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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盯着面前的那个男人:“赵初年,上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不要拿阿缇当你妹妹的替身。这对她不公平。”
这其实只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而已。第一次是和和气气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第二次是在医院,当时大家都疲倦;上次从机场后的见面,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还算得上和谐,绝不同于此时的剑拔弩张。
郑宪文原以为会看到他的愕然和震惊,即使这二者都没有,至少也会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到,赵初年只是沉着眉目,丝毫不为所动,背脊略微直了直,冷静地好像一部机器。
他只是冷冷地抛出一句:“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个,郑先生,我不想跟你闹得太难看。我跟阿缇的事情,不劳闲杂人等操心。她是不是知予的替身,同样没有任何人能干涉。”
郑宪文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满是嘲讽,“我还以为你是最不应该跟我说这句话的人。孟缇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认识她不到一年,你说在我们两人之中,她听谁的话?”
“我不知道你干涉她的私人活动到了这个地步了,”赵初年表情一凛,眸子里有异样的光滚过,“她不过是在你身边多呆了几年而已,你连她交朋友也要管吗。你以为她还是那个跟着你跑前跑后的小丫头?”
想起那个晚上孟缇的顶嘴,还有昨晚破天荒的夜不归宿,郑宪文皱了皱眉,克制下心里的不快,“赵初年,孟缇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对象。她单纯得很,很容易被伤到感情。她毕竟不是你的妹妹。”
赵初年的表情就像投入了石块的湖面一样,终于动容。他声音陡然尖锐。
“她是不是我妹妹,你难道会不清楚?”
郑宪文塞在衣兜里的手紧了一下,“我清楚什么?”
两个人的视线不期而遇,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都是深不见底的眼神,藏着对对方的愤怒和恼火,还有格外明显的谨慎和防范。
从下午开始的降温起了作用,空气冷得像冰,好像要把两个男人冻结起来。但两个人还没有动弹的意思。赵初年的目光在远处平坦湖面上略作停留。湖水尽头有孤零的山坡,还有两山峻斜入水,如同水墨画一般的笔调。
赵初年略一颔首,“你装得还挺像。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打听十几年前的一个小女孩,收集一点证据不是什么难事。你既然能跟赵律和拿到我的住址,那么,你也应该从他那里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郑宪文眉梢一动,慢慢朝湖边踱了一步,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一字一句开口:“既然如此,我真想知道,既然你有证据,还有把握,又怎么不把你知道的证据直接告诉阿缇?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弯?你的自欺欺人,也该到此为止了。”
赵初年眼里寒光闪电一样划过,不知道是因为不满还是愤怒,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
郑宪文视线一低,看到他不知何时收拢了五指,攥紧了拳头,手背上蹦出来了几条青筋。很显然,这话打到了他的软肋。
“我不在乎你自以为自己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是请你看清楚,她的父亲是孟思明教授,母亲是张余和教授,还有一个真正的兄长孟徵。她在孟家生活的很好,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当然,这些你可能早就知道了。你要真心在乎她,就不要来干涉她的生活。她在国内也呆不了多久了,你何苦把场面变得更难看?”
郑宪文顿了顿,收敛了声调里那一点点微妙的情绪,冷漠地继续说下去,“你失去了妹妹很痛心很难过,这个我可以理解,我也有一个妹妹。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但你的所作所为太让人觉得可悲了。”
“够了!”
赵初年一声怒喝,一挥手臂,一拳砸上身边的大理石围墙,发出一声闷低沉的闷响。
郑宪文毫无惧色,沉声开口:“孟缇说你救过她,想必我打不过你。我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也许你需要时间想一想。告辞。”
他抬脚转身,感受到赵初年的目光从自己脸上个锋利地割过去。眼角余光看到赵初年那张罕见阴郁的脸,他是那样的阴沉,好像他一辈子从来没有开心过,光线落到他身上就被吸了进去,跟他平时的那种谦和和文质彬彬判若两人。
郑宪文心里咯噔一下,一言不发快步离开。他走出数步后才回头,只看到沉重的铁门在雾气中缓缓合上,声音低沉,像是许多的巨石继而连三滚进池塘。至于曾经站在门畔的那个年轻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赵初年拖着脚慢慢返回屋内,照例是静得可怕的屋子,连脚步声都会有回音;那么豪华的家具,可一点生机都看不到。
他一脚踢飞了最近的那只近一人高的瓷器花瓶,剧烈的破裂声后,五颜六色的随便散了一地,其中有几块大碎片停在他的脚尖前方,绿色和桃红色画成的牡丹在瓷器上开得栩栩如生;他颓然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清脆的笑声和话语再次传入耳中。
“窗前流水枕前书,说的就是这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