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欺软怕硬。”老周得出了结论。
    “欺软怕硬就欺软怕硬。”杜南根本不在乎，他亲眼见识过黑爪的作风。
    黑爪对于那些拿得下的对手，绝对威风八面，那位中东王子知道他以黑爪第一等级发布的悬赏令，立刻连个屁都不敢放。但是面对无法抗拒的对手，黑爪同样也是毫不犹豫就放手，连一点抗争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胖子的欺软怕硬有点不一样，他只是暂时退让，并不意味着他彻底认输。
    杜南现在对自己拥有的能力，越来越有信心了。
    没有势力，他可以创造一个势力出来，他可以在过去挑选代理人。
    他不清楚那个叫克雷格·詹姆斯的人隶属于哪个情报机构，但是他完全可以想办法控制一个情报机构，让他们去查。
    黑爪面对这样的暴力机关只能退缩，换成有国家背景的情报机构就没那样的好脾气了，别说不同国家的情报机构互相之间会拆台，同样是美国的情报机构，fbi和cia之间的不睦，那是众所周知的，甚至是半公开的。
    “你为什么要选择明末清初？”清洁工阿姨有点弄不明白了。
    “肯定是因为那时候的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我没说错吧？”老周不愧是军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你又不可能把那身装备带过去，难道你打算在十五世纪，利用那时候的原始技术冶炼出钛合金？”何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前台小姐了，她一直在学习，脑子里面多了不少东西。
    “肯定是寻找某种替代品。”老周同样也猜到了。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需要担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单单轻武器就有冲锋枪，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榴弹发射器，火箭筒，就算用钛合金加上碳化硼装甲板，也不是绝对可靠。
    回到明末清初的话，能够造成威胁的顶多只有弓箭，弩箭，燧发枪……那威力差多了。
    真正的问题反倒是那套恒温装置。
    没有恒温装置的话，就不可能长时间穿着护甲，夏天会热死，冬天会冷死，但是不穿着护甲就没有安全感，更无法应付突发事件。
    “别再说了，反正一个明末清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清末的人都找不到，最远的也都是二战时期。”杜南对二战可没把握。
    事实上二战时期的武器比现在威力更大。
    那时候的步枪全都是全威力子弹，更不用说还有反坦克步枪这种变态级别的轻武器。另外那时候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战争末期连原子弹都出来了。
    “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杀人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黑冒了出来。
    “莎拉那边还好吗？”杜南问道。
    “好，好得很，她能有什么事？也就只是上岸去给其他人买了一些衣服，她现在很安全。”老黑感到挺无聊的，因为没仗打了：“刚才你们在谈什么？”
    “这家伙打算另外开辟一个战场。”老周叹了口气，换成以前的他，绝对不会赞成，但是现在他的心动摇了。
    “不需要开辟另外一个战场，这里已经有两个了。”老黑指了指刚才出来的地方。
    “另外一个呢？”老周很清楚其中一个肯定是指莎拉的时空，但是这不可能，小女孩不会回去，她毕竟是一个女孩，不能指望她和老黑，或者杜南一样。
    “我。”老黑指了指自己：“我打算回去，我要和以前的老板好好算一下帐。”
    杜南和老周全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家伙如果真得想要报仇的话，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等两年……最多三年，等到黑爪正式成立之后，他想要把原来的老板搓成圆的或者方的，全都没有问题。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报仇这种事必须亲自去做才行。”老黑连连摇头：“我享受的是报仇的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结果。”
    “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哲学家了？”杜南感到不可思议。
