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茨看着顾念之的眼神渐渐痴迷。
    顾念之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你是饿了吗？饿就去吃饭吧。”
    莱因茨：“……”
    “我看起来很饿吗？”
    “是啊，你的眼神好像饿了很久的人看见美食。——有些渗人。”顾念之笑嘻嘻地说着，来到餐厅坐下。
    莱因茨摸了摸鼻子，端着最后一盘煎牛排出来，放在自己面前的餐桌上。
    顾念之拿出莱因茨带来的红酒，给他满上一杯，自己倒了一杯葡萄汁充数。
    她是不会在莱因茨面前喝酒的。
    莱因茨好像也知道她的习惯，并没有逼她，笑着举起酒杯，“cheers。”
    “cheers。”顾念之举起自己的葡萄酒杯。
    刚喝了一口，她的手机就响了。
    顾念之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马琦琦。
    好久没有跟马琦琦联系过了，顾念之不假思索划开手机，笑着说一声：“琦琦？”
    “念之！你在家吗？我在你家小区门口啊，你跟你们的物业说一声，放我进来吧！”马琦琦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顾念之忙说：“好的，我给物业打电话。”
    她拨了小区大门口保安的座机，说：“琦琦是我好朋友，您放她进来吧。”
    门口保安的座机可以显示她的房屋住址，见是小区里的住户，并且得到许可，他才放马琦琦和阴世雄进来。
    阴世雄把车开到顾念之所在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库，对马琦琦说：“你先上去，我拍几张照片。”
    马琦琦点点头，“那你快点上来，我先走了。”
    马琦琦走了之后，阴世雄找到莱因茨那辆车，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他的车窗玻璃。
    居然是防弹玻璃。
    还有质感非同凡响的车身，一看就是防弹车身啊……
    再想一想，德国联邦情报局局长的坐车，肯定得防弹。
    阴世雄也就不奇怪了，拿出特高分辨率的专业相机，对着车窗玻璃上的弹道裂痕拍了数百张照片，给自己同事发回去了。
    ……
    马琦琦来到顾念之门前摁响了门铃。
    顾念之唰地一下拉开门，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琦琦！终于见到你了！”
    两人高兴地拥抱在一起。
    莱因茨两手插在裤兜里，跟在顾念之背后踱了过来，微笑着说：“……这是哪位？”
    他说的是英语，英国口音的英语。
    马琦琦一愣，抬头看见一个金发蓝眼的大帅比，五官精美得跟古希腊雕塑一样，虽然在微笑，但是那股淡淡的矜持和疏离显得高不可攀，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但男神就是应该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
    马琦琦的眼神霎时就亮了，拉着顾念之的手转了个圈，对着莱因茨问顾念之：“念之，你厉害啊！家里藏个美男，也不通知我一声！”
    顾念之只觉得额头落下三根黑线。
    她尴尬地笑了笑，对他们俩介绍：“这是马琦琦，我研究生时期的室友。这位是莱因茨少将，你在电视上见过的。”
    马琦琦热情地伸出手：“莱因茨少将啊？幸会幸会！”
    莱因茨朝她抿嘴一笑，微微含身，“你好。”
    他没有跟她握手，像是有点洁癖的样子。
    马琦琦只觉得他更神秘更诱人了。
    莱因茨先转身进去，马琦琦跟顾念之激动地咬耳朵：“哎呀念之！这人老帅了！这么帅的大帅比，你都哪儿找的啊？！”
    顾念之撇了撇嘴，拧了马琦琦一把，小声说：“还好吧，我见过更帅的人。你注意点，如果大雄哥知道了，肯定有你好看！”
    马琦琦忙说：“大雄也来了，等下就上来。你让我在他上来之前先花痴花痴。等他来了之后我保证眼角都不扫一眼。”
    “好好好！你去花痴吧。”顾念之被逗笑了，“你想吃什么？今天有巴伐利亚白香肠、德国熏黑猪蹄、香煎和牛排，还有浇汁竹笋，都是你眼中的大帅比做的。”
    “都是好吃的啊！帅哥做的有加成！”马琦琦都快流口水了，“我得尝尝巴伐利亚白香肠，听你说过很多遍了。”
    顾念之笑着带她走进餐厅，自己去厨房烤了几片面包装盘出来。
    餐厅里，马琦琦眼神闪亮看着莱因茨，正好奇地问着各种问题。
    比如，“莱因茨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念之的？”
    “莱因茨先生，这些菜都是你亲自做的吗？为什么会想到来念之家里做给她吃呢？为什么不请她出去吃饭呢？”
    莱因茨矜持地坐在座椅上，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微有笑意，但并不明显，只是保持着礼貌，并不回答，一口一口喝着红酒。
