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熊猫的疑问，那个年轻帅气的巫师学徒并没有回答，而是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从来没有无偿的知识。”
    熊猫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这就是巫师们的做事风格。
    地球上有“知识就是力量”的说法，而在巫师的世界里面，知识往往不仅仅是力量，也是关键时刻改变胜负天平的砝码。所以绝大多数巫师对于知识都很看重，不愿意教授给别人。
    “从来没有无偿的知识”，就是巫师们的信条之一。
    想要得到知识，必须付出代价。可以是财富，可以是劳力，也可以是等价的知识。
    熊猫自然有财富，也有劳力，更有知识——而且他的财富、他的劳力，以及他掌握的知识，比眼前这个巫师学徒的高明不知道多少。
    所以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
    穿越之前，王土豪有一句口头禅：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尽量别拐弯抹角。
    这个口头禅因何而来？为什么跟一般土豪的口头禅有微妙的区别？熊猫不得而知。
    但他觉得，这话用在此刻，相当合适。
    “多少钱？”他很干脆地问。
    “钱对我没用。”帅气的巫师学徒回答，“我要钱干什么？我要魔石！”
    这下轮到熊猫尴尬了。
    他刚刚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掌控了几乎整个人类社会，巫师们可以轻松获得海量的财富，金钱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
    巫师们需要的，是那种蕴含着许多魔力，可供吸收魔力修炼，或者是拿来配合施法的魔石。
    一种颜色各异，外表犹如细小水晶柱的宝石。
    魔石既有天然的，也有人造的。两者的价值不相上下，并没什么分别。决定魔石价值的，并非它的来源，而是其中蕴含的魔力。
    蕴含的魔力越多，质量越高，魔石的价值就越高。
    这样的东西，他当然没有。
    如果他能够抵达黑土大6的话，相信会有很多办法获取魔石。但在魔力贫瘠的荒土大6，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凭空变出魔石来。
    如果来的是埃里克或者伊洛之类炼金术大师，倒是能够施法将普通的宝石转化成魔法宝石，或者干脆就变成魔石——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事实上他们经常这样做，这也是精通炼金术的魔法师们常见的一种获取收入的方法。
    在这个世界，很多巫师也常常做这样的事情。
    但熊猫不能这么做，他的确具有强大的法力，可如果他把神圣力量灌进普通宝石里面，只能制造出神圣宝石来。
    神圣宝石是好东西，用在炼金术上，可以为道具附加“防护”、“治疗”、“祝福”等等正面的效果，很受欢迎。
    但是……在巫师世界，这种宝石可不受欢迎。
    巫师世界的背景很奇特，在这里，代表正义和道德的圣职者受到巫师们的排斥，一旦被发现，立刻就会被巫师们群起而攻之，乃至于斩尽杀绝。为了消灭一个圣职者，巫师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一个村子的人杀光。
    而凡人的领主们……他们当然全都听巫师的。
    在这种残酷的围剿之下，圣职者体系在这个世界完全没能发展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
    相反，一旦出现了圣职者，接下来往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神圣宝石里面蕴含着强大的神圣力量，只要是对圣职者稍有了解的，都能认出它是什么东西。
    熊猫可不想惹麻烦。
    虽然他不怕麻烦，但……就算要惹麻烦，至少也要等到了黑土大6再说吧。
    从荒土大6到黑土大6，中间隔着汪洋大海，海里有各种各样危险的自然灾难，还有恐怖的海兽。
    以熊猫的实力，自然灾难和海兽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可不想靠双手双脚游过汪洋大海！
    所以，神圣宝石是绝对不能拿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说：“我没魔石……劳力方面，我看你好像也不需要什么帮手。那么，我用知识来交换吧。”
    巫师学徒笑了：“没有一个巫师会拒绝知识的交换。”
    “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知识呢？”熊猫问，“总要给我一点方向吧。或者……我随便说点什么？”
    巫师学徒立刻摇头，说：“我当然要先问问我感兴趣的事情……你懂得强化身体的方法吗？”
    熊猫当然懂得，但他并不确定自己的办法对对方有没有效果。
    “……锻炼，算不算？”他问，“我知道一些很有效的锻炼方法。”
    巫师学徒摇头：“骑士呼吸法、骑士锻炼法什么，我也懂得很多。但我要等到药剂无效的时候再用它们……一旦用了这些方法，就会产生抗药性。我可不想让珍贵的强化药剂效果减弱！”
    熊猫愣了一下，通过私聊联系了和音，得到了确定的答复。
    强化身体的魔法药剂几乎都是有毒的，它们的本质就是通过适当的毒素来刺激人体，激发潜能。而一个人如果通过锻炼，使得自己的体魄增强，就会拥有一定的抗毒能力——很显然，这跟药剂的目标是抵触的。
    奇妙的是，巫师世界的强化药剂之间，除非是同一系列，否则它们的强化效果却不会互相削弱，就像是——不同药剂激发的潜能，来自于身体不同的部分。
    “这是一个有趣的研究课题。”和音对熊猫说，“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收集一些强化药剂配方，我想要研究一下。”
    熊猫答应了下来，心中却又忍不住苦笑。
    看来，他需要拿出一些比较高端的知识，来换取所需的知识了……
    思考了一会儿，熊猫说：“我知道几个遗迹，你有兴趣吗？”
    “遗迹？”巫师学徒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具体在哪里？是什么时候的遗迹？危险程度如何？”
    熊猫向和音问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回答：“距离这里，坐马车大概需要两周。具体地点我现在不能说。时间应该是神圣破碎之年末期的，危险程度……反正我进去过，没死，活着出来了。”
    这次，巫师学徒思考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好吧，我愿意进行这次交易！”
    “那可不行。”熊猫笑了，现在轮到他占了上风，“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遗迹的价值，可比一些尽人皆知的知识贵重多了，你要补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