    “和莎拉在一起的时候，以前是她附在我的身上，现在是我附在别人身上，我突然感觉这才是我要的生活，我对钱其实并不感兴趣，够花就行。”老黑确实看透了，想通了，甚至可以说，他寻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另外我要对付的只不过是一群混混……就算拿着枪，就算杀过人，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混混……对了，我以前也是。我自认为当过雇佣兵，好像很了不起。我现在明白了，我只是混混，顶多就是一个见过世面的混混。”老黑很擅长自嘲：“偏偏他们的数量很多，我原来的老板手下有两千多人，他一声令下，还有好几万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如果他再愿意拿出悬赏的话，人就更多了，这些都是目标。”
    “你打算玩大屠杀？”老周和杜南全都瞪大了眼睛。
    “我可以发誓，杀的人全都罪有应得。记得吗？我当初说过，生活在那里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老黑的话越来越充满了哲理，紧接着他又道：“另外，我还有别的目标，我原来的那个老板很大一部分钱是靠卖白粉赚来的，我帮他押送过货物，知道他进货的地方，那也是我打猎的目标。”
    杜南和老周对视了一眼。
    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根本没必要把目标锁定在那些大的武装团伙身上。
    其实黑帮、毒贩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帮人很凶残，但是和敢背着炸弹跑到人群当中引爆的那些组织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而且黑帮和毒贩的武器一般都不怎么样，以手枪为主，厉害一些的可能配备冲锋枪，一般来说没人会用步枪，更不用说狙击枪或者机枪了。但是说到人数，绝对是黑帮最大，毒贩其次。
    像老黑原来的老板，只不过是掌控开普敦一地的黑帮老大，还不是唯一的老大，手底下就有好几千人。
    再看看y国那些暴乱份子有多少人？
    当初莎拉被困的那座城市，几十人就是一支队伍，规模再大一些的，也只不过有上百人，而到了这样的规模，就肯定有一辆皮卡战车了。
    人数少，还难啃，全都是硬骨头。
    ………………
    结束会议，杜南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时空。
    清洁工阿姨已经回美国了。
    不过此刻她并不在旧金山，而是在洛杉矶，在靠近好莱坞的一座庄园里面。
    这里人头拥挤，到处是衣冠楚楚，西装笔挺的男人和年轻漂亮，打扮得异常时尚性感的女人，正因为如此，清洁工阿姨就变得格外显眼，而另外一个格外显眼的就是这次聚会的焦点……一个黑人。
    清洁工阿姨就是冲着这个黑人来的，但是她并没有急着上去。
    此刻的她正不紧不慢地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攀谈着。
    “听说你刚刚给共和党送去了一份不错的礼物。”对面那个女人笑着说道，话语之中听不出一丝责备的意思。
    “我是一个华裔，这笔交易对中国有好处。”清洁工阿姨很清楚对方的意思，干脆避重就轻。
    “是吗？我以为中国人都很在乎面子，他们肯定以为这是狠狠的一巴掌。”对面那个女人故作惊讶。
    “这要看他们从哪个角度看待问题？”清洁工阿姨同样也没有正面回答：“我是一个华裔，我比其他人更了解中国，也更了解中国人。中国人很喜欢谋略，只要和他们分析清楚这件事的各种内幕，告诉他们，谁策划了这一切？谁将从中得利？顺便制造一堆麻烦？他们会理解的，如果这个人恰恰是他们所讨厌的家伙，那么我和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共同的话题。”
    “真是难以想象……”对面那个女人颇为惊讶。
    “这没什么难以想象的，当初我接受这个使命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清洁工阿姨根本没有试图隐瞒，因为这只会让她显得高深莫测：“知道吗？我其实很感谢那个老头，更感谢白宫里面的那位，虽然我有那么点钱，也有那么点地位，最近名声也挺响，但是严格说起来，根本就够不上资格参与这种层次的对话。他们给了我这样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紧紧抓住？而当我和中国那边达成了谅解，我来这里就有底气了，我已经不只是一个资助者那么简单了，我同样也是替中国那边带话过来的……信使。”
    对面那个女人颇为惊讶，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些。
    她过来接待清洁工阿姨，原本多多少少有点委屈，感觉没必要，但是现在她绝对不敢这么想了。
    没错，清洁工阿姨确实只是借势，但是能够借势就不容易，更何况她来之前研究过清洁工阿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面，能够从一个身无分文的清洁工，变成掌控两大基金，总资产接近三十亿美元，甚至一定程度上控制着这场金融危机的走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得了？更不用说清洁工阿姨现在又搭上了中国高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