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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拥有的和想要的便都与现在不一样了。重任在肩,你平日里哪还有功夫来我胡吹乱侃……”
一声嗤笑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星璇眯眼看了看天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在淮北的竹苑里,你对弄月也是这么说的吗?之所以这样,他才放心送你入宫?只等你功成身退,他得偿所愿,我就守在这金丝笼里修身治国平天下?”
“呃……”我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这关他什么事?”
星璇的目光转到我脸上,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我被他这个来历不明的笑弄得毛骨悚然,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我在想……”星璇慢吞吞的移步到我跟前,双手懒洋洋的往树干上一撑,不偏不倚的将我圈在中间:“是不是应该说得更明白……如果我想要的只是你呢?”
衣袖上淡淡的熏香入鼻,我已经不能正常思考,眼睁睁的看着那张俊秀的面孔渐渐逼近,相隔一小段暧昧的距离停下。他凝神看着我,眼神中散不开的迷蒙。
“梨落……”星璇轻声念着我的名字:“我们上辈子……或者更早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没有。”我连连摇头,极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其实你也不用靠这么近,我能听明白你的话。”
我刚说完,他不仅没站直,反倒缓缓低下头,视线停在我唇上。
我心中一慌,在他靠过来的那瞬间,身子沿着树干往下一滑,就势蹲在了地上。
“星璇,我肚子疼,好像吃坏了……”
头顶传来微不可闻的低叹。
“疼得厉害吗?”星璇无奈道:“我去让小蕊给你请御医!”
我捂着肚子点头,听着脚步声远去,始终没敢再看他。
《拈花一笑醉流景》雪月天使ˇ一零六千寻ˇ
深宫后院永远都没有太平,华衣锦缎下是一颗颗被权欲熏染得扭曲的心,萧皇后之父萧晖贵为右相,只手遮天,由着女儿在后宫兴风作浪排除异己,一连闹出几起命案后,我开始明白星璇把瞿牧安排在我身边的用意。众人眼里,再怎么孱弱的身子总有养好的时候,再加上楚天佑三天两头不断的遣人送些珠玉首饰名贵补品来,暖春刚过,赏心殿陆续迎来上门寒暄的妃嫔,其中不乏萧皇后的羽翼,我厌烦至极,却又不得不假以辞色,暗自数着时日,耐心等着往返于寝宫与赏心殿之间的瞿牧带回好消息。
百无聊赖中,与外界的书信往来成了我最大的消遣。螭梵照旧来无影去无踪,婉儿的信笺中常常会掉下一些粉白的花瓣,她很开心的告诉我,父亲的幻术很棒,走到哪都能变出满树梨花,她就坐在花树下给我写信,她还问我有没有闻到浣玉林的花香。我每次都很用力的呼吸,然后,每次都会窒息。
弄月有时会托穆子云捎些小玩意给我,手工作坊的蜡染布袋、憨态可掬的木偶娃娃、街头夜市的桂花凉粉……林林总总的平凡物事总能让我爱不释手,惊喜之余更为神往。星璇偶尔也会来赏心殿小坐,两人一如既往的谈天说地,绝口不提他事。
瞿牧每次进出时我总是不免提心吊胆,怕他被人跟踪或是下绊,稍有差池,星璇便会大祸临头。这一世只不过是仗着沧渊的神力逆转了时空,然而,每个人的轨迹多多少少总与前生有着难以言喻的契合。好在玄火宫没了火神秘籍,裴家的劫难早已化解。而今无论如何,只有星璇登上帝位,才算是真正度过了宿命中的劫难。正因如此,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近来听闻楚天佑要外出行猎,瞿牧活动得更为频繁,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
这一日又是夜深,我打发小蕊先去睡了,一个人留在前厅等瞿牧。在纸上涂涂画画了一阵子,窗边用来计时的沙漏咝咝作响,衬得庭院里无边的静谧,我开始不停的跑去门边张望,最后干脆坐在门外石阶上,望着一池红莲发呆。
清风摇碎了月影,间或有小虫在草丛啾啾鸣叫,我微微阖着眼,意识有些涣散。不多时,竟然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忽远忽近的声响,杂乱无章的片段,渐渐的,心如击鼓,满头大汗,却怎么也醒不来。
犹自挣扎着,感觉有人向我走来,衣袂翩飞间,冷香浮动,幽幽入鼻,说不出的熟悉。梦魇刹那间如潮水般退去,记忆深处,一汪紫潭,缱绻万千。岁月凝固其中,直让人忘了身处何地。
风穿过回廊,在窗棂下盘旋,听起来很像是有人在轻唤。
落儿……落儿……
泪水一点点沁出,我轻轻摇头。这恼人的幻觉,竟让我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我的肩,我心中一惊,猛地直起身,“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