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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
洪七:“黄老弟,去吗?”
……
黄药师是被拐去洞庭的。
他原本在冗湖呆的好好的,但架不住洪七跑来口若悬河的劝了一通,没办法只好跟去了,黄药师险些以为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做买卖了。
“没事你也多回来看看,”洪七苦口婆心地劝了一路,一直到洞庭,哪怕二人已经坐上了观景楼喝起了酒,他也没能停下喋喋不休的嘴,“怎么说你当年也算帮过这里的忙呢,不能说跑就跑了。”
黄药师呷了一口酒。
“说跑就跑的人,可不是我。”他道。
洪七沉默一会儿,轻咳两声:“来来来,黄老弟喝酒,不想别的啊。”
黄药师举杯与他轻轻一碰,将酒水一饮而尽。
洪七边喝边想想,自己大老远将对方从冗湖请过来,没想到到了这边竟然也是喝酒发呆,完全没有任何差别,真是没意思。
没过多久,据说曾被谢临云指点过的那几名小弟子到了,在观景台下的一片空场上站好,似是正打算比划比划。这几日自各地来洞庭参与争霸的江湖中人不少,大家本着比赛第一,其余都第二的原则,某足了劲儿做准备。
黄药师用筷子夹了些许菜丝,放入口中,随后微微皱眉。
——味道很不好。
他勉强吞了,刚想和洪七说,忽然听到几声兵器相撞的声响。
黄药师循声看去,只见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已经切磋了起来,其中一位使戟,招式老练稳扎稳打,走的是力量和技术结合的流派。
而另一位则身法轻盈,一双峨眉刺用得出神入化,面对这种实打实的招数,竟然也能全部化解。
其实这么一看,这二位岁数不大的弟子,其实算得上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
然而——
“一个扎实有余,灵巧不足。另一个只会投机取巧,下盘功夫还没练稳。”黄药师看后翘起嘴角,有些讥讽地说,“这就是她的弟子?”
洪七:“……”你这不是找茬吗!
“话不能这么说,”洪七道,“这就是几个半大孩子。”
黄药师:“那又怎么样?”
洪七:“……黄老弟,你这就是吹毛求疵了啊。”
黄药师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目光落于远处,不知正看着什么,但的确并无继续交谈的意思了。
洪七在洞庭熟人不少,没一会儿就跑出去张罗了,黄药师喝尽了酒,左右无事可做,便起身四处转转。
时隔多年再临此地,他仍无法形容自己此时作何感受,只觉得这里依旧山是山水是水,但山水迢迢,看着却又别扭极了。
秋日天高,洞庭无垠的桃树成了一片耀眼的绿,此景妙趣无穷,无论谁来都要称赞一声。
黄药师见此,愕然地愣了愣,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这里,登时有些烦躁。
他总算明白了自己心里这点郁结究竟来源于何处。
洞庭的山水草木,亭台楼阁,无一不赏心悦目,但却处处留着谢临云的影子。
黄药师下意识揪起一片桃树叶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慢慢收紧。
“哎,黄老弟,吃点儿东西来吗?”洪七东跑西颠,拿了不少零嘴,站在不远处热络地招呼,“你就别再和这些树过不去了。”
他看的分明,自己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黄药师能拆了这桃林。
于是忍不住随口劝了一句:“都是谢湖主种的,别浪费她一片苦心。”
黄药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低沉地说:“这里所有桃树,都是我种的。”
洪七:“……”
黄药师没什么心思继续在这里闲逛,既然到了此处,他便想起了一件事。早些时候他曾烧过一个瓷盒,用来装《九阴真经》,那年交付谢临云之时,对方将它埋于院落之中,以泥土和草木封存。
于是很多东西,便一同留在此地了。
想到这件事,黄药师忽然一转身,急匆匆地朝那件院子走去。
洪七在后面嚷嚷:“黄老弟,你是怎么回事啊,魂不守舍的?”
黄药师没理他。
洪七本想快步跟上去,但走到一半,先碰上了洞庭的大总管无名。
“洪帮主,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无名迎上来跟他说话。
对方怎么说也代表着此地主人家,洪七不好不理,只能停下来交谈。
黄药师听到动静,又加快了些脚步,轻车熟路地穿过桃林,一路回了故地。
推开院门,黄药师看着眼前这间摆设陈列全无变化的院子,半天没有回神。
片刻之后,他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知觉这才一点一点回归。黄药师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当年那个位置上,以手起土,慢慢地,将那盒子从封存多年的地下挖了出来。
地面上长了一些幼嫩的兰草,秋日虽到,但仍然不设防地郁郁葱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