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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疗养院的妻子,拥有一套在江市的房子,十分正常。技术部门的同事将这套房子里里外外仔细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郑妍留下的痕迹。或者准确点儿讲,这套房子中除了他本人生活的痕迹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居住过的迹象。包括他日常使用的车子,里头也清洗的相当干净,一点儿头发之类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老李冷笑:“这人这么狡猾,哪里会将郑妍带到他长期居住的地方呢,不然岂不是要让人落下话柄,他必定要有一个极为妥当的地方来安置郑妍。郑妍死亡原因是窒息,又没有血迹,她在车上留下的痕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凶手最后采取了一个相当残酷显眼的方式来处理尸体,那么郑妍也许会一直失踪下去,直到最终被人遗忘。每年全世界都有那么多失踪人口,这些人当中哪些还活着,哪些已经悄无声息地死了,谁又能说得清楚。
那么,凶手为什么非得将郑妍的尸体搬到铁轨上头呢?这么明目张胆地让火车呼啸而过?他明明可以用更稳妥更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来藏尸或者彻底毁灭掉尸体。只要没有尸体跟其他可以笃定死亡的证据,那么警方就没有办法判定命案的发生。都没有命案了,又哪儿来的凶手呢?从理论角度上讲,这才是完美的脱身方案。只要没有凶案,那就没有凶手。
整个专案组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老李轻咳了一声,踌躇了片刻,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开死门?他是想借着开死门转运。既然他之前见识过开死门跟开生门,那么他就难以不受这个诱惑。”
多年前的雪娃娃案也是这样。明明尸体的其他部分都消失了,凶手却偏偏留下了受害者的头颅丢在冰天雪地里,告诉了人们命案的发生。从凶手事后并没有向警方进行挑衅跟炫耀来看,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诡异的虚荣心,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组长从来不打击专案组成员的积极性。这桩案子前后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又荒谬且诡异,如果不放开了想,根本就连一丁点儿边都摸不到。他朝老李点了点头,肯定道:“你说的很有可能。如果从这个方向走的话,那么到底是谁帮郑妍开的死门呢?普云大师当晚一直留在安市,为顾家祖坟的事情善后。按照普云大师的说法,这世间其实早就没人会开生门死门了。所谓的生门死门也不过是前人杜撰出来的,不过是胡言乱语,根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
老李笑了:“那些大师们的鬼蜮伎俩,哪个能登大雅之堂啊。把他们奉为座上宾,对他们言听计从的老虎苍蝇都不少呢。这条线我来往底下摸吧,说不定找到了那个帮着开死门的人,就能抓住关键点了。”
碰头会散了之后,老李给周锡兵打电话。虽然上头的意思是要让周锡兵回避,可专案组里头的成员倒是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毕竟,即使王家父女在郑妍的事情的上,对当年绑架案的三位凶手进行了小小的报复,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现在凶手基本上已经锁定了。对老李来说,跟周锡兵聊聊,更加有助于他捋清楚案情的走向。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年轻警察,常常能够发现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
手机足足响了有七八声才被周锡兵接了起来。通话一开始,他就忙不迭地向老李道歉:“实在对不住,积压了不少事情,我今天连水都不敢多喝。”
老李笑了:“理解理解。我老实告诉你,我宁可追着歹徒跑上好几千里,都不愿意处理派出所里头那些事情,能把我给逼疯了。”
周锡兵也笑:“那可不行,我要是疯了,我们所长也得逼着我赶紧清醒过来。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疯了一个少一个。”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老李也老实不客气地切入了正题当中。现在吴厅长的确被他们带回来问话了,可惜的是,没有任何结果。到现在为止,他们连第一凶案现场都没找到,更别说什么确切的证据了。
“我以我工作了二十年的直觉判断,郑妍那个小孩子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他对郑妍的死亡时间了如指掌,有完整的时间证据。现在我们根本拿他没办法。”
周锡兵笑了笑,一点儿也不意外:“他要真就这么容易被抓住把柄了,我倒要怀疑他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桩案子,这个人一直隐藏在背后,一点儿端倪都不曾露出来。他岂是会轻易就伏罪的人。能够一无所有走上高峰的人,从来都不可能简单。
老李叹了口气:“我现在准备再去庙里头一趟,看看到底是谁给郑妍开的死门。如果不是为了开死门,凶手完全可以将郑妍的尸体处理得更妥当。说句不中听的,把她灌醉了,丢在铁轨上让火车轧成两截,都比这样来的强。喝醉了酒,自己醉倒了卧轨,结果叫火车给轧断了,这完全就可以当成意外事故收场了。”
周锡兵仔细想了想,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是很确定:“也许条件就是这个人的死亡必须要为大众所知道,甚至说是要引起轰动。”
当年的雪娃娃案喧嚣一时,到现在热度依然丝毫不减。郑妍的案子受关注度也不小,各种说法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