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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你若是下不了手,后果如何凄惨,历代犯了戒的宫主记载你都知道了,不必我再多说。”
侯雪城深吸一口气,长剑震战起来。只要再刺入一寸,登时便可要了这人的性命,但长剑却始终刺不下去,他脸上阴晴不定,时而冰冷,时而凶狠,时而悲伤,时而温柔。
朱靖睁眼凝视他,目中尽是款款柔情。“不管你要如何,我都不怨你。”
侯雪城心神震动,师父的话萦绕在他耳边:“散尽功力的痛苦,你每年都尝过一次,其中噬心的苦楚只有自身明白。如若你动了情,又狠不下心杀却那人,这样的痛楚将每天尝到,且比那日更痛苦千百倍。然后慢慢经脉断裂,全身瘫痪,呕血至死。”他握紧长剑,手背都爆出了青筋。
朱靖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侯雪城咬咬牙,目中忽然神光大盛。他运劲一震,手中长剑登时断成十数节,尽落于地面。
朱靖听到声音,睁开眼睛,道:“雪城……”看见侯雪城凝视着他,一向冰冷的眼睛充满了万千情怀。似是哀伤到了极点,却又似极为欢悦。
朱靖心中担忧,按住胸口缓缓坐倒,说道:“方才失手摔了你,……你可跌痛了?”
侯雪城摇摇头,他蹲下身去,撕下自己雪白的衣角,替他止血包扎伤口,缓缓的道:“刚才我刺伤了你,你可怨我吗?”
朱靖低沉的道:“我说过绝不怨你。”
他默默点头,忽然一笑,如冰雪初融。“你现在流的血,将来我势必十倍报偿的了。”
朱靖大骇,抓紧他,“你在胡说什么?我就算流尽一身血,也不要你有一丝伤处。”
侯雪城退开一步,“你很好,……不枉我……”他没有再说下去,看着自己的字画出了一会神,淡淡的道:“我看够了,咱们出去吧。”
在园外的燕野和侍婢怜怜见到两人走出楼来,都不禁大骇,明明两人言笑晏晏的走进楼去,想不到王爷竟然染了一身血出来。
燕野当先扶住摇摇欲坠的朱靖。“王爷,王爷,这是怎么一回事?里头有刺客?”
侯雪城站的远远的,淡淡的说道:“他被我用长剑伤了。”
“你……!”若不是朱靖紧紧拉住他,燕野会一剑杀了这人。愤然道:“王爷为了救你,不知耗费了都少精力,你怎可恩将仇报?”若是他人,这男子会被处以朝廷叛逆和反贼的罪名。
“燕兄弟!”朱靖喝止他,“这点小伤没有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伤的,……雪城,你伤势未愈,随我一起回房好吗?”
侯雪城摇头,“这里景色很好,我想再待一会儿。”他的表情虽然仍然冷淡,但是却看得出心情愉悦。
“朱靖,你说得很对,天空蓝的很美,树花开的好美,………身为“人”,活着真是一件美事。”
他淡淡的笑了,悠然闭上眼睛,神情恬然而平静。
自从朱靖受伤之后,侯雪城在王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备受冷落,下人们恨他伤了主人,虽不敢对他厉言斥责,但不免白眼相对,虽不敢出言讥刺,但也总是冷漠以待。
侯雪城也不在意,淡然置之。他唯一的烦恼,只有朱靖受伤以后,没人服侍他沐浴更衣了,只好凡事自己来。还是在宫千日好,出门在外总是不方便。他有点无奈。
一天傍晚,他坐在案旁持卷观书,仆人已有三餐没有送饭到他屋里,他也不以为意。反正再过两天,他能够正常行动后,便要离开此地。
既然杀不了朱靖,那么,就注定了自己日后的命运。但不管如何,他总要尽量远离那个人,这是为了自己。也许不再见到他,能使自己的寿命尽量延长一些。
他有点苦涩的自嘲。从小到大,他从未爱过任何人,对任何人亦都不关心,想不到如今堕入情障,竟这般难以自拔。
这几天,总是挂念着朱靖,他伤的可重吗?自从那一日,已经过了五天,他再也没有来寻找自己,难道自己当时那一剑,竟伤到了他的要害?侯雪城有些挂心。
即使要离去,总要先确定他伤势无碍后才能放心离开。轻轻叹息一声,侯雪城无奈的站起来。曾几何时,一向无情冷峻的他,竟然开始为人牵挂,坐立不安了。
他心乱如麻,起身出房,顺着小路来到冰封的湖岸,此时已是初春,天气已微见回暖,但是湖面上仍然冰封一片。
他在湖畔默立良久,忽然听到一阵嘻笑声。
他抬起头,顺着小道上去,不远处有五、六名小孩在湖面嬉戏,湖边站着几名侍女打扮的女子,显然是奉命照看小孩的,但是并没有尽到职责,互相用小扇拍打着玩闹。
侯雪城皱眉,此时正值初春融雪之际,湖面结冰极薄,虽说小孩身躯轻盈,毕竟也是危险,这几名侍女毫无责任感,竟放任小孩如此玩耍。
这时,树丛中走出另一名穿紫衣的侍女,侯雪城认出他便是朱靖的贴身侍女怜怜,她看到湖畔的小孩,登时花容失色,“哎呀,少爷!”
另几名侍女回头见到她,连忙施礼,“原来是怜怜姐。”
怜怜急道:“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