天下。我知道的。”陈易生不容置疑地肯定。他刚来的时候,曾在大街上举着相机猛拍风土人情,吉普车上跳下来一个女警官,指着自己的警徽表示她是很有地位的警官,绝对不能容忍被这样随便拍摄,说完就上来了两个持枪警察要把他带走,在那图的解释下,打出了HW招牌,最后他们还是被带去了警察局,却是很友好地像朋友一样去参观的,那时候陈易生就留意到警局里的设备几乎全部是HW的,赞助也好,采购也好,他相信以HW在本地的实力和势力,只要肯出面,警方一定会出力营救自己的。
HW的人和警方的人沟通了一会儿,回来告诉他:“没事,先回警局再说。这批人只是小毛贼,不敢不吐出来。”
回到内罗毕,陈易生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三天三夜,连使馆都派了人在警局等着。作为被警方从“索马里青年军”手中成功解救出来的人质,成为各方宣传政绩的光鲜招牌,不少外媒等着采访他遭遇“斩首”恐怖威胁的曲折心理。拒绝了一切采访和宣传的陈易生拿回手机和宝石后,立刻要给父母报个平安。
赵士衡打开车门:“易生,对不起,我没跟陈伯伯和常阿姨说这事。”
陈易生一怔。
HW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