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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贼笑贼笑的,“以前我爹就是妻妾成群,娘亲从来不喝水井中的水。”
关键时刻,老爷出现了,两方都乱了阵脚,端着酒壶想撤,却遇上老爷是个好酒之人,不由分说把两杯都喝了……
我俩都囧了,原来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死的。
我扑哧笑出来,“原来两个都有份。”这太有才了。
“你不是定魂吗?”他推推我,“快去示范给我看,晚了,她们就要把老爷丢到井里了,难不成你还追到井里去。”
我觉得他这话古怪,但还是闪过去点了点后回来。
那两小妾惊愕无措一番后,定下神的四人商量片刻,居然还真的将那老爷给推入井中了。
“这叫一不做二不休。”
我回头想一想,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只是当时那一刻,还未看得如此透彻。“阿八,你脑子转得那么快?你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他失笑,“不是啦,小生……小生生前无处谋生,曾写过些小说传记之类的,其中情节类似。”
我发现他有个习惯,一旦扮可怜便“小生”、“小生”的自称,图的就是让我鸡皮疙瘩都在假想中竖起。
“再说了,你那么温柔,能算得上老虎吗?”
这换言之,不就是我还不算老虎那等级的?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说暗语、搞脑子的活我向来不行,“定完了,咱们走吧。”
“等等。”阿八率先跳入花园中,走近石桌,桌上留有一滴酒水,他以手指浸之含入口中,“只是一般的打胎药。”
“你还懂药理?”
“不是谋生嘛,当然每样都学些皮毛。”他凄苦地扫我一眼,“你定是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的。”
比之古人,大概算安定吧。“打胎药怎么会弄死人。”
“不清楚另一个用的是什么药,要在那么短时间内致死,这药性必是下得很猛而又相冲。”
我想到另一个对医术很有钻研的男子,不知他知道否。
“七七,说起药理,你晓得这空间的名医吗?”他表情神神秘秘的,“我在这里闲逛时,时常见着他的名字贴在各家各户的门上当门神。”
门神?从没见过把名医当门神的。
“哪个名医?”李时珍吗?
“他姓苏名毓,到处都贴着他的处方,而且百年以前的了,又破又烂。”
啪……我的扇子落在地上。“你说谁?”
“苏毓。”阿八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刚没听清?”
不,我听清了。
满城印章
原以为我只是和苏毓身处一个空间中,没想到时空是并行的,他既然在明朝存在过,在清朝,必然也有他存在过的痕迹,何况这痕迹居然无处不在。
阿八带我走上街头,将家家户户门上的药方指给我看,药方有些像是苏毓的字迹,有些则明显不是,新的旧的也参差不齐,印章倒是都差不多,看不出真假。
“这贴在门口干什么?”
“问问不就知晓了。”阿八拉我走向路边坐着的老太太。那老人耳背得很,但阿八的嗓门吠得也不轻,居然真听明白了。
“你们……是问苏医仙?”她眯缝着眼睛断断续续道,“他是两百多年前的大夫,医术奇高,不止妙手回春还能起死回生。传说他是神仙转世,所以上一辈的老人就将药方贴在门上,保佑家宅平安,老少康泰。”
“再来他一生义诊无数,两百年前的穷苦人家手里都珍藏着他的药方,遇到有富贵官宦来收购真迹,就卖予他们。我家祖上这宅子,就是靠卖药方换得的钱买的。太老爷感念他的恩德,特地再仿了张药方贴在门上。这街上其它人家,莫不是想求他保佑,就是想谢他的恩情,破了坏了,过年的时候再换新的,也就延续至今了。”
我的手抚上那木门上破败了的旧纸,想起他那时的蝼蚁之说,而今觉得感慨,滴水之恩,当作涌泉相报。即便如此愚昧无知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也懂得感恩戴德。
阿八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有些刺耳。“这老太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莫非圣人下凡,普渡众生。”他的手伸过来,将那纸条扯起一个角,手一撕,纸条从中间被拉了条缝隙,那印章也破损了。
老人老眼昏花,没察觉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我回头怒瞪他。
“想看看这若是被撕坏了,还真有恶果不成?”他装模作样的左右看看,“什么都没发生,这苏毓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
“他当然是凡人。”没有旁人比我更知道他的嬉笑怒嗔。
阿八见我生气了,便赖皮地笑着,“你说是凡人,就是凡人,别气啊。”
老人突然悠悠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人,却没有善报,真是老天无眼。想我也是一生为人织布作衣,老来却只能守着这空荡荡的老宅,儿孙都死在……鞑子手上了。”说着说着,居然说到自个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