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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拽云秀的衣袖,“……去年你没去看我。”
云秀心猛的就被戳了一下子前年冬天老太太开始生病,去岁春天依旧缠绵病榻。相比起来,他那种只能拿来缠人的咳疾算什么?明明都知道她阿婆已经去世了,还在哀怨“去年你没去看我”,真以为全天下都得围着他转啊!
本来只是宿怨,此刻却成了真火。云秀冷脸道,“嗯。有事?”
令狐小公子就眨了眨眼睛,道,“无事……你不去,我来就是了。”
云秀回头引路,道,“……外头冷,先进屋吧。”
裴氏又请韩皋进去。
进了屋,柳文渊已经在堂中迎客。
韩皋和令狐十七分别上前拜见。
柳文渊倒是见过韩皋但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今日见他目光清明端正,已长成一表人才的好少年,心下又赞赏,又惋惜他是韩荐之的儿子。只能泛泛的道,“不料能在蒲州见到你。”
韩皋便道,“这两年一直在韩城读书。原本该早日前来拜见,只怕学问不精,见笑大方。去岁勉强考取了乡贡,不能再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下去,才腆颜前来。别打扰了您的清静才好。”
柳文渊笑道,“何至于谦逊至此。”但谦逊的孩子都不招人烦。何况他小小年纪就已过了府试,眼看就能进科场考进士了,显然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想到他明明有更顺坦的门路,却不去走,而要从科举晋身,又觉着他实在比韩荐之兄弟有骨气得多,心里已有些喜欢,便道,“你可有带上自己的诗作?”
韩皋忙道,“带着。”
柳文渊见云秀和令狐小公子都心不在焉显然不止他不喜欢令狐十七这种骄奢淫逸的小公子,小公子也对他们这些开口闭口都是学问的读书人无甚好感。不由惋惜,韩荐之的儿子有心向学,反倒令狐晋的儿子无意进取。
便令裴氏照顾好两个顽童,自己则对韩皋道,“拿上诗作,咱们进屋慢慢说吧。”
裴氏便也引了令狐十七进里屋里头更暖和些。
又令人在椅子上垫了软垫,捧上各色点心干果。
虽有裴氏的慧心巧手,但东西显然难合令狐小公子的品味。他虽有心做乖巧的模样,但捻起点心尝了一口,就已流露出难以下咽的模样。
云秀敏锐察觉到他要偷偷扔了,立刻恶狠狠道,“吃掉!”
裴氏没觉着令狐小公子咽不下去有什么奇怪,倒是让云秀给逗笑了,“好了好了,不知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令狐十七道,“她生我的气。”
裴氏道,“这话怎么说的?”
令狐十七无辜道,“她总是在生我的气,想来是我早年不懂事,做错了什么。”
云秀:……
云秀怕他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当着裴氏的面拆穿他的真面目,忙岔开话题,问道,“长安舒舒服服的你不待,来蒲州做什么?为何又和二表哥一起?”
云秀多少还是知道令狐十七的性子的。
他不喜欢云岚,固然是因为云岚皮肤颜色健康,性格健康,体态更是一看就知道能吃能睡无忧无虑的健康……对他这个性格扭曲的病秧子而言实在是太刺目了,让他不能不污蔑人家“俗不可耐”,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云岚是郑氏的女儿。
这病秧子天性敏锐得紧,一见云岚,就知道郑氏肯定没一视同仁。他和云秀认识得早,血缘也更亲近,自然就要和云秀“同仇敌忾”,以排挤、取笑云岚为乐。
他若是知道郑氏那么欺负人,怕早就上手把三才堂给掀翻了。他可不懂得隐忍为何物。
但此刻他还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给她添堵,可见根本就不知道早先的事。
而他二姨竟舍得让他颠簸这么远的路,也十分可疑。
令狐十七见她不假辞色,只好怏怏的将甜言蜜语那一套收起来,懒懒的道,“去年冬天病了一场,阿爹便寻术士给我起了一卦。算出我身上的病根儿需在什么冬春之交,向东方又北方、面山又临水处,寻一个在世又出世的人,得到他身上非药又是药的东西……才能养好。”又道,“但我若为养病而来,长途跋涉岂不是更伤身子?我真是为看你来的。”
他嘴里甜言蜜语不但不值钱,且还动不动就包着毒|药呢。云秀全当没听见。
只道,“你又生病了?”
令狐十七不悦道,“不是什么大病,我爹娘大惊小怪而已。”
他爱拿捏人,但偏偏又厌恶被人同情,便从不夸显病痛。但往往他越是如此,旁人便越同情赞赏他。唯云秀从不吃他这一套要不是让着他身子弱,谁爱听他拿捏呀!
只道,“哦。”
又想华阴县在长安的东北,靠华山而临黄河,又多游仙传说,倒十分符合条件。虽说算卦是封建迷信不能提倡,但她这不是在玄幻奇幻的考场上吗?说不定是很靠谱的方术呢。
这么说,华阴县近年会有仙人出没?
云秀默默记下。她倒没料到会有这种意外的收获,再看令狐十