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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救命之恩,日后必当报还。”
“你去梁府,拿的什么?”
黑衣人道:“不劳阁下关心。”眼见天色越亮,黑衣人戴上面罩,匆忙离去。
殷承煜微怔,苦笑一声,正要走时,忽然立在那里,半晌不动。
他真是糊涂了,黑衣人面罩下那张脸枯槁如木,明明就是一张假脸,居然骗过了殷承煜!
可此时黑衣人早已离开,哪里去寻踪迹。殷承煜只能罢手,通知了眼线,多加注意形似黑衣人的可疑人物。
白天,殷承煜在客栈中听到消息,梁府入了窃贼,偷走许多金银财物,若能抓获盗贼,赏银千两。
他感叹一声,梁濯果然有钱,黑衣人偷走之物实在了得,居然有千两悬赏。
其实他也猜得出,那东西并非是金银,既然在一卷羊皮纸上,想必是宝图或者秘籍。只是梁濯将他们藏得如此严密,单单只是宝图或秘籍,也不至于如此。那黑衣人甘冒大险去拿,必有蹊跷。
再者,黑衣人的身形真是像极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殷承煜回头一琢磨,越来越像,悔恨万分。
因为这一桩事情,南阳霎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殷承煜只能在午夜时分才能出去探听一些消息,其余时候为了安全起见不轻易见人,而分舵那边没几日又递来密信。
殷承煜一瞧,原本心中的猜想被一一验证了,黑衣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于是他命人加紧追查林之卿下落,务必将他带到自己眼前。
林之卿那日与殷承煜狭路相逢,还被他救了性命,真是吓得冷汗浃背,尽管这两年多次见过殷承煜,但那都在暗处,没有像那天一样两人直面相见,再加上之前的缘故,林之卿心底压制许久的恐惧油然而生,几乎把持不住夺路而逃。最后还是凭着两年中磨练出来的信念才勉强应付过去,出了巷子口便一路狂奔,躲到藏身的农家,双腿软的站不起来。
林之卿摸了摸怀里得之不易的羊皮卷,才安下心来,把门仔细掩住,换了一张人皮面具,把夜行衣与面罩在床下秘密藏好了,才躲在门口点烛看羊皮卷。
他数次潜入梁濯的书房,在各个角落都仔细搜寻过了,这才寻到那个暗格,能从里面获取羊皮卷,实乃意外之喜。
一路上,林之卿不住猜测,其中会有何物,但是,直到此时看完,他才暗暗吃惊。羊皮上居然记载着数十个人名,每个人名后面跟着一个图徽,徽中花纹似字,隐隐暗指。
林之卿一面默记人名,一面苦思冥想这些名字应该代表的谁。
很明显,这人名都是化名,从赵一到唐六十四,而有些人的图徽相同,其余人各不一样。
林之卿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只能先强记下纸上的东西,然后另外誊抄一份藏好,把羊皮卷收在暗处。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量万千,适才与殷承煜相对时心底那种阴冷恐惧再次翻腾上来,扰得他不能安眠。
天才亮,林之卿便飞快赶去驿站,请驿站先生写了一封家书送到出去,然后才慢慢揣着手,晃悠到梁府角门外,等送泔水的人出来,自己好搭把手混进去。
才进了后厨,大厨师傅就把他悄悄拉到一旁,塞一块糕在他手里:“这几天先别来了。”
林之卿奇道:“为啥。”
大厨道:“昨晚府中闹了贼,说是小工一律辞了,家里人越少越好,过几天没事了你再来,给你留着位置。”
林之卿把荷叶裹着的糯米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知道啦。”
吃完糕,林之卿又从后厨磨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出梁府,蹲在南墙下打盹。迷糊了没多久,忽然有快马疾驰,至梁府门外才停下,从上面跳下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从门前守卫亮了腰牌,便闯了进去。过了小半时辰,角门开了,一顶青色小轿子由两名小厮抬着出来,旁边跟着一个小丫鬟,挎着一个竹编篮子,看小厮的脚步,里面的人身量很轻,应不是成年男人,竟好似女眷。
他们出了门,捡着僻静的后街,往北去了。林之卿大奇,他潜伏在梁府这么久,从没见过有女人,也没有听下人说起梁濯娶过妾侍,那这人应该是谁?他估摸着他们走出街头,便也起身,跟了过去。
轿子一路向北,到了城郊的长宁庵,然后轿帘子掀开,丫鬟扶出一个妇人,两人一同进去了。
虽然从远处看不清,但那妇人年纪显然不算小,衣着华贵,举止从容,但有气无力,既然是女人来尼姑庵,那想必是上香求平安。
林之卿略一思索,再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位沈夫人,眼前这个妇人的身份便昭然若揭。
这恐怕就是卓琅的亲娘。
大概卓家惨案,她逃过一劫,被卓琅找到了,从此与儿子一同生活。
就是不知青城的那位沈夫人与他们在不在一起了。
可惜林之卿不想给师门丢脸,怎样也不肯去青城山,此事引为一恨。
林之卿静静等在外面,等妇人出来,不料过了两个时辰,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