    顾念之还从来没有见过莱因茨这种礼貌中带着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皱了皱眉头。
    从第一次见到莱因茨，莱因茨对她就是热情的、温柔的、特别的，她还以为他这个人的本性就是这样。
    现在看来，那都是因为她是他的“任务”和“标的物”吧……
    所以对马琦琦的态度，才是他这种人的常态。
    没有价值，一个微笑都欠奉。
    马琦琦问了一通，见莱因茨都不回答，也觉得无趣了。
    帅哥虽然帅，但态度不好会减损吸引力。
    马琦琦没有自虐倾向，当然热情很快消褪。
    顾念之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面包片走过来，放到马琦琦面前的桌上，笑着说：“用这个配巴伐利亚白香肠吃，非常入味。”
    马琦琦拿了一片刚烤好的面包片，又夹了一片白香肠吃了起来。
    “嗯嗯！真是很好吃啊！这面包片有股特别的香味，跟白香肠配合得非常好！——完了，我的减肥计划！念之我跟你讲，我这个月减肥计划泡汤，你是要负责任滴！”
    不过抱怨归抱怨，马琦琦可是一点都不停歇的吃了好几片面包片，白香肠也吃了七八片。
    莱因茨看着马琦琦吃的那么欢快，无动于衷地低头又喝了一口红酒，起身对顾念之说：“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款待，以后你有机会来德国，一定要通知我。”
    他们来华夏帝国好几天了，也该回去了。
    顾念之没有留他，笑着站起来说：“这都是你准备的，我可没有款待你。下次你来我们这里，我带你出去吃烤鸭。”
    “好，一言为定。”莱因茨彬彬有礼的说，伸出手来跟顾念之握手。
    顾念之和他握了握，发现他把一个纸团悄悄塞到她的手心里。
    顾念之不动声色握住了，“我送你出去。”
    顾念之穿上大衣，对马琦琦说：“琦琦你自便啊，我马上就回来。”
    “没事没事，我不跟你客气。”马琦琦笑眯眯地说，心里已经盘算马上向霍绍恒邀功了……
    顾念之和莱因茨刚离开家门，马琦琦就拨通了霍绍恒的电话。
    霍绍恒立即接通了，“琦琦？”
    “霍少，你得感谢我和大雄。我们刚来，莱因茨就走了。”马琦琦笑嘻嘻地说，还打开了手机上的视频给霍绍恒看，“你看，这是莱因茨做的菜，才吃了一点点他就走了。”
    霍绍恒看了看手机上显示出来的晚餐，记住了菜色，“谢谢你琦琦，大雄呢？”
    在手机镜头里没有看见阴世雄。
    “大雄还在停车场里。”马琦琦关了视频，“好了，我要等念之和大雄他们回来。”
    ……
    顾念之和莱因茨一起走进公寓电梯。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向下，顾念之淡声问：“……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我想，是你最需要的。”莱因茨两手插在大衣兜里。
    他很高，站在顾念之身边，目光平视的时候，能看见顾念之头顶的发旋。
    她的头发极黑，衬得发旋下面的头皮就越白。
    顾念之笑了一下，“我需要的东西很多，你怎么知道什么是我最需要的？”
    “是吗？如果不需要，你扔了都行。”莱因茨似乎没什么精神再说话了，脸上的神情有些萎靡。
    顾念之暗暗称奇，没有再说话了。
    把莱因茨一路送到地下停车场，一出电梯门，就和阴世雄打了个照面。
    顾念之惊喜地说：“大雄哥！你怎么才来！琦琦都等急了！”
    阴世雄马上：“哈哈哈哈，真是巧！”
    他拉住顾念之的手，对莱因茨用另一只手挥了挥，“莱因茨少将，真是幸会。不过以后你可别这样偷偷摸摸地见念之，你会让她犯错误的。”
    “是吗？我有这么大魅力？能让她犯错误？”莱因茨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念之，“我以为cere觉得我不够有魅力。”
    顾念之大囧。
    这是她跟马琦琦说的悄悄话被他听见了？
    难怪后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矜持疏离得要上天了……
    可是他会这么小心眼吗？
    作为德国的情报头子，莱因茨你这样真的不是在伪装？
    顾念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还是笑眯眯地说：“哪有……莱因茨少将魅力惊人，就跟阿波罗太阳神一样！女人见了你就想拜啊！”
    “是吗？”莱因茨笑了笑，“你也会？”
    “我也会啊。”顾念之偏了偏头，笑着忽悠：“我会每天三炷香，鲜花清水瓜果地拜你！”
    噗——！
    阴世雄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电梯里，忍笑忍得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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