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知后觉发现穆然根本不涂颜色那么重的口红,那口红印是别人的。
我梦见初三的夏天,那时的少年们青涩而稚嫩,陈穆阳穿着宽松的校服,敞着怀,没拉拉链,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朝着操场旁的女生吹了声口哨,他笑的张狂,眼神明亮,似是对那姑娘势在必得。
四周都是欢呼的人群,他们鼓掌起哄,把暧昧的气氛烘托向了顶峰,我拿着一本英文小词典,向那里扔了一个白眼,从他们身边经过了。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身边的姑娘就得换一个,那速度比我从字母A 背到字母B的速度还快。
醒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陈穆阳最近忙于训练,没空管我相亲大业,没了他的督促,我一个人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便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之前见过面的那几个,我没再主动找过任何一个人聊天,他们主动找我聊天的,也被我冷落着冷落着把热情给磨没了。
陈穆阳看我如此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恨铁不成钢,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进行了深刻而冗长的思想教育,鼓励我端正态度,找准方法,仰望星空,脚踏实地,为我们俩的美好幸福生活不懈努力,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在这样情真意切的敦促下,我开始了我新一轮的相亲。
据陈穆阳说,我马上要约见的E男是一位在网上小有名气的画家,他的作品面世虽然砸不出大水花,但还有点粉丝基础,便有人买账。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约在城西的一个公园,E男和我在那里见面,既能交友聊天,还能临摹写生,可谓一举两得。
到了公园里,我和陈穆阳在里面走着,找E男和我们说的公园里最高的小亭子,此时天气凉爽,天高云淡,我们举目远眺,勉强看见不远处有一红绿相间的小亭高高耸立。
像我这种审美奇差的人对艺术家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我的步子越来越小,陈穆阳走着走着余光里便无我了。
他回过头:“你磨蹭什么?”
我快走几步赶上他:“我担心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陈穆阳:“那就和他聊他的画啊,画你总看得懂吧,大不了你来一个看图说话,这不是小学里培养的技能吗?”
我:“……”
我眉头仍未解开:“我还担心他太高冷,不乐意搭理我。听说艺术家们大都多愁善感,独持偏见,万一我遇见一朵高岭之花,那……”
陈穆阳不以为然:“那你就用你的沙雕,不是,你的幽默风趣拉他堕落,再说了,他还称不上艺术家,就是一画画的。退一万步讲,今天这个画画的不成还有下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的心情仍有些忐忑,“你今天会跟着我吗?”
陈穆阳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微型相机,“你们在亭子里谈情说爱,我在四周拍花花草草,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提起嘴角,心里安稳下来,大步流星地朝山上走去。
高处不胜寒,爬到山顶,亭子里清清凉凉,放眼望去,远处是城市里的楼群和纵横交错的街道,近处是公园里盎然的一片绿意,有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亭子里架着一块儿画板画画。
他穿着一身牛仔,光看背影青春靓丽,长发扎成一个小揪束在脑后,拿着画笔的右臂不时轻微摆动,纸上传来沙沙的声音。
我咳嗽了一声,希望以此来吸引这个男人的注意力。
他没反应。
我又加重力道咳了一声,他依旧没反应。
我迈开步子,在亭子里走来走去,靠在柱子旁咚咚跺脚,男人岿然不动。
这也太专注了,时间就是金钱,我总不能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叹气,于是我走到他身边,轻唤了声:“先生?”
E男回头,一双狭长的眸子撞进了我的眼睛里,不锋利,很温和。
他面容白净,问我:“你是?”
“夏茶。”我落落大方道。
接近他之后,我仔细看了看他的画,希望通过他的画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哇,你画的草看上去好有生命力啊!”
E男转过头去打量他的画,半晌后说:“其实我画的这个是花。”
我:“……”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