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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毫不客气地把他挡在电梯口内。
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
其实那不是鹤林第一次见到她。
那时候他们才刚买下这栋房子,东西还未搬进来。因为当初他在省重打架被退学,转学后房子找得急,所以要了这间别人装修好的,由于种种原因原主违约,他们才顺利签下合同,立即就可以入住。
那次鹤林妈妈加班,周末他一个人过来搬东西。
客厅和卧室收拾好后,门口堆了一摞不要的杂物。
鹤林推开门下楼扔垃圾,不知是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还是对面那户人家忘了关门,刚走进楼道,就听见一个声音隐隐清晰——
“妈妈,我放在柜子上的椰子糖呢?”
是一个女孩子说话。
语调轻软,带着一点不知所以的困惑,脆脆响起。
整个走廊仿佛都被这点声点亮。
接着一个中年女性接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偷偷吃完了?我早跟你说过,糖吃多了不好,还不如多喝点牛奶,能够长个子。”
女孩没有回应,地板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告诉他,她还在寻找。
过了一会,大概没找到。她来到门边,不赞同地小声嘀咕:“我喝牛奶也没有长高。”
鹤林笔直站着,看着头顶缓慢上升的电梯数字。
“你说什么?”被女孩叫做妈妈的女性问。
女孩说没什么,然后逃避:“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等等。”她妈妈叫住她,听声音像是从厨房出来,“你们老师建议你参加暑假英语夏令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拒绝了?”
女孩脚步顿住,看不见表情。
过了许久,她才说:“那个夏令营要去45天,每天都做习题。我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写两张数学和化学的试卷,把数学化学的分数提上来。反正英语老师说过,我的英语没有救了。”
“你……”
中年女性仿佛有点生气,“你怎么就记得这句!”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女孩说,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消沉,慢悠悠的,“不然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学了,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
再后面的话,鹤林就听不到了。
电梯上来,他跟着下到一楼。
鹤林想这一定是个很消沉的女孩子。听她说话都感受不到对生活的积极和热情,无精打采,安于现状。或许你站在她面前,她都懒得抬起眼睛打量你一眼。
不知道以后好不好相处。
当然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不会被放在心上。
只是当晚鹤林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的时候,出了场意外。
他出小区的必经之路上,横卧着一只肚子滚圆的母猫。
母猫怀了孕,瞳仁犀利,姿态傲慢,泰然自若地睥睨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周围人群都习以为常,从它身边经过,唯有鹤林不自然地停了下来。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一个1米85的男生会怕猫。
可鹤林就是这样。
大概是小时候被野猫抓伤留下的阴影,以至于他现在看到这种长着利爪的小动物,都有种条件反射的心理阴影。
鹤林在那条路上停了很久,没有人上来把那只猫赶走,也没有人发现他一动不动。
直到暮色四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一个女孩子从道路侧方钻出来,停在那只母猫跟前,疑问道:“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不是跟你说过,在我家楼下等我吗?”
母猫好像也认识她,熟稔地在她手背上舔了一下。
她轻轻笑,“好了好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零零散散的东西,火腿肠,猫罐头,波板糖,难怪将两个口袋撑得鼓鼓囊囊。蹲在猫面前,耐心说:“你吃完以后就乖乖离开,别走大门,不然被我们小区的保安看到,会对你不客气的。”
母猫咪了一声。
她说:“不客气啊。”
柔软的声音,像蓬松的棉花糖,裹着化成丝的甜。
又熟悉又轻快,鹤林刚刚不久前才听过。
与在家里时的丧气不同,她整个人都像被野猫点活。
女孩穿着宽松的长袖,包裹住小巧的身躯。柔软发丝垂在肩膀,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透亮。鼻梁挺翘,小脸巴掌大小,不是特别漂亮,但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
没长开的小姑娘似的。
然而她被母猫轻轻挠了下手心,弯起眼睛,猝不及防地笑。
笑仿佛融进暮色里,点亮了四面八方。
鹤林第一次见到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眼睛弯起,又满足又害羞,像荟萃了漫天的星辰,亮眼得不可思议。
她终于看见他,抱起猫躲闪在一旁,乖乖地给他让路。
当时鹤林头上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迈开步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