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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文声音低沉地问我还知不知道这是皇宫?是不是他对我太优容叫我忘了本分?
他身后的护卫上前压着步六孤和蔼苦盖跪在院子里,我宫里的侍卫早已自觉地跪了下去伏倒,我和拓跋文面对面站着,冷汗争先恐后地顺着脖子往下淌。
我暗自咬着牙和他对视片刻,说,草原上本来就是这样,陛下既然觉得臣能懂陛下,愿为陛下手中刀,制衡北部,臣也请陛下`体谅臣偶有思乡之情。
拓跋文大概是被我顶撞得噎了一肚子气,当场喊了内司带法杖过来,又要锁永康宫宫门,冷冷地告诉我说,素和若再不懂礼,他只能让我待在这里尽情思乡了。
我早知道男人床上说的话大多数都是甜言蜜语,他肏我快活时我也能同他讲,倒不觉得如何伤心。我隐隐摸到问题根源,问他,若是汉人名士如此作为,陛下是不是还要夸赞一声洒脱,真名士风范。
拓跋文被我问住了,他半天没说话,也没把先前的命令撤回去。
这个人出身鲜卑,然而他既瞧不起鲜卑又得扶持鲜卑,向往汉人,但又要打压汉臣,气他后宫妃子不肯为他生育,一边又找个男人泄欲,我觉得又荒唐又好笑,自己找了块不硌人的地面趴下,请他随意。
内司是宫中女官,位比尚书令,不能算做拓跋文的后宫,然而毕竟是女子,拓跋文拿了法杖便叫她出去安排宫禁,让侍卫杖我。
我哪吃过这种苦,被打得特别想哭爹喊娘,但是我的喉咙里好像被人塞了块大石头,火辣辣的疼,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过了十来下牙关咬破了,攒了一口血,我转头吐出去,晕过去前隐约看到拓跋文大步赶上来,到我面前时又踟蹰一下。我懒得管他,头往地上一磕,晕死过去。
注:杖刑在北魏开始作为五刑之一,分大杖、法杖、小杖,长六尺,法杖大头围一寸三分,小头五分。一般来说背、腿、臀都会打……脱衣服。
唉又是这样,有一点儿虐就兴奋。
我又在床上人事不省地趴到了第二天正午,蔼苦盖哭啼啼地按步六孤的说法给我做了一盘烤羊腿,端着到我床边让我闻,弄得我都不知道我是到时候应该醒来了还是被馋醒的。
我晚上的时候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被医官灌了一碗说不出味道的汤药,倒头就睡死过去,现在浑身都软,想抬头咬一口羊腿都没力气。
我跟自己生了半天气才慢慢清醒过来,撑着床跪坐起来,我不知道做完拓跋文是怎么示意那个内监的,伤全在后背,卧得趴着,坐倒是不太影响,就是不敢乱动。
我缓了缓,左右看了一圈,周围没看见拓跋文的宫女,想来他早已离开,这让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拓跋文脸再好看,我怕我现在看到他忍不住头疼,还是不见安生。
我低声和蔼苦盖说别哭了,他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又和我说想让我带他回草原,步六孤在边上沉默地看着我,没有帮腔。
蔼苦盖蓝色的眼睛像刚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我向他摇了摇头,又比了一个部族里表示危险的手势,让他别再说下去。
我慢腾腾地挪到院子里洗漱,发现宫门果然被关了,执勤的侍卫全换了新面孔,看数量比昨晚多了一倍,见我出来都盯着我看,可能是因为拓跋文怕我跑了。
我心里好笑,把水吐到院子中的花圃里,再挪回屋里,让步六孤开着门窗,坐在正堂里吃我的午饭,原本站在窗户外面那个侍卫被我看了一眼,从窗户边走开。
蔼苦盖大概是被我那个手势吓到了,一直怯怯地盯着我看,我安抚地向他笑了下,叫他们两个坐过来。
昨晚看到那女官时我倒想明白了,拓跋文因为我烤了斑鸠杖责我也是个借口,他怒的恐怕是我和步六孤他们一起烤,重点是一起,不是烤鸟——他也觉得我继承步六孤和蔼苦盖合情合理。
注:说到皇宫里的男性……北魏还是很开(hun)放(luan)的,太后养个男宠啊,皇后养个优伶取乐都蛮常见的,而且正常来说选的保母就是单纯养孩子的,不会和皇帝发生关系……
拓跋文这个皇帝做得矛盾,他这样鲜卑汉人两边都想要,认同汉人的礼义想向他们靠拢,骨子里又改不了鲜卑的习俗,人心又不是随他摆弄的,不奇怪他龙椅坐得艰难。我把这些想了一遍,用鲜卑语讲给他俩听,蔼苦盖听不太懂,步六孤明白,他想了一会儿,和我说不行,他们不能走。
蔼苦盖仍是一脸懵懂,他两头看了看,端起吃完的盘子走开了,过一会儿从厨房拎了一罐乳酪倒在盆里,放在院子中间晒着。步六孤看着他忙来忙去,呲牙撕了一块腿肉下来,说我昨天不该为了他俩顶撞拓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