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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你今天得罪的是谁?那是太傅的儿子!”我不知道我得罪的是谁,当时我眼里,除了月柒,没有其他人。
“孽子!太傅忙于政务,无暇教子,你怎的也如此不懂事,烟花柳巷,同他儿起了争执?”爹抄起一旁的竹尺,一下一下重重地抽在我身上,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真疼!我咬着牙,也不说话,夜很静,静得只能听见竹尺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也许是他打累了,见我不做声,他不再有任何动作,反而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执儿啊,我说了多少遍,你初入朝堂,应该小心谨慎,毕竟有些人,我们都得罪不起……我也是不能一直护你周全的。”
“执儿以后会注意的。”他似是跟我叮咛过无数遍,为官十几载,毁掉也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有那么一瞬,我觉得月柒是于我而言,是高于一切的存在。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那张严肃的脸逐渐恢复平静,又开始批阅起公文。我静静立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过了许久许久,他手中的蝇字小书顿了顿,蓦地抬头问我:“不知执儿中意的是醉红楼哪位姑娘?”
“是‘曲无意’。”那一瞬,他没有看见我准备低到地下去的头。
父亲一直教育我说,读书人该洁身自好,少沾染一些风月花事。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我这个,但我知道无意姑娘行事稳妥,我也害怕他对月柒不利,不得已又对他撒了谎。
“哦。”他只是淡淡应了声,目光并未离开纸页,“你下去吧,醒醒酒,早些休息。”
长夜寂寂,我轻轻掩了门,屋内的人仿佛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许久又没入无边黑夜,只剩下一灯如豆。
“嘶,疼,你轻点。”屋内,阿笙把一团金疮药倒在我的背上,粗暴地涂抹着。
“大人这也下手太重了吧,你是怎么惹着他了?”我爹一向脾气很好,见我伤得如此之重,阿笙有些好奇道。
阿笙对此事一无所知,想来这消息不是从他口中传递出去的,如此,便只有那人了。
太傅家的公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路神魔鬼怪,非要咬着我不放。
“我又去了醉红楼,被他发现了。”我跟阿笙名义上是主仆,私下里却如兄弟一般,知无不言。
江府的下人们都说,江大人是个温柔的人,可是他把所有的暴虐都施加在了我身上。
“那你跟他提起过月柒姑娘?”阿笙知道月柒的存在,我偶尔会向他提及月柒的种种。
“没有啊,我害怕他会对月柒采取一些手段,毕竟他官大权重,有一些势力。”他一向正直,严肃到有时候我都害怕他,醉红楼,于他而言,绝对是禁地。
“我觉得不至于吧,要不你主动跟他说说月柒?”
我陷入了对这个问题的深思之中,没有再理会阿笙,如果我主动跟父亲说起月柒,那会是怎样的结果?他是一如既往地刻板地拒绝我,还是再抄起竹尺把我打得皮开肉绽?一切都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冒这个险,因为我害怕月柒会受到伤害。
“你这两天,少出门,也别去右文殿那边了。”第二天爹出门前反复交代我。
就这么禁了我的足。
右文殿是我的第二个家,醉红楼是我闲暇时的避风港,一下子,它们都成为了禁地。
我心里暗知不妙,这次篓子肯定是捅大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为如何我善后。
念城一连十几天的冬雨下得让人有些烦躁,本来是少雨的季节,反常得莫名其妙。
连猫儿都变得不爱理人,我闲来无事想逗逗它,它却蜷缩着身子,睡成了一团。
廿七,念柒。
雨沿着屋檐滴落下来,啪嗒啪嗒地砸在青绿色的砖石上。还有一月余,就是新春,我寻思着府里会很忙碌,就在各处打起了下手。
恰好那天,我和管家撑着油纸伞在集市购买府中物资,那个笼子里关着的浑身湿透的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的手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整个人在笼子的一角蜷缩着,大概是因为冷,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膝盖。
集市上总有些人贩子贩卖这样的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他们或是战俘,或是富贵人家的下人,因为找不到生路不得已卖身为奴,只为了混口饭吃。
她的长发凌乱地贴着额头,某一瞬间她蓦地抬头,和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那双空洞而又绝望的眸,让我猛地想到了那天的月柒。
仔细一想,江府竟然没有女子!
父亲总是跟我说,少沾染些红尘是非,却不曾想,整个江府,除了月柒送我的那只大白猫,再无任何雌性动物,着实无趣。
大概是因为稀缺,就连那只母猫,也是被优待的。
管家在早市购了新鲜的鱼,总会特地给它留两条,那只猫咪伙食甚好,被养得油光锃亮的;阿笙新植的花花草草,总会缺枝残叶,他也从不计较,反而更是喜欢它,还给它起了名字叫“小皮”;连爹都很喜欢它,每每它在爹的公文上印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