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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似乎不是。看完《蒙尘》之后,连续噩梦了好几天,老梦见小说里那些场景,情节啊。”
赵初年愕然,站住了教学楼的旁边,一楼教室里的灯光落到他脸上,明明灭灭的,他脸沉下来。他的五官轮廓其实完全不谈不上柔和,眉毛很不粗但是颜色很浓,像是麦芒一样;五官甚至可以用刚毅两个字形容,带着强有力的线条,不过胜在脸型细腻,化解了一部分锐利,而且温暖的笑容在脸上常年不散,身材修长,穿着素色的衣服,看起来别有一种温文尔雅。
此时他的眼神锐利宛如刀锋,声音也压下去了,完全不像嗓子里出来的,倒像是从胸膛里压出来的响动:“你都梦到了些什么?”
那冷峻的表情看得孟缇不由自主心慌意乱,下意识咬咬唇,后退一步,喃喃说:“那个,也没什么,都是小说里出现过的场景在梦里回放。路上的小猫啊,狭窄的巷子啊,旧屋子,破旧的阁楼,下雨天水漫进屋子啊这些。没什么太有趣的东西,电影蒙太奇似的,一些错落镜头的回放。”
赵初年追问:“还有呢?”
“哎,大概还梦到了一些,小说里描写得越细致的场景我容易梦到,”孟缇耸肩,赶紧结束掉这个话题,“大概是是我前段时间被论文折腾得精神紧张。这几天就没事了,也没什么梦,一觉可以睡到自然醒。看来,人果然不能高负荷运转啊。”
赵初年深深看一眼她,表情声音趋于柔和:“那我们先就不说了,去吃饭吧。”
两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店,吃着滚烫鲜美的小馄饨,赵初年问她:“你上课的时候在笑什么?”
孟缇心里偷乐,却一本正经开口:“我后面那几个女生在谈你的八卦,我听着就忍不住笑了。”
“我看到她们了,一个半小时都在说话,原来是在谈我。”赵初年却没有问下去,对她们的谈话内容完全不好奇。
孟缇准备好的话没机会说,只好换上一句不痛不痒的:“你还真是眼观八路耳听八方。”
“只要站在讲桌前,课堂上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这话我爸妈也说过,”孟缇点点头,“不过如果你课上的好一点,保证粉丝还要多些。”
赵初年垂下视线片刻,笑容里带上了一点莫名的情绪,连馄饨都不吃了,那分明是尴尬和局促不安,“我就这个水平了,以前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也怀疑过,我大概不是不太适合当老师?”
没想到他那么介意,孟缇后悔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哎,赵老师,其实也不是,教学技巧这种事情要学习的。”
赵初年听着,很虚心学习不耻下问的模样,格外专注看着她:“你觉得我上课需要注意什么?”
孟缇放下筷子,支着头想了一会才说:“你有先天条件,上课么,我爸说学生总喜欢轻松的,你再生动一点就好,说点学生喜欢听的八卦。”
赵初年于是就微笑着点头,滚烫馄饨的蒸汽萦绕在他面前,孟缇悄悄别开了眼睛。
那天的事情过了孟缇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下一堂选修课。赵初年猛然变了风格,一改过去死板的照本宣科,上课也生动多了,不再局限课本上的东西,时常引经据典,还时常讲一些有趣的八卦。例如鲁迅和胡适间的恩怨,还有当时民国初年文人的间的恩恩怨怨一些事情,完全是天马行空,在座的学生都是理科生,多半只知道中学课本里的鲁迅,一听这些冷僻八卦,倒是都来了精神。
赵初年干脆放下了课本,又从鲁迅谈到泰戈尔,从泰戈尔谈到诺贝尔文学奖,最后谈起中西方文学。
“中国的文人写文的目的跟西方作家不一样,中国的文人自古以来,就承载着载道言志的理念,写文章是为了清澄天下,或者抒发报复和信念;不过于此相对的,西方作家更随性一些,西方文学的最高境界,往往跟宗教有关系,更像是一首属于自己的咏叹调……”
不愧是文学博士生,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只要他认真起来,那种站在讲桌前的气度还是可以迷倒一群人。
或许是他在课上发表的那通让很多人来了精神的言论,课间休息的时候有人举手提问:“赵老师,你看过很多书吧,最喜欢那位作家?”
提问的是个女孩子,就在她的前两排。孟缇对她有点印象,大概是大二,长得很俏皮可爱,打扮入时,比这个教室的女生平均水准高出了若干个档次。每节课她都坐在最前面中间的位子,占据了那么好的地理位置,下课后经常问赵初年问题。男生总是偷偷摸摸的看她,还有人在上课时候传纸条给她,孟缇就曾经帮过一次。
迎着女孩期盼的眼神,赵初年略一沉吟后回答:“谈不上最喜欢这个词,准确的说是感兴趣。”
“啊,是吗?”那个大二的女生异常惊讶。
孟缇惊讶于这个答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赵初年。他家里明明有一个惊人的书房和满柜子各种版本的范夜的著作,可没想到他居然不喜欢他。
赵初年侃侃而谈:“劳伦斯说,我为自己而艺术。我觉得最好的作品就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