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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顺手把一百拿来当书签的。”
“……”
乔伊端着水,斜倚在她卧室门口。
他停在某条看不见,不存在,但他就是不能跨过的线上,没有走进来。
只是注视着她忙碌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开口:
“在《宗教大历史》第二百五十二页,《海上大教堂》第一百三十三页,和《革命与情.爱》第三百一十九页。”
“……”
李文森慢慢回过头:
“天哪,这你都能记得?”
这种记忆力已经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吧……这个离她三米远的大脑,简直帅出了新高度。
“我当然记得。”
她做的每一件小事……她研究的瓶颈,她写错的汉字,她不会念的深奥单词,甚至她每天看书的进度,她打游戏每一关过不去的地点,他都记得。
只要她向他求助,他就能帮她解决。
然而她从来没有向他求助过任何事。
……任何事。
她唯一做过的,类似于求助的事,是在得到他默许的情况下,偷偷从他钱包里拿走一点钱救急,然后再把本金和利息又偷偷放回他的钱包里。
乔伊把水杯顺手放在机器人力臂伸过来的托盘上,有些冷漠地转身:
“既然你不在家里用餐,就不用麻烦再做了。”
“……可你不是不想吃长短一样的土豆条吗?”
“你忘了吗,这是机器人。”
乔伊坐到沙发上,拿起摊在地上的一本书:
“你能命令它切出长短一样的土豆条,也能命令它切出按佩波拉契数列长度排列的土豆条。”
“……”
她还真没想到。
李文森赤脚站在地上,想了想,小声说:
“那我走啦?”
乔伊盯着书本:
“身上钱够不够?”
“够的。”
当然不够。
八百块现金,一个晚上来回打车加吃饭都不够,更不用说,她还欠着一屁股债——陈世安以医患关系为名免除了她的债务,但她还欠着沈城、乔伊和银行。
最近手头有点紧呢……不,是非常紧。
难道她要再一次跑到大街上弹吉他?
沈城会把她扔出去的吧……
李文森赤着脚快步走到玄关,打开门。
客厅里的灯光调得并不亮,乔伊在黯淡的灯光下阅读,深灰色的窗帘垂落在他身后,上面绣着的桃红色紫阳花,在些微的风里一起一伏。
列奥纳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栋房子里只有他一个活物。
他穿着深灰色的宽袖针织衫,那样优雅、沉默,又静谧。
就像……就像要融入深灰色的背景里去。
李文森换上鞋,最后看了他一眼。
还是轻轻合上门,离开了。
……
门锁“咔嚓”一声锁上。
房间里又陷入了某种寂静。
乔伊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没有感觉到,那一阵因她的离去而带起的风。
几秒后,他忽然把手里珍贵的十八世纪手抄本随手扔到一边,“唰”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微微拉开窗帘。
李文森和曹云山正走在西路公寓五号的灌木小径上,小径旁的树上挂着一盏一盏老式的爱迪生灯泡。
就像落在树丛里的星空,映亮了她的眉眼。
不算妩媚,但很细致。
只是他从未关心过……李文森长成什么样子,和李文森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曹云山忽然朝前跑了起来。
李文森把包往背上一甩,从脚上脱下一只柔软的红色羊皮小皮鞋,朝前扔了过去,精准地击中了曹云山的后脑勺。
然后她抱着手臂,弯下腰,大笑了起来。
是完全放松的、开怀的笑容,细长的眉毛得意地扬起,嘴里也露出了小小的,洁白的牙齿。
……
乔伊站在深灰色的窗帘边,神情莫测地看着楼下。
……他的视力,今天晚上好得有点过了头。
她上一次在他面前这样笑,是什么时候的事?
曹云山的年纪,比她简历上的年纪大五岁,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他们本科就是同学,到现在,已经相识了八年……比他还多一年。
正是刚刚好的年纪。
长得也算……差强人意。
……
伽俐雷小心地缩在一边:
“先生,妒火中烧的男人是很可怕的,你千万别激动……”
“……”
“伽俐雷给你唱一首歌吧。”
“……”
“要么,伽俐雷给您做一点点心?”
伽俐雷的声音飘来飘去:
“其实伽俐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