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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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恳请文宣帝三思而后行。
    终是不得,他又连夜写下一篇《新·臣子赋》,历数各朝君臣相得之道,求文宣帝以古鉴今,勿要矫枉过正,令臣不安职、民不安枕。
    字字沥血,都不足以安抚文宣帝惧死的心。
    沈鸿儒因此病情愈重,一连多日,下床走路都难。
    段崇托人寻来一帖药方和一支上好的人参,带来宰相府探望他。
    入沈鸿儒的居处,闻室内充斥着浓郁至刺鼻的药苦味,令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沈鸿儒半倚在软枕上,刚一口灌下碗中的苦药,苦得喉咙犯呕。这见了段崇前来,病容才扯出一丝恍若回春的笑意来,说:“稀客啊。”
    段崇将人参交托服侍沈鸿儒的婢女,又将药方交给她,说:“以后换这副药喝。”
    婢女怯怯地看了一眼沈鸿儒。他点头挥手遣她先行退下,又对段崇道:“你又去请了哪路神佛来助?”
    “不会害你就行了。”段崇找来一方圆凳坐在床前,盯着他说,“现在朝中大乱,需要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
    “能做得,我已都做了。”沈鸿儒眉宇涌上疲惫,“可我就算是个神医,也治不好皇上的心病。”
    段崇说:“韩仁锋一案中还有一些疑团,我始终想不明白;他的死也多有蹊跷。但此事皇上已交由于存贤全权接手,他已将此案归档,以我的身份很难再重新开宗调查。”
    之前韩仁锋曾谈及自己是为“万人”而行事,在审讯中又突然改了证词,说是为求仕途昌顺,这种前后矛盾的话令他最后证词的可信度也大为降低。
    尤其是,他曾在死前说“不该”、“惠贵妃”之类的话,究竟是何意思呢?
    沈鸿儒闭了闭眼,思虑片刻,道:“我会写一份公文交给大理寺,令你再查此案。”
    “多谢。”段崇道。
    沈鸿儒轻咳了几声,瞧见容光焕发的段崇,不禁笑道:“你最近是遇上好事了?”
    段崇疑了一下,仔细回想一番,回道:“似乎没有。沈相何出此言?”
    “瞧你春风满面的。记得你刚入朝为官那会儿,年纪也不大,可总爱板着个脸,瞧着比我都老成。咱们师生往街上一站,别人还以为我沈相是请了个门神,专镇病邪的。”
    段崇:“……沈相多休息、少说话,也就药到病除了。”
    沈鸿儒低低笑起来,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佯骂道:“臭小子。”
    两人交谈间,有信鹰子请见:“魁君,皇上有旨,令您即刻入宫。”
    闻言两人皆轻蹙起眉。
    段崇即辞了沈鸿儒,遂骑上马赶往宫中。
    路上,宫里的太监向段崇透露了些许消息,只道是今天大理寺卿于存贤突然负荆入宫,抱着必死之心以荐轩辕,恳请皇上下令收回成命,归放被羁押在牢的官员和道人。
    据这太监所说,于存贤今天先是在政成殿外跪了一晌,一遍一遍厉声背着旧朝《臣子赋》,将文宣帝扰得心烦意冗,气得他下令让人掌了于存贤的嘴。
    而于存贤犹不甘心,即扬言说“邪祟一事的罪魁祸首并非死去的韩仁锋,而是惠贵妃”。
    这一句便将文宣帝彻底激怒。他令左右将其押到御前,让于存贤说个分明,如若发现其无凭无据,信口捏造,意图诬赖惠贵妃,便即刻下令当场处死他。
    于存贤就在圣前言道:“韩仁锋死前曾供出惠贵妃为真凶。只是臣一直未能找到物证,这才没将此事写入卷宗,呈鉴于皇上。当时,从前的长宁公主、大理寺少卿段崇以及刑大狱牢役皆在场,都听得一清二楚,皇上只要传他们前来,一问便知。”
    如此,段崇就来了政成殿回话。
    请见时,他尚能在殿外听到于存贤慷慨激昂地论辩,“韩仁锋乃是向家推选,能成为禁军副尉更是因惠贵妃举荐。恕老臣大不敬之罪,皇上有意偏袒,区以对待,着实令臣士寒心!”
    文宣帝脸色铁青地看着于存贤,得知段崇已在殿外候命,随即传了他进来。
    见了段崇,文宣帝便问:“韩仁锋服毒自尽之时,你也在场?”
    段崇回答:“是。”
    “他说了甚么?”
    段崇只得如实回答:“他在死前喊了一声‘惠贵妃’,但由于毒性发作,没有再多说就死了。”
    这一下,文宣帝的脸就全黑了。
    于存贤激言道:“皇上为邪祟所扰,牵连那么多无辜清白之人,孰不知这祸根就是出在后宫之中!”
    他稽首再拜:“皇上始登帝位之时,谦恭待臣,曾挚言‘必交修余,无余弃也①’;今日老臣忆及往事,又思今朝之乱,不禁捶心顿足、愧疚难安。臣斗胆以死规谏,‘君圣则臣直,君暗则臣佞’,皇上圣明……!”
    文宣帝闭上眼,怒火在胸前积蓄,直冲冠顶,激得额上青筋根根凸起。他扬手挥袖,面前的折子一下入小山般崩塌在地。
    他再度睁开的眼睛血红,眼中情愫却是恨不足而痛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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